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第227章 逼爾入轂
對於狗少的奮起,所里就沒人會當真,處久了都知道他是個本事沒有話大的主,嚴肅不了三分鐘,轉眼又想上狗屁倒灶的事了。
不過這次好像有點意外了,第二天清晨餘罪起床洗漱,剛拎著刷牙缸子到了門口,就見得狗少開著他那輛現代索納塔又巴巴從縣城來了,此時還不到上班時間,除了販化肥賣大米那些掙錢的私事,可很少見這貨這麼勤奮。
「哥,起這麼早?」下車的狗少樂滋滋地問著餘罪。
餘罪沒理他,就著水,哧哧刷著牙,李逸風可不把自己個當外人,和餘罪蹲到了一塊,討好似地說著:「哥,昨天您說的那問題,我解決了。」
「什麼問題?」餘罪問,說話著噴著滿嘴牙膏沫子,含糊不清。
「您說那什麼通訊追蹤、支援什麼的,我昨個回去就請了咱們縣大隊長袁亮,他說了沒問題,只要咱們干,他全力支援,要人給人、要車給車。」狗少擺活著。
餘罪嗯了聲,沒做表示,他知道在縣城狗少還是玩得開的,無非是請縣大隊袁亮隊長吃吃喝喝玩玩而已,那幫子酒肉的朋友兩口灌下去,肯定會一口應承,可真要辦案那不是差得一點半點,每次經歷,都像脫屋皮一樣難受,說實話,他實在不想輕易嘗試。
再說,就嘗試也不至於和這貨搭夥呀?他白了李逸風一眼,又繼續刷著牙。
李逸風感覺條件不夠似地,掰著指頭又數著:「哥,您放心,就顧局長見了我,都親親熱熱叫小風……他說了,只要咱們有這個能力,最起碼縣裡就有咱的位置,這回是實打實滴,不忽悠人……您擔心經費是不是?沒問題,需要多少錢我先給您墊上……」
沒理會,李逸風追著不迭地道著:「只要您老幫我,從今天開始,吃喝玩樂管到底,還不滿意,兄弟給你找倆秘書,女的,七乘二十四小時服務還不成?」
一說就偏了,餘罪吐了刷牙水,語重心長地道著:「你特么腦袋怎麼就不開竅,為什麼要給這麼大的桃子誘惑,那是因為這事幾乎沒有可能;你就不想想,全縣沒人揭榜,怎麼就你聰明去湊熱鬧去了?真有好事能輪到咱們鄉派出所……不出省城名額就完了。」
「我知道,可他們沒您老這水平,您不常說,可以質疑您的人品,不能懷疑您的水平嗎?雖然您老人品確實不咋地,可水平不是蓋的,我跟袁亮隊長一說您老參加,得,他根本不敢拿我當笑話看。」李逸風既貶且褒,聽得餘罪昏頭轉向,要回所里,又被這貨攔住了,他伸手拔拉開訓著:「一邊去,老子是所長,不能離開工作崗位,我走了,這裡工作怎麼辦?」
「指導員同意。」李逸風道。
「胡說,我怎麼不知道?」餘罪愣了下。
「真滴!」李逸風興奮地道著:「指導員說了,咱們在鄉里不是倒騰化肥就是換大米收高梁,這大夏天青黃不接,反正也沒事幹,還不如去干點人事呢?真要是搞定個別人搞不定的案子……哎喲,哥啊,我也成領導幹部,和你平起平坐了……哎別走啊,所長哥,咱們親得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吶。」
真不管了,餘罪進辦公室,膛聲把門關上了,把李逸風看得老大不自在,回頭時才發現指導員王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了,他尷尬地問候了句,王鑌卻是笑著問著:「怎麼,所長還不同意?」
