第459章 鈴醫
第459章鈴醫
南宮酒兒抄了一夜的書,第二日頂著一眼烏青出門。
兜裏已經空空,幸好之前連交了三天的住宿費,否則,他們隻能睡大街了。所以,今日南宮酒兒出來,目的自然是為了賺錢。
因為靈醫技術尚在琢磨階段,所以,南宮酒兒隻能憑借從前技藝給普通百姓看病。當然,掙到的錢也有限。
沒有固定的鋪子,她便想起大夏的鈴醫。此鈴醫非彼靈醫,就是看著一個幡,手裏拎個鈴鐺,走街串巷去吆喝,順便找到病人。
南宮酒兒借了旅店老板一個鈴鐺,用舊衣服做了個幡,便開啟了鈴醫之路。
若是從前,她肯定拉不下這麵子,但如今情勢所逼,她又女扮男裝,那所謂的麵子早已經靠邊站了。
“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鈴鐺聲在破舊的小巷子裏來回轉著。起初,百姓們都隻是隔著門板好奇地看著,後來,有膽子大的孩子湊上前,問南宮酒兒這是在做什麽。
南宮酒兒極為溫柔地一一告知,態度溫和友善,至少不像個壞人。也因此,有了孩子們這個口子,之後便有大人跟著過來詢問。在知道她是個大夫時,不少人表示十分驚訝。
隻是,驚訝歸驚訝,但看病的卻沒有。南宮酒兒在走了一上午,餓得饑腸轆轆,卻依舊沒能混來一個生意。
“咕嚕嚕”,南宮酒兒捂著肚子,心情頹喪。
“烏雲,你說我這方向是不是錯了?這辦法不行?”南宮酒兒皺著眉,將烏雲從懷裏掏了出來。
烏雲嗤了一聲,撇嘴道:“我怎麽知道?至少我生病了,不會找你看病。嗯,像騙子。”
“騙子?像嗎?”像吧。
南宮酒兒心中這般想著,也是,這個世界沒有鈴醫,她看上去年紀又不大,這種方式,若是能相信她,指不定是眼瞎了。
心中原本的忐忑因為這一上午的消磨變得更加沒有信心,南宮酒兒沉沉歎口氣,想著,再堅持一個時辰,若是一個時辰後還是不行,那便換個方式。
不論如何,她今天必須要掙到錢。
南宮酒兒從石墩上站起來,摁了摁有些發痛的肚子,下巴一揚,眉眼再次恢複平靜。不能表現出著急來,至少,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內不行。
烏雲完全就像是個局外人,隻是極為冷淡地看著南宮酒兒各種嚐試。
眼見著一個時辰時間過去,南宮酒兒也餓過了勁兒,心中想著,莫不是這種辦法不行?還是真的要找個固定的醫館?可她不能在這裏久呆……
就在南宮酒兒心中胡亂琢磨之際,忽然,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她背後傳過來。
“你好,請,請問,你是大夫嗎?”
南宮酒兒猛地回頭,便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正絞著手指,像隻極易受驚的小兔般,閃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
南宮酒兒竭力壓下心中興奮,將眸子裏的光暗暗藏起來,溫和地笑道:“是啊,小妹妹,我是大夫呢。你是要看病嗎?”
“啊,我,不,不是我,是我爹,我爹他病了。”小姑娘見南宮酒兒不是想象中害怕,膽子便大了些,“大哥哥,你真的是大夫嗎?”
“對啊,比金針還真呢!”南宮酒兒說道。
“啊?”小女孩明顯一愣。
南宮酒兒怕嚇走小孩,急忙道:“哥哥是在開玩笑,小妹妹,你不是說要給你爹看病嗎?走吧,帶哥哥過去。”
小女孩張了張嘴,腳下卻沒動。
南宮酒兒挑眉,沒明白小女孩意思,難不成隻是問問。然後她便聽小女孩說:“大哥哥,我,我沒有錢,你,你還能看病嗎?”
南宮酒兒:“……”
見她不說話,小女孩原本期待的神情頓時暗了下來,小嘴巴用力抿著,像是要將嘴唇咬出血來。
小女孩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不敢再看南宮酒兒,轉身便想要走。哪知,南宮酒兒卻叫住了她:“哎,小妹妹,你等等。”
小女孩回頭,抬眼時,眼睛裏已經噙滿了淚。
南宮酒兒看得心頭一緊,再道:“小妹妹,你帶我去看看你爹吧。”
“可,可我沒有錢,我家裏也沒有……”若是有錢,爹的病又怎麽會拖到這個地步呢。
南宮酒兒笑了笑,說:“沒關係,哥哥不收錢,哥哥先去看看。”
“啊,這個……”小女孩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我,我……”
“好了,走吧,帶哥哥去你家。”南宮酒兒說著牽起了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心中激動,感受到來自南宮酒兒掌心的溫度後,便鼓足勇氣帶著她往前走過。
而原本跟著南宮酒兒看熱鬧的人本就不少,見小女孩拉著她走了,好奇的人便紛紛跟了上去。
大約穿了兩條巷子後,小女孩終於帶著南宮酒兒來到一個看上去十分破敗的宅子前。
“大哥哥,這,這就是我家。”小女孩說著垂下了偷,看上去極為局促。
南宮酒兒抬頭摸了摸她頭,道:“既然到了,那我們就進去吧。”說著,她竟主動拉起小女孩的手,邁步朝裏走去。
小女孩微微驚訝,但很快嘴角露出笑來,鬆開南宮酒兒的手,蹦跳著向前衝過去,一邊跑一邊喊:“爹,爹!妞妞請來大夫了!妞妞請來大夫了!”
看著小女孩背影,南宮酒兒生出莫名感慨。
屋子很破舊,也就兩間,南宮酒兒進去後,一眼便看到裏麵屋子裏躺在一張木板上的男人。而此時,小女孩在爬在那男人身上,一臉興奮地對著他說著:“爹爹,我找來大夫了!”
南宮酒兒在外間屋止步,並沒有即刻進來,而是等小女孩說完,那男人回過神兒來,與其對視一眼後,方才開口:“你好,我是大夫,你家妞妞帶我來給你看病。”
那男人原本灰敗的眼神明顯亮了一下,但片刻後又快速失神,嘴角扯出一絲無奈的笑,對南宮酒兒道:“抱歉,是妞妞耽擱了大夫時間,我,我不看病。”
“是因為沒錢?”南宮酒兒問。
那男人一噎,隨即那道無奈的笑意更大了,竟是裹了一層苦,他點頭,老實道:“是,我們……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