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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 豪門殺

  名字,在讖緯之學中被認為會影響到人一生的命運,所以,取名要慎重。比如古代的大明朝,就認為老朱家得天下是得了火德之命,所以,朱無璋的子孫們的名字就都帶著「火」字。 

  趙陽注意到這一點,卻是因為他「未雨綢繆」地為他們的孩子準備名字時接觸到的。對於這一點,他也只是看看,但與醫術結合起來,用一用倒也無妨: 

  「你這朋友,既然一直不能生育,肯定腎上就不太好。腎屬水,而他的姓為『黃」黃顏色是土之色』代表著土,土本來就克水,他的名字又叫磊,石也屬土,這樣一來,名也克水,所以,他的名字要改一下!」 

  晨君聽得一愣一愣的,道:「世上那麼多叫黃磊的人,也沒聽說有幾個會得這種病啊!」 

  趙陽笑道:「這和每個人的體質有關。有的人屬五行之中的『木』性體質』土生木,叫這個名字就很好,相得益彰,而你的同學應該是『水性』體質』叫這個名字就不太好了!」 

  李慧卻是馬上反應過來,道:「那到將來我們有了孩子,你要幫我們取個好名啊!」 

  趙陽自家孩子的名字還沒找好,現在多說幾句話就又攬了一個活,看來以後還是少賣弄為好!但現在也只好回答道:「到時候幫你們參詳參詳,給孩子取名字,是父母的權力,你們才是主力!」 

  在趙陽家吃過飯,晨君兩人也沒多留,直接開車就往縣裡趕。 

  上了路,李慧就嗔怪道:「你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咋不多留一會兒呢?」 

  晨君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急著回去給黃磊打電話嗎?」 

  李慧輕拍了一把那隻摸在她大腿上的手瞟了他一眼,嗔道:「是打電話嗎?」 

  晨君馬上像是被點著的乾柴一樣,挑眉笑道:「老夫老妻的了,說那麼明白就沒意思了!」 

  李慧捂嘴一笑又臉色一正,將他的手抽了出來,道:「說明白也沒用,為了咱們明年能順利要上孩子,你就忍著點!」 

  晨君哈哈一笑,道:「我剛才問趙陽了,他說以我們現在的身體,只要不太放縱完全沒問題!」 

  李慧也是怦然心動但還是搖頭道:「不行。 

  萬一現在懷上養出來的寶寶可能不太健康。我們要孩子,就要最健康的!」 

  晨君伸手往包里一摸,然後拿出一個粉紅色的盒子往李慧面前一放,笑道:「噹噹當!我早就準備好了,看,超薄還帶顆粒的!」 

  李慧一把壓下來,嗔道:「好好開車!」 

  佛家說,人生在世上就是行走在苦海里。 

  有的人沒有孩子,想要孩子,苦! 

  有的人有了孩子,要養孩子,苦! 

  將孩子養大了,又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仍然苦! 

  寧沅市,觀音山別墅。 

  陳慶澤坐在車裡,心裡不僅僅是苦,還有一種想殺人的憤怒! 

  車駛進別墅,陳慶澤也不跟客廳里的周尚炎和陳青龍打招呼,直接面無表情地對劉無琴道:「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劉無琴囑咐了陳青龍幾句,才抿了抿鬢角,漫步上樓,進了陳慶澤的書房。 

  此時陳慶澤坐在辦公桌後面,看到表情悠然的劉無琴,他強自將胸中的怒火壓住,淡淡地問道:「是你找人乾的?」 

  劉無琴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笑道:「你這話說的,我幹什麼了?」 

  陳慶澤盯著劉無琴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你幹什麼了,你自己清楚!」 

  劉無琴揚著下巴道:「我不清楚!」 

  陳慶澤呯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怒道:「你現在還跟我裝傻呢?你以為我查不到嗎?」 

  劉無琴也一拍沙發的扶手,扯著脖子叫道:「姓陳的,你發什麼瘋?我怎麼了就?」 

  陳慶澤眼神中透出難以掩飾的痛苦之色,聲音顫抖地道:「青山,也是我的兒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劉無琴哈哈一笑,又驟然停止,盯著陳慶澤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道:「我劉無琴是你的法律上的正式妻子,青龍才是你的兒子!」 

  然後她又鼻子里出了一口氣,道:「青山?他頂多算是你的私生子罷了!」 

  陳慶澤幾乎壓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低吼道:「你明明知道,他就是我的兒子!」 

  劉無琴咬牙道:「私生子!」 

  陳慶澤聲音發顫地道:「私生子也是我陳慶澤的兒子!」 

  劉無琴一笑,卻不跟他爭辯了,道:「好,是你的兒子,誰還跟你搶似的!」 

  陳慶澤閉眼往椅背上一靠,道:「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劉無琴冷笑一聲,卻沒有回答。 