李逸風點點頭,好不懊喪的樣子,要沒這所長哥,提拔大計在他看來可是要流產了,王鑌忍著笑,小聲鼓勵著道:「你知道為什麼,小余所長在同齡里出類拔粹么?別人辦不了的案子,他能辦嘍。」
「為什麼?」李逸風愣著問。
「因為他從不氣餒,從不言敗,盯准了一件事,一定要辦出個結果來才罷休,在這一點上,我都不如他。」王鑌幾分讚賞地道,確實不如,拋卻偷牛案的事不講,就在窮鄉搞這生意,他都沒想到能鋪到全鄉。
「可他不幫我?」李逸風難為地道。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盡到力,還沒有想盡一切辦法。」王鑌道,他看李逸風抓耳撓腮猴急的樣子,快忍不住笑了,背著手,扭過頭,走了若干步又補充了一句:「再說了,我覺得就他不幫你,你也應該有決心、有毅力辦下去。」
言畢,王鑌直進他的辦公室了,回頭偷瞟一眼,按捺著笑意,看來因人施教、因法施治還是正確的,自從有了這個想法,李逸風天天張羅,還真沒給惹其他事,王鑌倒不指望他真能幹點什麼好事,好歹也像現在,不給所事添亂便罷。
可有時候這人吶,不能太認真,一認真就壞事,李逸風看樣就認真了,他把一起參與過偷牛案的李呆和李拴羊叫走了,又不知道去商量什麼,餘罪沒理會他,知道這傢伙沒長性,過不了幾天有了新目標,肯定要忘得一乾二淨。
其實這和鄉派出的閑適也不無關聯,沒事了就容易滋生其他事。比如這上班時間,除了辦了幾個因為上學要轉的戶籍、登記了兩位婚生戶口,一上午就沒其他事,上戶的夫妻倆連孩子都一歲多了才來上戶口,一問之下居然連結婚證也沒有,這時候就該指導員出馬了,教育了一番,講了一番婚姻法,然後又親自到司法站幫著這一對辦理。
所里的事餘罪大部分都不沾著,他也不太懂,到現在僅限於會查查戶籍而已,可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當官也得有運氣的成份,他擱羊頭崖鄉這麼長時間了,那叫一個風調雨順,別說火災了,連點小災小病都沒有,不但沒有,還偵破了一件偷牛大案,現在呀,所長的威望可是如日中天,就即便餘罪把威望變成真金白銀了,可意外的是威望不但絲毫未減,反而有與日俱增之勢。
這不,餘罪忙上了,把出去一周累下的賬目計算著,賣了多少、盈利多少、開銷了多少,他在估摸著這收高梁的玉米的事交給誰,狗少別指望,他花錢心裡從來沒數;李呆也不成,這貨有點迷糊,給他一摞錢讓他數兩回,兩回絕對不一樣;其實他很傾向於拴羊和張關平兩位協警的,對於協警的生活狀態他了解和理解的最清楚,就是混碗飯,遲早要走,走得時候恐怕還是兩手空空。
有反扒隊那些協警兄弟們的前車之鑒,餘罪其實是很想拉他們一把的,真要找個自食其力的活計,可比拿著當偽警差的皇糧要安穩得多。可他不得不顧忌指導員的想法,沒辦法,大部分活還得協警們來做,在編的不是幹不了,就是根本不幹活。
正按著手機計算著收入的時候,門吱啞一開,李呆、拴羊,兩顆腦袋從門縫裡伸出來了,餘罪看了眼,又低頭算著,邊算邊說著:「小蒜,我給你找個好活計怎麼樣?羊頭崖每年來收山貨的沒有一千也有幾百人,你想法子收,我給你找路子賣,五原的批發城我爸經常去,現在越土的東西越暢銷……把關平和小兵叫來,我還有事和他們交待。」
