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對手,決定自己的上限(上)
野訓徹底落下了帷幕。
在回去的軍車上晃蕩的李夢,看著逐漸消失的野訓場,心裡感慨萬千。
來時坐過步戰車、晃過軍車,邊走邊練跋涉了兩天半,又在這進行了五天野訓,感覺一晃眼就過去了,可這短短几天里的經歷卻豐富、精彩。
先是被七連「偷營」,緊接著三連來了波回手掏,反掏了七連一把,又緊張兮兮的度過了四個「刻骨銘心」的夜晚。
除此之外,在這五天的野訓中,他也真正體會到了一名裝甲步兵的「辛酸」,最後更是見證了裝甲步兵的天花板!
以前自己沒有多少見識,對於兵的上限沒有什麼感觸,只想著在三連留下來,想著好好彌補下前世的野望,做一個真正的軍人,但卻連什麼是真正的軍人都不曾了解,只想著比身旁的人優秀即可。
經歷了最後靶場的考核,他倒是對「優秀」有了自己的認識——七連,像七連那樣的優秀,才是優秀的兵!
想到這裡,李夢心中自嘲起來,之前在五班時候,因為受劇情的影響,知道七連是個優秀的連隊,自己一門心思的嚮往七連,可對於七連到底如何優秀卻始終不甚清楚。
經歷了在七連的聯訓,見證了七連在靶場打出的成績后,他終於明白,老兵口中「七連的訓練是一柄剔骨刀」的意思。
之前還為自己的「努力」和「堅持」沾沾自喜,現在倒是看清楚了,自己……只不過是坐井觀天!
「對手的天花板,決定了自己的上限啊!」李夢默默感慨,對袁朗和老A卻更為好奇了起來。
如此優秀的七連,在演習中被老A打到自閉,那老A,又是如何的優秀?
……
野訓歸來的次日休息一天,但三連全連並沒有因為休息就停止訓練,依然繼續在訓練場折騰著。
折騰的原因很簡單,因頭上始終壓著三座大山的三連,在野訓結束的考核中,破天荒的「幹掉」了常勝四連,數年來第一次在全團裝步連隊中名列第……四。
這對全連來說,可是個不小的激勵。
自打王越施行「末位淘汰」來,全連都在拚命練,後面更是跟著鋼七連聯訓,一副我就是鋼七連小弟的模樣。
當了「小弟」的卑微就不說了,關鍵是在訓練場上還被鋼七連碾壓的懷疑人生!
好多三連的兵都自閉了。
現在終於出了效果,考核成績斃掉了常勝四連,無限逼近大功六連,這樣的效果讓全連更是幹勁十足,都想著加把勁把上面的大功六連從第三的寶座上扯下來,自己霸氣的坐到第三的寶座上。
有這種心態,全連又怎麼可能不努力拚搏?
因為野訓的耽擱,一班和二班的「十日之約」延後到了今天,相愛相殺的兩個班利用今天終於再一次做了一個了斷。
這一次二班可沒有被李夢帶偏節奏,之前以大比分將二班摁在地上摩擦的一班,在「聯誼」中被二班報了一箭之仇,終於從「后位」上被人攆了下來,二班也成功的第一次「登頂」。
可這樣的「登頂」對二班來說,並不值得高興,因為在二班以13秒的差距贏下了一班后,圍觀的七連士兵這樣評價:
「這速度……勉強還行吧。」
「嗯,表現的還行。」
「不錯,這速度快接近我們連的最低水準了。」
這些「誇獎」聽起來「還行」,但七連的語氣配上那俯視的神情,用兩個字可以概括:
就這?
二班不憋屈才怪!
可憋屈又如何?七連本就有這個資格俯視——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七連為什麼會刻意出現在三連內部競技的賽場上。
但很明顯,七連的這番添堵是成功的。
李夢雖然理解七連故意來添堵的心思,可代表著三連最高水準的二班被七連這樣的俯視,他這個三連的兵也不好受,本以為這樣的憋屈就這麼一遭,可怎麼也想不到,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七連的「添堵」大業不僅沒有熄火,反而越過分起來。
訓練場上,七連總是有意無意的和三連「切磋」,各種體能訓練、各種軍事訓練上都要「切磋」不說,就連籃球賽也不放過,反正只要是能比賽的項目,七連的「癟犢子玩意」全都要摻一手。
氣急敗壞的三連兵恨不得逮住七連的兵喝問:
要不要比誰尿的遠?
