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彌漫在天地之間。
營帳中,熊褚末和盤托出交代了一切。
神威軍受到上頭的命令,與漠北人裏應外合拿下邊境十三城。
到時候神威軍接手十三城,占城為王,不斷征兵鞏固神威軍的勢力。
屆時,漠北軍隊會假意侵擾邊境,朝廷屆時會派兵,兩者合理蠶食北辰國軍隊的勢力。
而沙盤上的地形圖就是邊境十三城的模型。
“王爺王妃,該說的末將已經說了,就算您殺了末將也說不出來其他的。”
橫也是死,豎也是死,熊褚末分得清輕重緩急,為了能苟延殘喘的多活一段時間,他什麽都舍棄的了。
“原來如此,叔,這和咱們沒啥關係吧。”
“並無。”
神威軍與他旗下的軍隊毫無幹係,倒是與韓青有些關聯。
首發網址m.lzww
“沒關係就成。”
笑意,再次浮現在唇角,雲安安從懷中拿出了一瓶丹藥。
“你呢,已經把神威軍要做的事情跟我們說了,若是讓外人知道你的結局必然是死路一條。”
“可我叔和我都是善良之人,熊將軍更是國之棟梁,你隻需要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暗中為攝政王效力。”
說著,唇角的效益更濃。
雲安安又拿出了一塌銀票,
銀票的數額有多少她暫且不清楚,但至少在十萬兩之上。
“王爺和本王妃不僅保證你能平安的活到死,還能升官發財一統邊境十三城。”
話說到這裏,聰明人都明白是個什麽意思,何況是貪財好色又怕死的熊褚末。
眼下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嘴巴接過雲安安手中的一塌銀票,跪在地上朝著北辰逸和雲安安叩首。
“王爺王妃放心,從現在開始,末將就是王爺的一條狗。”
見熊褚末表著忠心,雲安安一連孺子可教的表情給他鬆了綁。
“今天的談話隻需你我三人知曉便可,熊將軍應該清楚事情的重要性。”
“末將明白,今兒從未見過兩位,隻是……”
隻是這麽多人看到雲安安進入營帳,若是平白無故的消失,難免惹人生疑。
“這個我懂。”
不多時,營帳傳出一聲女子驚叫,伴隨著熊褚末巴巴咧咧的聲音,士兵們衝入了營帳。
“不識抬舉的臭娘們,你把她拖出去埋了。”
裝扮成神威軍的北辰逸坑著假死的雲安安順理成章的離開了神威軍軍營。
回到被抓的位置,烈風還在原地優哉遊哉的吃著草,看到雲安安的時候,眼神滿是不削,好似在埋怨著她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安兒,以後萬不可如此胡鬧。”
北辰逸並不在意那群螻蟻,但他在意螻蟻看向雲安安的目光。
“好好好,以後不胡鬧了就是,不過咱們收獲也不小。”
咕嚕~~
折騰了一晚上,又困又餓。
“安兒去休息,為夫來烹煮食物。”
“可別,還是我來吧。”
一聽北辰逸要下廚,雲安安當即精神了。
天知道北辰逸一旦下廚又會生出什麽事端了。
俗話說得好,放火燒山牢底坐穿,她可不想因為一頓飯燒了身後的森林。
……
萬通縣。
馬車走走停停,在一天多的時間之後來到了萬通縣。
萬通縣是北辰國一個尋尋常常的縣城,不算富裕也不算貧窮。
但因為冬季大雪災害,使得冬小麥受損嚴重,盡管萬通縣縣令朱富貴想盡了辦法減少損失。
剛一進縣城,隨處可見麵黃肌瘦的貧民百姓像無主冤魂一樣遊蕩在大街上。
“快快,縣令開倉賑災了,晚去就拿不到米了。”
人群中,也不知道誰高呼了一聲,隻見百姓們紛紛抄起身邊趁手的工具,烏央烏央的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叔,咱們也去看看?”
“好,安兒坐穩了。”
馬車隨著人流來到了縣令府門前,和朱大寶長得很像的中年男人安撫著眾人的情緒。
“大家別慌,一個一個的領米,我身為地方父母官,定不會讓百姓們忍饑挨餓。”
朱富貴麵色很虛,講上幾句話額頭上的汗水層層的落下,許是因為長時間吃不飽的關係,一張大臉深深地凹陷下去。
街道上排起了長隊,從街頭到隔幾條街道的街尾。
“聽說縣老爺是私自開倉賑災,保不齊要被砍掉腦袋的。”
“真假的,要真因為咱們縣令老爺被砍頭了,咱萬通縣還上哪裏去找這麽好的父母官?”
“那大米咱們還要不要?”
“要你奶奶個爪,縣老爺對咱們百姓好,咱們百姓也不能陷害縣老爺才是。”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竟然將方才領到的大米都搗毀了了米車裏。
“縣老爺,我們心裏明白您是為了我們好,可我們不想看您有難。”
“對,咱們不能害的您。“
“就是,我們就是去啃樹皮也不能害您。”
原本漸漸見底兒的米車又滿了起來,朱富貴眼淚含眼眶,又感動又是難過。
“我身為地方父母官,竟在災禍之年讓百姓們忍饑挨餓,本官無顏麵對你們。”
說著,朱富貴抬起袖子擦拭著眼角留下來的淚水,將腦袋上的烏紗帽摘了下來放在眾人麵前。
“各位的好意本官心領了,可若不開倉賑災,我們萬通縣江湖屍橫遍野,比起百姓們受苦,死本官一個無妨。”
顯然朱富貴已經做了決定,就算沒有聖上之意開倉賑災,他也要打開糧倉,即便丟掉烏紗帽丟掉腦袋。
“來人,繼續發放災糧,凡事有本官頂著。”
“是,大人。”
衙役們負責發放帶,在師爺的攙扶下朱富貴坐在了一旁的台階上。
“難得的好官。”
在沒有聖旨下,開倉放糧那是殺頭大罪,可朱富貴寧願莫挨著掉腦袋的危險也要如此,別說北辰國了,就算是七國也嫌少有這麽好的清官。
“叔,你等我。”
背著包裹,雲安安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穿過人群來到了朱富貴麵前。
“縣令大人。”
“姑娘是何人?”
看著眼前衣著尋常卻難掩貴氣的女子,朱富貴想要起身想迎,雲安安先一步按住了朱富貴的胳膊。
“我路過此地,受人之托給縣令大人帶一些禮物。”
說著,雲安安將背包中包好的銀票放在朱富貴手中。
“這些是朱大寶,甲等丁班的學生,應天學院院長,雲相爺的一些心意。”
“這些是我和我叔的一些心意。”
“這個是我叔的令牌,拿著它,到時候即便欽差下來徹查此事,也可保你無憂。”
一抹笑意浮現在唇角,將該交的東西都交給了朱富貴,雲安安也不再說多餘的話語,轉身再次穿過人去坐上馬車離開。
朱富貴滿眼不解,當他打開布包之時,竟然看到一張一張麵額巨大的銀票,以及自家兒子寫的一封信。
除此之外,還有一枚令牌。
看到令牌上刻著的逸王兩個字,朱富貴嚇的當場跪在地上。
“王,王,王……”
一旁的師爺見狀 ,連忙攙扶著跪地不起的朱富貴。
“大人,您這是餓糊塗了,怎麽還學狗叫了。”
“屁,剛才那人是逸王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