說著,收起了東西,卻不料拴羊和李呆沒吭聲,後面擠出來的李逸風吭聲,聽得餘罪顧及幾位鄉警,醋意好大的叫囂著往所長桌前一站:「那我呢?不管我了是不是?」
又糾纏上來了,氣得餘罪直想直接踹人,狗少的無賴勁道起來,一般人還真受不了,餘罪瞪了他兩眼沒好話了:「滾遠點,你說你吃喝嫖賭混得不挺好,想脫胎換骨、重新做人……你就再投一回胎,也是這副賤骨頭。」
一罵,李逸風臉色煞白了,氣到臨界點了,那倆哧哧地笑,餘罪卻是吃定他了,根本不搭理,愛幹嘛幹嘛。
可不料今天李逸風真是拼著一腔熱血,非要把餘罪拉下水了,口袋裡一掏,膨嘰一瓶東西頓在桌上,餘罪一瞅,樂果牌,農藥,他看著李逸風,不知道這傢伙又要出什麼么娥子。
「就問你一句,幫不幫兄弟我?」李逸風痛不欲生地指著餘罪問。
「要不幫呢?」餘罪輕鬆地回絕道。
「不幫,我就含憤自盡,讓你內疚一輩子。」李逸風殺手鐧出來了,知道干不過餘罪,乾脆以死相迫,不過他肚子有多少油水餘罪清楚得很,笑著問:「喲,想喝呀,那你別找這種低毒高效的。」
「我今天還就喝了,看你怎麼辦……我喝個生活不能自理,訛了你一輩子,我喝個痴獃半傻,讓你養一輩子,你想推脫沒門……獃頭,拴子,你們證明啊,我是被逼無奈才喝葯銘志的……」李逸風惡狠狠地擰開了蓋子。
李呆和李拴羊點點頭:「哎,我們證明。」
李逸風看戲演到這份上,餘罪還無動於衷,他苦不堪言地道著:「所長,您就真看著兄弟我喝呀?」
「對,我應該勸勸,好歹是兄弟。」餘罪伸著手,果真拿走了李逸風手裡的瓶子,這傢伙吧,整個就做個滑稽樣子,他看了看三個人,突然間來了個很意外的動作,拿著瓶子,仰頭往嘴裡倒了一股,一咽,喝了!
噝,李逸風倒吸涼氣,直叫自己的手,愕然叫著:「別喝…別喝……」
「嚇唬我,你要有這志氣,還能是這得性?我猜這裡沒毒,你們也證明一下,小樣,看你還有什麼招?」餘罪吧唧著嘴了,根本不在乎,把瓶子放到桌上,看著嚇怔了的三人,李逸風咬著指頭,不敢逼宮了,那倆面面相覷,像看到什麼難以入眼的事一樣……餘罪冷不丁反應過來了,驚聲問著:「瓶子里是什麼東西?怎麼一股餿味。啊呸。」
李逸風掉頭就跑,餘罪一伸手,撈住了慢了一步的李呆和李拴羊,他火大地一詐。
李呆緊張地道:「沒毒,所長,就東廂里的涮鍋水。」
李拴羊也緊張地補充了句:「隔夜滴,有點餿了。」
「三個王八蛋灌涮鍋水來嚇唬我?」餘罪火冒三丈,一人一巴掌,抄著橡膠棍奔出來追狗少,這傢伙見機得快,早發動著車,一溜煙跑了,他跑回來余怒未消,又去收拾李呆和李拴羊,不料這倆也不笨,人摞人,摞著爬過院牆,早跳牆外跑了。
嚇跑了三個狗屁倒灶的鄉警,氣急敗壞的餘罪卻是一下子變得笑眯眯了,進了門,拿起桌上的農藥瓶子聞了聞,扔到了門后,狗少手裡的東西,嘗他是肯定不敢嘗的,坐下來撕了點衛生紙,擦著脖子下,領子后的地方,果真是涮鍋水味道,他當然沒喝,不過為了耳根子清靜,只能如此了。
剛剛整理完畢的時候,敲門聲起了,在這兒,進門先敲門的只有指導員一個人,也只有他把餘罪當領導看,剩下的包括餘罪都不把自己當所長看,連做飯的大師傅也是一把推開就進來了。
「王叔,找我?」餘罪正襟而坐,微笑地問。
「嗯,找你聊聊,有段時間咱們沒交流了。」王鑌笑著道,拉了把椅子坐下了,一指跑了的幾位,餘罪沒理這茬,要翻隨身不離的小紅本本,得,餘罪趕緊攔著,叔,別拿業務知識說事啊,我真不會,我從今天開始補還不成?