要不要比誰拉的多?
由此可見三連的兵被七連折磨成什麼樣了。
可因為聯訓的緣故,三連的兵想眼不見心不煩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七連「摧殘」。
這不,靶場上七連又「找茬」了。
「哎呀呀,打靶啊,這個有意思!咱們來比一比如何?」七連代表隊再度主動打出一張邀戰牌。
三連這邊懶得應聲。
這是最近兩天來三連的態度:
你橫任你橫,我不搭理你!
但七連卻沒有就此罷休,一個列兵大咧咧的出來繼續邀戰:
「要是老兵你們肯定不敢迎戰,今天就我出戰吧,誰來和我比一比?」
雖然明知道是激將,雖然三連內部有個「我不搭理你」的共識,可終究還是受不得激,尤其是這句「要是老兵你們肯定不敢迎戰」這句話的刺激。
這句話一出,一直以來最淡然的許墨白就冷聲說:「還是按照老規矩來,我代表二級士官。」
所謂的老規矩,就是兵對兵、將對將,準確的說,是列兵對列兵,上等兵對上等兵,士官對士官——這是三連最初的態度,你想比我們全部奉陪。
但後來輸的太多太多了,三連對「比」這個字都生出陰影了,基本就是兩方出代表比之。
可這一次是打靶!
打靶是軍人最基礎的軍事競技科目,應了戰光派代表,就顯得太慫了,所以許墨白才說按照老規矩來。
七連那邊瞪大眼睛,三連這幾天特保守,教他們「做人」越來越麻煩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敢主動提出按照老規矩來?
那好啊!
被高城一腳踹到三連訓練場「長期」駐守的八班和九班的七連兵瞬間來了精神,一個個摩拳擦掌起來。
沒錯,從野訓歸來,一直和三連聯訓的七連單位就沒有換過,就是七連的八班和九班,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總是找茬挑刺的緣故。
好好的野訓被三連的人抹了脖子,帶著屈辱長期駐守三連訓練場,這兩個在七連抬不起頭丟光了臉的班,怎麼可能「老實本分」?
三連這邊,許墨白已經點將了。
許墨白是一班班長,理論上他沒有權利點將,但誰讓許墨白是三連的「槍王」?
「許三多,李夢,你們兩個帶兵義務兵出戰,」許墨白繼續點將:「齊建兵,你代表一級士官。」
許三多和李夢加練據槍的身影全連經常能看到,齊建兵一直被認為是能挑戰許墨白槍王地位的一級士官,所以面對許墨白點到的三人,三連全體並沒有意見。
至於許墨白本身的實力,三連全體更沒意見。
「是!」
被許墨白點到的三人出列。
李夢早在七連的兵邀戰時候就意動了,但七連那邊邀戰的是個列兵,自己堂堂一年多上等兵要是應戰,太不要臉了——雖然自己打槍的次數未必有七連的列兵次數多,可上等兵和列兵的軍銜差距在那擺著,贏了糟心,輸了更糟心。
但現在自己和七連的上等兵對上,贏了也不丟臉,輸了……咳咳,他怎麼能輸?
不遠處,王越又出場了。
他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心疼中介入到了就等著「開戰」的兩方中間,咳嗽一聲后道:「又比?我繼續當裁判吧。」
額,他這個連長當裁判當習慣了,嗯,他是一個很盡職從不吹黑哨的裁判。
雖然經常偷偷摸摸給另一方的選手私下送煙,但他絕對是一個公平、正直的裁判……
許墨白就等自家連長兼職裁判呢,「三種姿勢無依託100米、150米和200米射擊吧,一個彈匣,每個距離十發子彈,如何?」
七連這邊毫不在意的回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