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心望彼心,可識相思意(下)
在北郊驛館傅綾蹠與紇木奇談論著青川時,這廂,在長寧宮中,下朝歸來的青川也與葉寒談論著今日這位遠道而來的北狄公主。
葉寒正認真畫著輿圖,聽到青川說到這位北狄公主的真實目的時,不禁停下手中畫筆,抬起頭來吃驚問道:“這位狄部公主的野心真有如此大?她就不怕嫁入北齊後被識破一切失算,連帶著狄部也收不回來,最後落得兩手空空?”
“我北齊一向以仁治天下,又怎會讓如此可憐的弱女子落得兩手空空無家可歸呢?所以我不是‘好心’將她識破讓她在北齊待不下去,隻好選擇重回狄部去拿回她應得的東西。”邊隨意說著,青川邊在書架上認真找著葉寒要的那本《輿川筆談》,幾經翻動也未尋得絲毫蹤跡。
聽著青川如此冠冕堂皇說著他一番“好心”,葉寒不禁打趣笑道:“老狐狸遇到你這隻修煉成精的狐狸精,也算這位北狄公主倒黴。”
倒黴?青川一聽不禁失笑,然後轉頭向她問道:“姐姐可知‘螳螂’這一蟲物?”
“知道呀,有什麽問題嗎?”葉寒不解青川為何突然說起這個來。
青川然後說道:“聽說螳螂凶狠,尤其母螳螂更甚,狠起來,可以連自己的親丈夫都給吃掉,而這位北狄公主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母螳螂。你若是同情這位北狄公主可憐,那這天底下就沒有幾個可憐人了。”
“那你還放虎歸山、助她奪回王位?你難道不怕她日後恩將仇報嗎?”葉寒聽後有些擔心問道。
“放心吧,咱們那位死敵西戎是絕對不會讓傅綾蹠有這個閑情逸致來對我們恩將仇報的。我今日下令北境隻許與傅綾蹠所部通商貿易時,還隨行多發了一道密旨,讓它們也全麵禁止與西戎通商。西戎沒了糧食、茶葉、食鹽這些必備日需物品,要打又打不過我北齊,勢必會去糧食茶葉充足實力又弱的北狄搶掠,再加上西戎幫她王兄對付她這個仇,到時有得她忙的。姐姐,可是這本?”青川邊隨口解釋著,在層層疊疊堆積的書架上終於找到了那一本尋覓已久的《輿川筆談》,不禁一把將書舉起,向葉寒邀功示意著。
葉寒抬眼看了看,搖了搖頭,“不是這本。是原本最早印刷的那一冊,封麵有些破舊,上麵是灰色線裝麵皮。”
見尋錯了,青川有些失望,隻好又轉身在書架上細細尋著,身後葉寒帶著好奇的問語也隨之一起從後麵漸漸傳來,“北狄這位公主可不是蠢笨之人,你這樣兩麵三刀地算計她,她肯答應?”