王鑌笑了,來了多半年了,一提學習,所長的一幫子鄉警沒啥兩樣,總要找籍口溜了。因為偷牛案的事情,王鑌對這位市裡來的所長一直就尊敬有加,不過後來他嚴重懷疑的所長的居心,是不是苦心孤詣地查案,在羊頭崖立威,然後再大做特做生意中飽私囊,很值得商榷啊。
片刻無語,心思轉了好幾遍,王鑌眼裡所長沒什麼變化,仍然是其貌不揚,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功臣的光輝形象,反而有點賊忒忒的樣子,他咳了聲,徵詢似地問了句:「余所長,我聽說,你準備把羊頭崖的生意繼續做下去?」
「啊,掙錢的事,為什麼不幹?」餘罪直接道,知道兩人的交鋒不可避免了。
王鑌臉拉長了,沒說話,不過那嚴肅的表情,已經說明他的態度了。
餘罪有點緊張了,在羊頭崖鄉,鄉長連換多少任沒有數得清,可從小到大,沒人不認識這位指導員的,偏偏這又是一位梗得不認識錢的死清高,與其和這種人搭襠,餘罪倒覺得不如和狗少胡鬧來得痛快些。
「您先別急著給我上課啊,我給您彙報一下,再說。」餘罪道。
「喲,彙報,我可不敢當。」王鑌道。
「沒錯,販化肥是賺不了不少,一袋刨去運費能掙十塊零六毛,不過更大的實惠可是返還給鄉里了,全部比照貧價供應價格,不但可以買,而且可以換,那些陳糧再放幾年,可就成餵豬的料………換大米嘛,不管您持什麼態度,我覺得就咱們不做,照樣有人做,咱們做好歹不摻假、不耍秤;山貨我覺得這生意挺可能,如果能解決運輸問題,兩地的差價還是挺可觀的……我這裡有一份大興綠色食品開發公司草擬合同,如果咱們按這個標準提供貨源,他們照單全收。」餘罪拿著一份空白合同,遞給王鑌,看著王鑌的臉色。
王鑌像激動得不能自制一樣,深深地吸了口氣,胸前起伏著。
餘罪知道老指導員要開講警察的純潔性了,他搶白著道著:「王叔,您不能再這麼老腦筋,您看看別的鄉的鄉警多自在,配合計生工作,收錢;配合護林防林,有補助;配合鄉政府任務工作,都有錢拿。私下裡他們抓抓賭,查查戶口,小日子過得比誰滋潤……在咱們羊頭崖你把這些全砍了,這個我贊成,砍得好,不過您總得解決他的肚子問題吧?一個月八百塊,還按時發不了,一大老爺們,你讓他們怎麼過?倉稟實了才知禮節,口袋鼓了才懂廉恥。我知道您老清清白白,可你不能指望大多數都達到您的思想境界呀。、
王鑌喘息著,嘴唇顫著,側過臉了,從警幾十年,或許此人給他的震動最大了。
餘罪看奏效了,小聲道著:「咱們中.國警察一是沒槍,二是缺錢,所以才人前威風八面,人後慫蛋一片,咱們都這樣了,那些協警不更慘,混上幾年,離職的一個個都是光腚走的,你讓他們怎麼辦?我在反扒隊那兄弟就是,苦了累了熬了多少年,最終一脫衣服,還在解放前。咱們所里這十幾個協警,你不讓他們學點自食其力,等著出去遊手好閒呀?」
王鑌一回頭,餘罪下意識地閉嘴了,他知道上一代的人腦筋轉過來沒那麼容易,不料王鑌凝視他時,卻是嘴角笑著,隨意地道著:「這事呀,你看著辦吧,沒違法亂紀,我管不著;沒缺斤短兩,鄉里鄉親也認可,我插手不合適,你說呢?」
「喲喲喲……」餘罪正色起身,連鞠三躬,直道著:「謝謝指導員,謝謝王叔,我就知道王叔您是相當開明滴。」
「噢,別來這套虛得,我來有其他事。」王鑌道,示意著餘罪坐下,要不是這事,餘罪就不擔心了,笑著問著:「王叔,您說。」
「那事……逸風不跟你說一天了嗎?」王鑌道。
「啊!?」餘罪一看指導員示意的是桌上那份殘缺文件,頭嗡聲大了,他拍著巴掌,有點無可奈何地道著:「王叔,您也是個老警務了,縣裡排出來的案件,最短的都八年了,最長的快二十年了,不是命案就是懸案,那難度太大了,幾乎就不可能完成。」