  過了一會兒,陳慶澤的手機響起,他接完電話,然後紅著眼睛對劉無琴道:「他可能變成植物人,這下你滿意了?」 

  劉無琴不去看陳慶澤的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滿意什麼?」 

  陳慶澤捂著胸口,發出難忍疼痛的呻吟聲。 

  劉無琴見狀,趕緊撲了過去,從抽屜里拿出一隻白色的藥瓶,倒出一粒葯喂進他的嘴裡,然後他喘了幾口氣,才恢復到正常的模樣。 

  等一恢復正常,他就推開劉無琴,怒聲道:「你救我幹什麼?我現在死了,不全都是你們的了嗎?」 

  劉無琴卻是不再強硬,表情轉成柔弱,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地道:「你是我的丈夫,青龍的父親,我怎麼會盼著你死?」 

  陳慶澤用手指頭指著自己心臟的地方,表情沉痛難言地道:「你知道嗎,你那麼做就是往我心口上捅刀子!捅刀子,你知道嗎?」 

  劉無琴抓住他的手,卻被甩開,她就又氣憤地道:「我這麼做,還不都是你逼的!」 

  陳慶澤拍著桌子道:「我逼的?我逼你什麼了?」 

  劉無琴眼睛里流著淚道:「自從上個月,青龍的病不見好轉,你的心就變了,都放在了那個私生子身上了!你說,你這樣做,對得起青龍嗎?對得起我嗎?對得起我們老劉家這些年來為你前後奔波嗎?」 

  陳慶澤臉色灰敗,喃喃地道:「原來你就因為這個,就害了青山的一輩子?」 

  聽到陳慶澤在「一輩子」三個字上咬得很重,劉無琴不敢看他的眼睛,就轉向了別處,繼續柔聲道:「青龍這麼年青,有的是時間治好他的病,等他好了,我們不就還是和以前一樣了?」 

  陳慶澤卻還是咬著牙重複道:「你害了青山一辜子!」 

  劉無琴就又怒道:「是你逼的!」 

  陳慶澤慘然一笑,道:「你知不知道,今年對我來說多麼的重要?這兩個月,你看我去京城就去了幾趟?我就看過青山兩回,你就下了這樣的毒手!你好狠毒啊!」 

  劉無琴怒道:「青龍病成這樣,你不想著給他搏好醫生,去看他是什麼意思?」 

  陳慶澤無力地靠在椅子上,痛苦地捂著臉,道:「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給他找好醫生?我忙,忙又是為了什麼?」 

  劉無琴冷笑道:「光嘴上說說,誰不會?你找醫生了,人呢?人在哪呢?我就知道,我為了找人給青龍看病,又花錢又搭人,你找的醫生我是連影子都沒看到!」 

  陳慶澤又丹手捂住了胸口,艱難地喘息著,用手扒拉著劉無琴,指著門道:「走!出去!別在我眼前出現!」 

  劉無琴稍一遲疑,問道:「你真找了?找到了嗎?」 

  陳慶澤想到一身是血的陳青山,心痛得眼前一陣發黑,在黑暗之中,他忽然又看到類似的場景:那是幾年前,十幾年前,還是幾十年前呢?那個孩子好像和陳青山差不多大,個頭和長相好像也很像一一為什麼很像?應該不像才對啊! 

  只是,那個孩子當時也是滿頭滿臉的血,也是像堆死肉一樣躺在地上……確實很像! 

  他忽然哈哈笑了起來,臉上卻是老淚縱橫,嘴裡則叫道:「報應!報應!這是報應啊!」 

  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那個雙眼充血的男人沖著他喊道:「姓陳的,你記著,人在做,天在看,你早晚也有這麼一天!你早晚也有這麼一天!老天爺是有眼的!你跑不了!姓陳的,你跑不了!」 

  陳慶澤全身顫抖起來,叫道:「我跑不了!我親生的兒子也死了!死了!」 

  劉無琴忽然感到從心底里的發寒,她碰了碰陳慶澤,急道:「老陳,你怎麼了?」 

  然後看到陳慶澤的兩眼發直,臉色則變得像是燒過的煤灰一樣蒼白,嘴角也斜了起來,她又叫了兩聲,一咬牙,啪啪兩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 

  陳慶澤被這兩巴掌把剛才的夢魘打醒了,他呼呼喘了幾口氣,再睜開眼,雖然心中還隱隱作痛,但到底在長年的爾虞我詐中鍛鍊出了冷酷的意志,神情卻是恢復了幾分正常。 

  再閉了一會兒眼,他站起身往外走去,劉無琴趕緊叫了他一聲,到了門口,他停下來沒有任何感情地道:「下午,你叫上叢岳,去寧沅機場接壺中子道長。」 

  劉無琴心中一喜,但忙又掩飾住這股情緒,問道:「那你呢?」 

  陳慶澤嘴角動了動,卻是沒有說任何話,直接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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