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不需要證據
第十三章我不需要證據
隨著陸文皓的《關於華冠一號項目部焊接車間電路短路事故報告》上報,光明機械廠廠領導班子,很快就召開了事故分析處理會議。
當然,這是一個範圍的會議。
參加會議的人員隻有廠長陳愛華、總工程師陸振華、書記付德豹、副廠長兼財務部長蘇懷才、主管安全生產的副廠長盧克文、以及工會席等領導幹部。
當然,作為事故責任單位負責人陸文皓肯定要參加這個會議,還有書記杜援朝、副總指揮訾新峰,包括工程師李誌強。
盧克文先將陸文皓書的報告念一遍,其實完全沒有這個必要,隻是形勢需要,開會之前,廠領導班子已經都看過這個報告了,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處理!
作為付德豹考慮,他其實很想利用這個機會,把陸文皓壓死。隻不過呢,這個問題隻是想想而已。誰敢保證自己任內不出事故?有些事故是人為的,理論上是完全可以避免,關鍵是人為的事故,也是有意為之,或者無意為之。
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就意味著全廠各部門主管一把手頭上都懸著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付德豹還真不敢得罪全部大部分領導幹部,全國有人民代表大會和人大代表,在光明廠卻有職工代表大會和黨員代表大會,這個職能與人大代表和黨員代表職能有一部分相似之處。比如,選舉出來廠長、書記。(詳細請看人民代表大會和黨員代表大會。)
隨著盧克文講完,陳愛華望著眾幹部:“咱們光明機械廠發生一起嚴重的事故,事故造成損失高達三百餘萬元,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故極其惡劣,咱們廠前腳剛剛下發第三季度安全大會戰活動,後腳他們就出了一件重大事故。陸文皓,你是項目負責人,你來,到底是怎麽回事?”
陸文皓起身,一臉誠懇的望著陳愛華:“現在事故調查已經清楚了,主要由新員工安全意識淡薄,老員工警惕心不足。幹部管裏監督不到位,而造成的……”
到這裏,陸文皓起身,向眾人深深鞠了一躬:“作為事故單位總指揮,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給國家造成了重大損失,給光明機械廠這個光榮的集體抹黑,我辜負了領導的信任,願意接受組織的任何處罰。”
認錯態度要端正,挨打要立正。
麵對陸文皓的態度,在場的領導幹部倒沒有直接喊打喊殺,趕盡殺絕。
陸文皓不是一個人,他還是一個當總工程師的爹。總工程師民營企業裏幾乎沒有這個職務,可是在軍工係統,包括兵工、航空、航、造船等國營企業裏,則是實行三總製度。
既總指揮負責統籌全局,總設計師負責技術開發,總工程師負責總體控製、質量、進度、工程造價控製和技術管理等建設管理工作。其實,真要是硬往外資西方企業方麵上靠,其實總工程師的職責,才會首席執行官更接近,隻是不兼管行政、後勤、紀檢、工會、團委、黨委等事務。
作為光明機械廠的三巨頭之一,就算是常務副廠長。如果這麽理解,大家應該明白,陸文皓的老爹不退休,或者下台,其實沒有人會把他往死裏整。
付德豹咳嗽一聲:“我認為對於這種頂風犯案,影響極壞的時候,對其事故責任人給予開除的處分,以儆效尤。”
盧克文笑了笑望著陸振華,然後一臉嚴肅的望著陸文皓道:“文皓同誌,你負責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為嚴明紀律,以敬效尤,我建議陸文皓應該罰款三千,停薪半年!”
陸文皓有些感激的望著盧克文。
別看盧克文得嚴重,其實這就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三千塊錢雖然不少,停薪半年也不少,可是,這樣的處理隻要能揭過去,已經非常輕了。
有些過錯或者過失,根本就是用錢可以解決的。
眾人沉默。
陳愛華望著陸振華:老陸,你的意見呢?
陸振華沉吟道:“安全重於,安全無事,我們要秉著事當大事,大事當事故的原則從嚴從重處理。”
當然,陳愛華也算默認了盧克文的建議。
……
雖然,陸文皓在華冠一號的事故中,可以平安過關。
這會犧牲掉顧清風,無論顧清風是否無辜,這已經不重要了,陸文皓絕對不會放過羅士明。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陸文皓來到自行車車棚,取出自行車,趁著職工沒有人注意將一隻碩大的扳手放在車筐中。
不過,陸文皓想了想,還是算了。
扳手會讓人感覺顯得刻意,顯得處心積慮。
他彎腰撿起一塊紅塊,這樣的東西,隨處可見,關鍵是這並不算凶器。
就在陸文皓出了大門的時候,他身後傳來顧清風的聲音:“陸總,陸總……”
顧清風推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過來“陸總,陸總,你等等,等等……”
陸文皓扭頭:“你回去吧,要起來還是我對不住你,他們是衝我來的,你是殃及魚池。”
其實,在這個時候,陸文皓也算想明白了。
這起人為的事故,顧清風隻是碰巧趕上了,她與羅士明無冤無仇,素無瓜葛,可是羅士明與陸文皓卻有私仇,前一段時間陸文皓剛剛揍過他,他懷恨在心,伺機報複屬於正常。
無論是邏輯,還是動作,這都得通。
顧清風急道:“陸工,你打算怎麽做?”