「在此之前,系列盜竊耕牛案,可是排在這些案子前面的懸案,大多數人也認為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你完成了。」王鑌眼裡蘊著笑意,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著餘罪。
這傢伙餘罪可受不了,難堪地道著:「王叔,那裡面真有巧合的成份,在這個上面,誰也不是神仙。」
「我在部隊的時候,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奇迹的創造者不是神,而是人,你給羊頭崖鄉帶來了奇迹……以前我是拿皮帶說話,鄉里對穿警服的很仇視,不過現在不同了,都把派出所的人當自家人;以前這拔鄉警偷雞摸狗,借錢、賴賬小動作不斷,可現在他們的信譽比鄉政府還好,拉糧食白條都不用打,那是信得過他們……以前咱們這兒開展工作得他催著,現在好了,都搶著干,還生怕丟掉這份臨時工作……」王鑌輕輕地說著,那是數月來對這位小警的讚歎,雖然他渾身上下那兒也不像警察,卻帶動了一大片的警務工作。
「這些都好說,可案子難辦,萬一不慎,可要成笑話了…」餘罪難為地道,他也想,可知道難。
「不是案子難,是你的心裡在畏難,就像偷牛案剛出來之後,除了你,我們可都抱著自認倒霉的心思,結果被你拿下了。」王鑌欣賞地道,他看著餘罪,餘罪同樣是一副驕傲的表情,那恐怕是從警以來,比抓到販毒分子還讓他有成就感的事。王鑌慢慢的表情嚴肅了,看著他,又道著:「你不覺得你在慢慢地和我原來一樣了嗎?」
「這個……啥意思?」餘罪聽懵了。
「固步自封、安於現狀、得過且過、就想著吃老本。」王鑌道,惹得餘罪噗聲笑了,他和靄地反問著:「可又不同,我準備在這兒養老,你準備就在羊頭崖鄉販化肥,還是換大米?」
哦,對呀,餘罪拉長臉了,別人的出路都好說,指導員老了,遲早要脫下這身警服的,協警們還小,等結婚成家遲早總會找到自己的出路的,狗少更不用說,餘罪懷疑他爸早把路鋪好了,其實就剩一個杞人憂天的所長了,他的前路反而是黑的。
「知道為什麼你在羊頭崖鄉呼風喚雨,無往不利嗎?那是因為你是警察,你讓這裡的群眾看到了,警察是懲惡揚善的使者;知道為什麼逸風纏著你非要去破案嗎?因為你讓他平生第一次找到了當警察的榮譽感和成就感。其實你的心在什麼地方,自己難道不知道嗎?真想賺錢當商販,又怎麼不幹脆脫了這身警服呢?」王鑌笑著問。
餘罪渾身一顫,如芒在刺,躲避著指導員審視般的目光,乘著榮耀迭來的風頭中飽一下私囊,他從來不覺得是什麼丟人的事,不過現在看來,卻也未必就是光彩的事,當榮譽和信任被揮霍到一定程度時,可能自己仍然是那個不名一文,一無是處的小警。
「你的位置不在這兒,這個舞台太小了,到我這個年齡你就會發現,老得太快了,如果不趁著年輕幹上幾件值得回憶的事,活得會很沒意思的。」王鑌笑著,輕輕地起身了,餘罪緊張地、很恭敬地起身要送,他輕輕拍拍小伙的肩膀,樂呵呵地告辭走了。
是啊,老子的位置確實不能就在這兒?
餘罪那股子不服氣的精神被激起來了,他看著喝水的杯子,是個大罐頭瓶子,實在沒檔次;看看這辦公室,還特么不如城裡室外的崗亭乾淨漂亮;再看看現在這得性,說是掛職副所長,其實仍然在別人眼裡是個笑話。
不行,老子得往上走走,好歹這所長也得當到市裡,那樣的話,生意銷售、收購就成一條龍了,方便。
他整整形色,拿過被狗少扯了一張的文件,細細看上了,他知道這個桃子不會假,公安系統的升遷有時候還是很傾向吊絲的,畢竟不能光是拼爹拼錢的,還得有和犯罪分子拚命的人。從這個層面上講,凡不要命、不要臉的都可能擢升,
這尼馬就叫勇敢和奉獻,我來試試!
餘罪打了個電話,數月又一次專業地揣摩上內網那幾例縣局排出的積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