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何謂我心憂
林之桃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往前跑,眼淚在她的臉上肆虐,就像是打開了水龍頭一樣,開了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她跑得很快,流竹在後麵追著險些沒有追的上。
突然,林之桃腳底一滑,就這樣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流竹著急連忙跑了上去,想要將林之桃扶起來,林之桃卻伸出了手。
“別過來,就站在那裏。”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流竹從來沒有見過這般脆弱的魔女殿下。
在他的印象當中,林之桃一向都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女,從來她都隻會讓別人流淚,自己卻從不會留一滴淚。
就連當初魔後死的時候,林之桃都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相反還笑嘻嘻的,在她的後宮當中待了好幾日,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老魔王生氣和她大吵了一架,這才離開了魔界。
從始至終,流竹都陪在林之桃身邊,他家魔女殿下隻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內心罷了,那幾日她雖然不說,但流竹都知道,魔女殿下心中很難受。
原本明媚的眸子裏,沒有一絲生氣。那時流竹都害怕,魔女殿下一個想不開,萬一就這樣結果了,自己怎麽辦?
還好那個時候,她對重華神君一見鍾情,這才讓她,慢慢從喪母的傷痛當中走了出來。
可如今偏偏她和重華神君之間,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許在這生命中注定,林之桃生命中有這麽一劫吧。
“殿下哭吧,哭出來心裏就會好受很多的。別再憋著了,這樣會更難受的。”
林之桃胡亂的擦掉了自己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
“我為什麽要哭?我高興才對,這是我最想要的結局嗎?也許這之後,重華神君他就會和我和離,這樣我就更輕鬆了,再也沒有人會管著我了,我也不用再顧及他的感受,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之桃裝作灑脫的說道,可她這樣說著。眼裏卻全是濕意眼淚,搖搖欲墜似乎又要掉下來了。
是啊,林之桃她努力的勸說著,自己應該高興,應該灑脫,應該放下,這就是她最想要的結果。
可是偏偏她就是高興不起來,心如刀絞,一般的痛著。
她太難受了,也太難過了,難過的像快要死掉了一樣。
流竹卻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林之桃身邊,蹲了下來,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殿下,你捫心自問,這樣你真的高興嗎?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真的想要和離嗎?真的可以做到,看著他身邊出現別的女子?”
“然後和別的女子百年好合,白頭到老?你真的做得到嗎?”
林之桃沒有說話了,在她耳邊似乎隻剩下了呼嘯的風聲。
隨著流竹的話,她似乎已經看到了,重華的未來裏沒有她……
而是出現了另外一個人,他會溫柔的牽著那個人的手,陪著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還會陪著她一起去看日出,再看日落,會陪著她一起賞月看星星。
想到這裏,林之桃已經忍不住淚崩了,終於是不甘心都哭了出來。
“我不甘心,我不想和他和離,可是我能有什麽辦法呢?他已經不喜歡我了不是嗎?!”
“騙子都是騙子,當初口口聲聲的和我說會永遠喜歡我一個人會永遠和我在一起,你看看現在,還不是轉身就愛上了別人……”
“是不是所有承諾都不能當真,是不是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你告訴我啊,流竹!我究竟該怎麽辦?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林之桃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好像要將自己心中的委屈,不甘,全部都發泄出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一個,需要人嗬護的女孩子罷了。
流竹有辛見證了,魔女殿下一生當中最為脆弱的時候。那一天,他第一次將林之桃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像安慰小朋友一樣輕輕的安慰著她。
這一切,全部都被銀看在了眼裏。像是被林之桃的情緒感染了一樣,如今越看他家主人越覺得,他家主人就跟個渣男一樣。
憤憤不平的銀,直接就跑到了重華麵前。看著重華居然還有心在吃桃花酥,那股火就燒得他理智都沒有了。
“主人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情吃桃花酥,你知道那個不可一世的魔女,為你哭成了什麽樣子嗎?”
“那可是我第一次見她這麽狼狽,哭的就像是被人拋棄的小狗一樣,主人你也真的就能這麽狠心,真的就這樣拋下她不管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重華忍著心中的異樣,對著銀裝作冷漠的說了一句。
“是!我知道我是主人的靈獸,主人的事情,我管不了這麽多,既然主人不想要我管,那從今以後我不說便是了,隻是希望主人你自己不要後悔!”
銀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氣憤的走了,他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懂重華,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可他卻沒有看到,重華眼中的隱忍,和他那緊緊握緊的拳頭。
“我居然讓她哭了嗎?我居然讓她哭了……”
重華的眼裏看不出是喜是怒,隻是淡淡的望著遠方出神。
他不是不愛,隻是他不能愛。
他又回想起了那一日天帝,單獨找他,他要離開的時候,天帝對他說的話。
“神君,我最後再提醒你一次,千萬不要對那個魔女動心,如若讓我知道了,我會讓她徹底消散於這個天地之間。”
“你應該知道我向來說到做到,我也不妨告訴你,在魔界當中我有眼線會將你的一舉一動 全部都匯報給我。”
“從前我可以當做不曾知曉,可若是這一次我給你警告之後你還不知收斂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重華微微地閉上了眼睛,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憊。
“丫頭,原諒我……”
自從那日之後,林之桃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天天勤奮的,都往大殿跑,原本交給饕餮的公務,也全部回到了她自己手上。
而她又從朝陽殿搬了出來,回到了之前的偏殿和重華的關係,就像回到了從前就像是從未有過交集的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