陸文皓憤憤道:“我要讓他們知道,我陸文皓不是那麽好惹的。”
顧清風仿佛明白過來陸文皓去找羅士明,今白的時候,陸文皓已經問了好幾次羅士明,隻是羅士明讓李舉代為請假,沒來上班。
顧清風道:“還是我去吧。”
陸文皓沒有理會顧清風,他加緊瞪著自行車,快速前走,與顧清風的距離越拉越遠。
光明市的人民路,是光明市最核心的路段。在人民路與解放路交叉路口中間,則是一條非常混亂的中山街。
這裏魚龍混雜,按摩店、理發店、澡堂子、台球、遊戲機廳,還有簡陋的卡拉K。
陸文皓直接來到這裏,他早就知道羅士明經常過來廝混。可是他連續找了一個多時,依舊沒有看到羅士明的影子。
就在這時,陸文皓看到了他的高中同學黃永祥。
黃永祥在高中時期,是陸文皓的跟班弟,隻不過他的學習成績一直很差,後來陸文皓考上清華大學,黃永祥則輟學回家。現如今經營一家電子遊戲廳,生意還算不錯。
黃永祥認出陸文皓熱情的打著招呼:“陸哥!”
黃永祥從口袋裏掏出一包黃鶴樓香煙,遞給陸文皓。
陸文皓接過煙,笑了笑:“黃,不錯嘛,1916都抽上了!”
黃鶴樓1916在這個時候三十五一包,放在後世確實是顯然。然而在這個時候,人均收入太低,普通光明機械廠的工人一個月工資,勉強可以買一條。
黃永祥一臉尷尬的笑了笑:“混口飯吃,混口飯吃,我可是聽,陸哥現在又升官了,不行,今弟我坐東,必須給陸哥安排……”
陸文皓擺擺手:“這事以後再,今我還有正事,對了,光明機械廠的羅士明,綽號羅癩子,你認識嗎?”
“認識呀!”黃永祥想看出陸文皓對羅士明有什麽態度。
隻是非常可惜,他失望了。
陸文皓不喜不怒:“我找他打聽點事!”
黃永祥伸手一指樓上:“陸哥,他在我樓上,我去把他叫下來!”
陸文皓將自行車放在門口,隨手拿起公文包,公文包裏可不是什麽文件,而是一塊板塊。
遊戲機廳的二樓,羅士明在遊戲機前打著遊戲。
街頭霸王,遊戲人物死亡,他憤恨的一拳打在手柄上。
羅士明從懷裏掏出一包人民大會堂香煙,抽出一根叼在嘴裏,拿著火柴點燃,深吸了一口,又掏出兩張大團結,直接拍在遊戲機上,朝著吧台方向大喊道:“給我在充二十……”
陸文皓看到了晃頭晃腦的羅士明,他將別在腰間的錄音機按下錄音鍵,拎著板磚衝向羅士明。
黃永祥一看陸文皓上前,馬上指揮著店裏的幾名非主流青年道:“給我攔住他!”
當然,黃永祥不敢攔陸文皓,反正陸文皓要對付的人,他習慣性的跟著陸文皓向前衝。
羅士明回頭正看見陸文皓舉著板磚衝來,而且後麵的後門口、樓梯口以用吧台方向,四五名青年手持鋼管往他壓過來。
羅士明甚至來不及思考,直接衝向窗口。
此時遊戲廳還沒有安裝空調器,隻有電風扇,所以窗戶口都是開著的,這倒也省事,羅士明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去。
“撲通”的一聲悶響。
羅士明摔得頭昏眼花,可是讓他感覺恐懼的是,陸文皓拿著板磚也從二樓跳下來,
羅士明一臉惶恐,趕緊爬起來,推開人群,向前麵跑去。
羅士明在前麵狂奔,陸文皓在後麵窮追不舍。
羅士明在前麵狂奔,不時的撞到行人或攤位,狼狽不堪。
陸文皓追著羅士明,大喊:“給我站住……”
羅士明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突然看到一個胡同口,羅士明調頭轉向跑到胡同口裏。
陸文皓追到胡同口裏。
胡同口裏,一堵牆擋住了羅士明的去路,羅士明後退兩步,加速撲上牆頭,用力的攀登。
陸文皓一把薅住羅士明的腿,用力把羅士明給拉扯下來。
羅士明摔的七葷八素。
陸文皓拎著板磚望著羅士明:“怎麽不跑了?
羅士明伸手連連求饒:“陸總,有話好。”
陸文皓眼睛迸射出凶光:華冠一號是我的心血,誰碰它,誰給我死。
羅士明向後爬著:“陸總,你聽我,這事跟我沒關係。”
陸文皓不等羅士明完,陸文皓裝作蠻不講理的樣子,拿起板磚砸向羅士明的腦袋。
羅士明歇斯底裏:“住手,要死我也要死個明白,華冠一號是顧清風那娘們弄壞的,關我什麽事。”
陸文皓揚起板磚,作勢就砸:“敢做不敢認嗎?是不是男人?”
羅士明一臉無辜:“我做什麽了我?”
陸文皓冷笑:“裝,接著給我裝,我給你提個醒,廁所有人看到了……”
羅士明脫口而出:“怎麽可能?我看過了,廁所裏就沒人。”
羅士明趕緊閉上了嘴。
陸文皓:“我沒冤枉你吧?”
羅士明:“我什麽也沒做,你不能冤枉好人。”
陸文皓一臉猙獰:“我不是警察,警察辦案講證據,我知道是你就夠了。”
啪——
陸文皓一板磚砸在羅士明的腦袋上。
羅士明的額頭鮮血直流。
陸文皓再次揚起板磚。
羅士明嚇壞了,伸出手護住腦袋:“陸總,冤有頭債有主,饒命饒命……”
陸文皓置之不理,再次揚起了板磚。
羅士明捂著腦袋,大喊:“別打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