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陣計劃
田將軍命許敬宗去彼岸山,他自然是知道此去意味著什麼,情緒低落面露難色。
沒想到自己在田將軍帳下依然是個棋子,而且還是個低級棋子。這一去凶多吉少,搞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不死也可能九死一生。
田將軍看著許敬宗,知道他在想什麼,不悅的道:「許敬宗,你怕了嗎?」
這話一出,他趕忙收拾情緒,躬身道:「不怕不怕!為了將軍大事,卑職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話說的大義凜然,內心卻是一百個,一千個不願意。
瀑花台上,黎影正在讀著《捭闔策》,這時一男孩正偷偷摸摸向他爬過去。
「文琪哥哥!」來人做了個小聲的手勢,偷摸來的這小孩子正是文琪,黎影的小玩伴,也是黎雨慕的義子。
黎影馬上壓低聲音道:「文琪哥哥!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好吃的。」說著從兜里掏出一包野果。
黎影看著果子好奇的問:「文琪哥哥,這個是什麼果子呀,怪怪的,還長了四個觸手。」
「這是蜘蛛果,我在後山懸崖上發現的,特別好吃,吃了感覺體內有用不完的力量,所以給你留著,讓你也嘗嘗。」說著餵了一顆給黎影吃。
「弟弟!好吃嗎?」文琪疼愛的看著他,嘴巴不自覺的動了動。
「好吃!文琪哥哥,你也吃。」
「哥哥不吃,你吃!等會哥哥再去摘。不過你千萬不要告訴乾爹和乾娘。」
「我知道!不然等他們知道了以後也只會讓你練功了!」黎影默默的說,「文琪哥哥我爹我娘他們在忙什麼呢?」
「山下來了一幫壞人,乾爹和乾娘好像正在想辦法對付他們呢。」
「爹娘有危險嗎?」黎影擔心的問。
「不會有危險的,現在進庄的路都被封了,各個關口都有天煞和地煞的人把守。上山來的外來人員,解釋不清楚的全部都被隔離起來了。」
彼岸山莊聚義廳內,許敬宗焦急的喝著茶,不時向僕人詢問道:「誒!你們門主什麼時候回來呀?」
「這我怎麼知道,你去問我們門主自己呀!」這回答的有問題,人家就是沒見到門主,所以才問,見到了還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幹嘛。
許敬宗啞然,只得繼續坐下,等的越久,心裡越是慌張,不覺內心七上八下,坐在凳子上,全身似乎都在發抖,說不怕,可能這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後院黎雨慕對著尹飛瑤道:「夫人!我看時機差不多了,要不我還是出去見他一面吧。」
尹飛瑤忙說:「相公不可!
黎雨慕不解的看著尹飛瑤,「為何?」
尹飛瑤微微笑道:「還是由妾身去幫你見上一面吧。他許敬宗想見你,還不夠那個資格。」
「也好!那就辛苦夫人了。」
剛走到聚義廳門口,六子便吆喝道:「門主夫人到!」
許敬宗趕忙起身躬身行禮道:「田啟德將軍麾下許敬宗見過門主夫人。」
尹飛瑤見他沒有身穿甲胄,一副書生模樣,便道:「許先生免禮了,請坐!」
許敬宗退到一邊自降身份的說道:「門主夫人客氣了,在下哪敢妄稱先生,以後夫人直接稱呼在下名諱即可。」
尹飛瑤坐在主位,微笑著說:「誒!不可。禮數還是要的,許先生此次到我彼岸山莊所謂何事?」
許敬宗殷切的道:「回門主夫人話,我這次是為報信而來!」
這話說的尹飛瑤倍感意外,不解的看著許敬宗問:「這話何意?願聞其詳!」
「在下雖在田將軍麾下做事,但也不齒他的為人,這些年早有離開之意,無奈生活所迫。今得知那田啟德居然想加害門主和夫人,想你二人俠肝義膽,為國為民。這田啟德卻倒行逆施,狼子野心,為人所不齒。故冒死特意偷偷前來相告。」許敬宗義憤填膺的說道。
尹飛瑤都莫名的覺得感動,「許先生當年跟著李密叱吒風雲,我也敬你是個人物。你剛剛說的這事當真?」
許敬宗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夫人和門主可能不知?隱太子李建成謀反篡位已經被秦王。」說道這裡時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尹飛瑤故作意外,「有這樣的事?」隨即又淡定的問道:「那又怎樣?」
許敬宗低聲回道:「門主夫人有所不知,門主和隱太子相交甚好。隱太子的罪名是謀反,這可是株連大罪,這次受牽連的不止京兆門。太子一系現在多半抓的抓殺的殺呀!」
「哦!莫非許先生這次是來取我家夫君性命的?」尹飛瑤加大音量輕甩袖擺道。
許敬宗嚇得一哆嗦,就差下跪磕頭了,忙解釋道:「不敢不敢!門主夫人明鑒,想取你們性命的是那田啟德,在下是特意來向門主通風報信的。」
尹飛瑤點點頭,不客氣的說:「量你也不敢,來的時候你也看到了,你覺得田啟德有把握攻入我彼岸山莊嗎?」
許敬宗無奈的搖搖頭,「不要說攻入彼岸山莊,就是攻到彼岸山下,也比登天都難。」
接著又嘆息道:「門主夫人,儘管你們布置周詳,可還是忽略了一事。」
尹飛瑤詫異的看著許敬宗道「什麼事?」
許敬宗喝了一口茶,道:「彼岸山下,奪命八卦陣,布陣巧奪天工,就算千軍萬馬誤入此陣,也是有去無回。
可來的時候,我意外偷聽到,田啟德他們為了防止你們啟動陣眼,開啟八卦陣,特意抓了附近老百姓充當排頭兵,料定你們投鼠忌器,等避開陣法,在一舉攻破彼岸山,到時候將直搗彼岸山莊,殺你們個措手不及。」
這許敬宗也是奸滑之輩,本來利用百姓的主意是他出的,這下到變成一個局外人。
原本還是來勸降的,不成想卻假裝成送情報的,或許這才是他的生存之道,不然他也早就在瓦崗寨做了遊魂野鬼了。
尹飛瑤聽著許敬宗的話,背心驚出一身冷汗。
「多謝許先生前來相告,妾身替夫君謝過先生。」尹飛瑤微微欠身行禮,接著又說:「先生今日冒死前來相告,不知先生今後有何打算?」
「門主夫人不必為我擔心,在下這次是偷偷出來的,不能待太久,等會還要回去,日後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帶句話就是。」
說著起身拱手道:「剛剛所談,還請夫人轉告門主,在下告辭了。」轉身就走。
「慢著!」尹飛瑤起身跟著走了過來。許敬宗嚇得兩腳咯吱咯吱直響。
尹飛瑤對著六子說道:「去賬房取十定金元寶,贈予先生。」
許敬宗如釋重負,「門主夫人客氣了。」
「許先生冒著生命危險,冒死送來情報,感激不盡,一點盤纏,聊表心意,還請收下。」
許敬宗連連道謝,別的也不好矯情,只想趕快離去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