青川邊找著邊隨意回道:“我可沒有算計她,相反這位北狄公主比誰都清楚我的意圖,但她別無選擇。她現已被逼至懸崖邊上,要麽直接自刎立刻死去,要麽等西戎北狄殺手追來等會兒再死,對她來說下場都一樣。雖然我北齊拋出的這根救命稻草不是什麽好路,但對她來說至少不用死,你說她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自然,傅綾致的選擇毫無任何懸疑,今日在朝堂之上她便已主動應下。不用死,還可以助她奪回王位,隻不過她日後的處境要麻煩艱難許多,所以即便知道自己被青川利用,傅綾蹠還是選擇了答應。
傅綾蹠的回答不足稀奇,但葉寒卻深知青川可沒有這麽好心,邊在紙上勾勒著山川河流邊笑著調侃道:“鷸蚌相爭,你漁翁得利,你這一手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你這是想趁機吞了北狄西戎來個一統北方?”她可記得青川今日與北狄公主交易的那個重要條件,祁連至賀蘭一帶水草豐美的廣闊平原,她記得青川與她說過這裏最適合馴養戰馬了,因此才有了這個大膽猜想。
青川聽後笑笑回道:“姐姐真當我是天上神仙下凡,有滔天本事什麽都能做成。統一北方這麽艱難耗時的大工程,我就算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力呀!北齊傳代至今早已失了□□鐵血風範,留給我的也隻是一個千瘡百孔的爛攤子,而塞外胡人凶悍,全民皆兵騎兵強悍,即便是讓它們自相殘殺消耗實力,我北齊也不能一口能將之吞下。我之所以這般做,也隻是讓它們互鬥無力南下,好讓我北齊得以休養生息壯大國力。隻有等把這個爛攤子養好了,養壯了,我北齊才有統一的實力,但這至少得靠幾代皇帝勵精圖治才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這個基礎打好,至於統一的事還是交給阿笙和他的兒子孫子去做吧,我才不去逞這個強呢,我還想早點把肩上這副擔子交給阿笙,然後與姐姐一起遊曆江湖逍遙自在去。”
墨筆筆意正順,川河流暢正往東,但在聽到青川最後幾句調侃無賴的話語時,葉寒不禁手腕一晃,紙上川河瞬間改道直向北,好好一副快成形的輿圖就這般功虧一簣,葉寒看著頗感可惜,但臉上卻不見絲毫不悅,隻邊換著紙張邊笑著打趣回道:“阿笙這才幾歲,你就想到了他的兒子孫子,你這當爹的想著也太遠了吧!不過話說回來,對這位遠道而來的北狄公主,說真的,我還挺佩服她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輿川筆談》卻忽然出現在青川眼前,但並未引起青川的喜悅,而是轉頭將目光投向葉寒,很是好奇道:“佩服?為何?”
宣紙空白,濃墨成山河,淡墨分天地,然後天下漸顯躍躍上紙,葉寒專心致誌描繪著,嘴上無不羨慕回道:“我雖不清楚北狄內亂幾何,但聽說這位北狄老首領也是位英雄,傅綾致能從他眾多子女中脫穎而出被選為北狄繼承人,必是有其過人之處。而今她孤身一人來北齊求援,敢拿一己之身為棋,重謀北狄大業,光這份膽識魄力,全天下就沒幾人能與之相比。我想就算這次沒有北齊相助,憑她的一身本事有一天也能奪回北狄王位,隻不過是時間早晚而已。若有機會,我真想見見這位北狄公主,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無話不談的知己好友呢!”
來這異世所見女子之苦非她在現代能見,且她也親身有所經曆,更是明白在這封建禮教下的女子活著有多麽不易,今日從北狄來了這麽一位似武則天般的不俗女子,你讓葉寒怎能不喜,怎能不佩服,又怎能讓已身居深宮的她不心生羨慕?
“這尋常女子若聽見自家夫君口中提及其她女子,或多或少會生不滿妒意,怎麽今日我提到這位北狄公主,姐姐卻對她讚賞有加,毫無芥蒂?姐姐難道就真的不怕我將她納入後宮為妃,移情別戀?”青川拿著《輿川筆談》在葉寒身旁坐下,雖是開著玩笑問道,可心裏的各中滋味卻隻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葉寒聽後依舊如常回道:“你八歲我便認識你了,都這麽多年了,你是個什麽性子我還不知道。你若真想納這位北狄公主為妃,無論我怎麽阻止都是攔不住你的,但若你不想,就算是她脫光了爬到你床上,你也會毫不憐香惜玉連人帶被子一腳踢下床去。今日你已在太極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將北狄公主拒了個幹淨,現在又怎會納她為妃,打自己的臉呢?既然你自己都無意,我又為何要吃這個無名醋?”
想看她為他吃醋,門都沒有!
葉寒臉上狡黠生笑,被戳破心思的青川卻絲毫不見氣怒,長臂一伸便將葉寒摟進懷中,低頭便是偷襲一吻,大笑道:“知我者,姐姐也!”
“你……有人!”葉寒連忙看了一眼尚有人在的主殿,低聲提醒道。
青川倒不慌,因兩人談事殿內本就沒有過多的閑雜人等,隻留了常嬤嬤和陳福兩個心腹在旁伺候,這兩人都是在宮裏修煉出來的人精,見主子們要行好事,自是及時知趣退出了主殿,還不動聲色將大開的殿門小心關上。
雖人去殿空,葉寒卻羞意更甚,嬌嗔瞪了青川一眼然後一把將之推開,佯裝生氣道:“我今日練習描繪的輿圖還差一點就要完成了,你不許鬧我,聽見沒有?”
