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 耐心
“你三言兩語不離開殺這個字，但問題是我並不知道你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難道就因為我幫連齊做事了一段時間，你就非殺我不可？”牧元的臉色僵硬了一下，接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和林肅的目光對視，並用著顯得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
“這隻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不過其他的原因我沒必要在這裏跟你說清楚，殺人這種事情有時候需要充足的理由，有時候反倒不需要什麽理由。當你我的實力相差過大，而且我占據局勢主動權的時候，難道你覺得我說不出理由就不能殺你了？你曾幫連齊做事，算計算到了我朋友身上，就算我比較寬容大度，不因為這件事就對你抱定必殺之心，你也別指望我當作什麽事沒發生，讓你在我這邊也行使在連齊那邊一樣的權利。對於我而言，你的能力才幹是次要的，我這邊不乏可以代替你的人，關鍵是你掌握的那些情報。”
說到這裏，林肅深呼吸了一下，接著加重了話音，說道：“事到如今，你也應該明白，現在你是活著還是去見閻王，都得看你說出的情報有沒有分量。”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不過你真的我那麽害怕死亡嗎？”牧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接著臉上浮現出的是一種怪異的笑容，代表著一種無聲的抗爭。
的確，他並不是那麽怕死，要是韓沉當初在遊輪上沒有及時阻止他，他早就已經拿著那把手槍自行了斷了，事情並不會拖到現在。
而這一點，韓沉也是告訴過林肅，隻不過林肅並沒有因為牧元在麵對死亡時表現出的無畏而對牧元的看法有所改觀。
有些人從容赴死為的是理想信念，有些人則純粹是破罐子破摔，當時的情況，牧元更像是後者，所以林肅不會對牧元表現出什麽敬意，另外，從剛才韓沉韓青等人對牧元進行圍攻毆打時牧元流露出的反應，林肅也可以看出，此人就算不怕死，心裏也有一種相當畏懼的東西，或者說是感覺。
確切地說，牧元是怕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興許是為了免受折磨，當初他在落入下風的時候選擇的就是自行了斷，不過後來被韓沉及時阻止，連手槍也是被韓沉的飛刀給切為兩半，這才落入眼下這種受製於人的局麵。
之前牧元對待韓青是一種局勢盡在掌握，且將韓青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態度，可現在因為林肅和韓沉的介入，即便是韓青這個天賦能力都不算出眾，甚至可以用愣頭青三個字來形容的人，處境都比牧元要好。
現如今，除了冷嘲熱諷的時候，沒人會叫牧元一聲牧先生，如果他一直負隅頑抗的話，死亡也隻能是拖到最後才能得到的，林肅不會讓他這麽快走向死亡，必要的折磨手段肯定會都用上。
和方才一群人的圍攻相比，有很多刑罰的恐怖程度是圍攻毆打的數十倍，連牧元本人也這麽對其他人用過，所以他自己相當清楚這一點，也知道林肅不隻有殺了他，還有令其生不如死的能力。
當林肅主動朝著牧元靠近了一些，並且一手鎖住牧元咽喉的時刻，牧元就感受到了一種強烈危險的來臨。
林肅的麵容冷峻，目光冷冽，那看上去並不粗壯的手臂實則潛藏著在瞬間摧毀牧元生機的力量。
血肉經脈在發出抗爭的聲音，牧元內心的響動卻是一種震顫，林肅手臂的力量逐漸加大，牧元的呼吸聲也是越來越急促，臉色也是被憋的通紅。
當林肅手上的力量到達一個臨界點的時候，牧元已經翻起了白眼，口中透露的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且含糊不清，即便是懂得唇語的人來到這裏，一時半會兒也無法通過這些含糊不清的聲音以及時刻在變動的嘴型推斷出牧元此刻在說些什麽。
見到這一幕，林肅才緩緩削減了手上的力量，這樣一來，牧元就仿佛劫後餘生，連連深呼吸了幾口氣，用著吐納心法喘息了一陣，麵色這才漸漸恢複正常。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到底配不配合，也就一句話的意思，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說不說你在連齊那裏得知到的消息？”林肅目光依舊是一股森寒的樣子，沒有削減，似乎接下來牧元再不把他要知道的那些信息透露出來，他會直接一掌拍打在連齊的天靈蓋上。
眾所周知，修行者最脆弱的地方通常就在心髒氣海和天靈蓋這三處，如果牧元的修為沒有被封住且練了什麽煉體法門，被一掌打在天靈蓋上倒是不至於受到致命傷，但現在這種局麵，如果林肅真的一掌落在他的天靈蓋上，就算隻用了三成力量，不是傾力而為，也足可在瞬間摧毀他的生機！
“我告訴你的話，你真的能放我一條生路，並且讓我保持原有的地位不變嗎？”牧元喘息了好一陣，在呼吸漸漸平穩之後，盯著林肅問道。
這句話並沒有顯得賣關子，牧元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林肅可以做出一個承諾，確保他的性命不會受到影響，就連原本的地位也保留下來，那麽他是願意告訴林肅他想知道的。
這意思林肅能夠理解，但是反應卻不是那麽自然，他總覺得這性質也像是在條件，沒有一個成為俘虜之後的自覺。
所以接下來林肅突然凝聚靈氣，一拳打了過去，在牧元的臉上拳風如狂龍一般肆虐著，力道用得大了些，直接讓牧元的麵門塌陷，鼻子都被打歪了，一下子血流不止，但牧元的嗓子已經有些啞了，接著隻是發出幾聲低喝，連憤怒的咆哮或者哀嚎都沒有。
緊接著林肅又是一把抓住了牧元的衣領，一隻手把牧元從地上扯了起來，並且讓他的雙腳離地，整個人的身子保持著一種懸浮在半空的姿勢，看樣子如果林肅中途鬆手的話，牧元會直接摔在地上，那對本就身受重創的牧元來說，又是一次不小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