書案上白紙為天下墨色繪江山,一筆一畫雖略顯生硬少技,但亦山川江河細致、州縣界限分明,一覽無遺,可見葉寒在這製圖上下的功夫與天賦。
青川上前擁著葉寒,將葉寒提筆的小手握在手中,幫之與之一起將紙上江山最後一點江河收尾,邊俯首近耳私語道:“待阿笙能理政治國獨當一麵,我便將一切放下,陪姐姐一起遊曆江湖閱遍天下,過隻屬於你我二人的逍遙日子,好不好?”
遠離深宮約束,自在江湖逍遙,這樣的日子本就是葉寒一心所求的,若有一天真能實現又怎會不好,隻不過……現下,葉寒瞥眼瞧了一下在自己臀上不停亂摸的鹹豬手,心下甚是羞怒,轉頭冷目相對,卻是“心平氣和”提醒道:“你的手!”
一筆勾尾,江山輿圖大功告成,青川立即將葉寒手中畫筆一扔,絲毫不懼葉寒方才警告,一把將之抱得更緊在懷,低頭輕啄一口葉寒羞紅如酡的耳垂,輕聲細語如春雨柳絲,吹著求著勾著誘著,好似不把懷裏的小人兒吃之吞之咽之不罷休一般。
“我已經有兩日沒碰你了,姐姐難道就不想我?”邊說著,青川邊將葉寒擁得更緊,將她那掙紮妄想逃離的小屁股死死按在自己大腿根上,讓她好生感知一下自己想要她的滔天欲/望。
兩人成親這些年,葉寒的身子早被青川教壞了,根本經不住青川這般挑逗勾引,尤其是每當看到青川那一張顏色甚好的容顏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深情望著她時,就如現在這般,似饑似渴似請求,看得,不,應是惑得葉寒嘴裏根本說不出一個拒絕的字來,隻能被他輕輕含住雙唇,然後唇舌交纏開來。
有很多時候葉寒都不禁疑惑,她與青川自幼相識,對他的驚人容貌除了初見時頗有些震驚外,之後便早已習以為常,即便是後來成為夫妻肉/體交合後,也未曾被他容貌所惑住,可不知從何時起,這張她看過萬千遍的容顏卻漸漸將她給惑住了,尤其在兩人歡愛時她常常因此深陷其中,沉溺難醒,任他壓在/身下隨他操之弄之,心中亦甚是喜歡。
“啊……”
葉寒忽秀眉一蹙,嬌哼一疼,青川若盤旋在空中的獵鷹俯首直衝而下,在葉寒那仰頭弓起的細嫩玉頸上狠狠咬上一口,若泄憤般大聲質問道:“在我身下還分心!說,方才你在想誰?”(脖子以上)
歡好本是男女親密無比之事,最是忌諱分心走神,這分明就是沒把對方放在心上,這讓青川怎能不氣,邊不滿問著,邊做些被晉江不可允許的動作,硬是操得葉寒連聲求饒,嬌聲如泣。
此
處
省
略
若
幹
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輕點?操輕了,姐姐可會如此舒服?”
說話間,口口夾得更緊,爽得青川尾椎一酥,差點就口口一泄全交代了出去。他就知道她是上天專門派來迷惑他的妖精,吸他的魂,吃他的魄,讓他這一輩子、這一條命全都敗在她身上,可……他卻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她就是他在這一世的劫數,在清遠寺初見時便讓多年修行瞬間破戒,然後情生六欲紅塵浪滾,他再也回不去最初時的心如止水。雖然夫妻多年她心裏已有他,但不夠,遠遠不夠,他要占據她心裏所有的位置,一分一毫一寸都不能少,他要她的心裏隻能有他一人,任何人都不許在內,包括他們的孩子也不行!
這是他的姐姐,是他一生所愛之人,所以她的心裏隻許有他一人,也隻能有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