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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一 解鈴還需系鈴人

  「冷勛……趙陽……」 

  送冷勛出門,鄭黎站在門口停留了一下,想著他的病由趙陽來治正合適,但是,作為中醫聯盟里和趙陽關係較近的一家,趙陽和冷家的事他不可能沒有聽說過…… 

  再想到剛才卜到的雷澤歸妹卦,它的判詞正是:「求魚須當向水中,樹上求之不順情。受盡爬揭難遂意,勞而無功事不成。」 

  這樣看來,冷勛找他看病找的方向明顯是不對的,而卦詞解為「征凶,無攸利」,如果所求的是身體健康,更是大凶之卦,往往預示著大限將至! 

  想到這裡,鄭黎臉色微變,回頭對夫人道:「以後這個人再來,就說我不在!」 

  …… 

  冷勛從鄭黎家出來,在車裡停了一會兒,想著鄭黎剛才的解釋未必沒有道理,雖然自己沒有感覺到,但或許是心情過於亢奮的緣故,實際上是真的過於疲累了,再加上遇到了趙陽,所以才老是回想起往事,這樣也說得通。 

  於是,他讓司機開車,去鄭黎在北京的藥店里抓了葯,回去煎藥服用,然後在家小憩了一會兒——真的是一會兒,因為剛閉上眼不久,那個怪夢又出現了,他也馬上驚醒過來。 

  下午繼續辦理交接,情況不比上午好多少,但因為有了「經驗」,他也沒有出什麼糗。 

  鄭黎給他開的葯也顯出了作用,晚飯剛吃沒多久,他就感到睡意襲來,而且身上的疲憊也顯現出來。 

  這樣反倒是好的,有睡意就是好事,如果能夠睡一個好覺就更好了——這樣不僅讓他的身心得以休息,更能破除他現在的擔憂。 

  但是。這一個晚上,他一直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當中,而那個怪夢就像是清晨林間的霧一樣在他腦海里盤旋,雖淡了幾分,但卻一直存在著。 

  第二天醒來,疲憊並沒有減少,身上還有了明顯虛弱的感覺,與之對應的,那個車禍場景好像也減輕了些。 

  接著再服藥,晚上又早早感到了睡意。今天比昨天睡得還沉,那個怪夢雖然還在,但也只是以幾個片段的方式存在。 

  第三天醒來,他就感覺疲憊的感覺少了幾分,只是還是感覺懶得動彈。但讓他略感欣慰的是,一直糾纏著他的車禍場景好像變得沉寂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他的心情不由振奮起來——這說明確實是他身體的原因。是病,只要是病就好辦了! 

  但他振奮的心情只持續了十幾分鐘,等他對著鏡子整理頭髮的時候,董海血跡模糊的臉突然又在鏡子中間出現了! 

  不提他嚇得將杯子砸到了鏡子上,在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裡,隨著他的身體和精神的恢復。那個盤旋在他腦海里的車禍場景也愈發清晰起來! 

  一直到晚上,當睡意來臨,一切又歸於沉寂起來。 

  只是,到了第二天昨天的經歷又一次重演…… 

  難道車禍場景隨著他的身體狀態的好壞而減弱或者增強。卻一直存在? 

  這樣一想,一個詞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附骨之蛆! 

  隨著這個詞在腦海里浮現,一股毛骨悚然的陰寒感覺就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這絕對不是病! 

  冷勛叫來他的私人助理,強自鎮定地對她說道:「京城或者華夏其他地方,比較有名的大師,你都給我找出來!」 

  一個小時后,他出現在了華元寺延明大師的門外。 

  一見冷勛,面如滿月的延明大師胖眉一動,緩緩地道:「施主身上好重的怨念啊!」 

  如果放在平時,冷勛自然會以為這是大師們慣用的伎倆,還知道有個名詞叫「敲山鼓」,但此時他卻感覺這句話正說中了他的隱憂:董海車禍的場景一直糾纏著他,可不就是因為怨念太深嗎? 

  於是,在許了雙倍的好處后,一個「臨時加急」的法事就在大殿里開始了。 

  木魚、銅鈴、紙香、禪唱,坐在正中間的冷勛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延明和尚臉上的表情卻發生了變化,先是慈悲祥和,隨後變得威嚴剛猛,接著開始冒汗,誦經的速度也不由加快起來,但臉色還是越來越差,十幾分鐘后,他敲木魚的手停了下來,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喘了好大一會兒呼吸才平復下來。 

  延明將木槌放下,將卡拿出來遞向冷勛,嘆氣道:「冷施主身上怨氣太重,老納佛法修為不夠,不能化解,還請另請高明!」 

  冷勛自然不會接那張卡,伸手推了過去,笑道:「大師是京城佛法修為最高的禪師,還請一定救我,本人病好后一定會選個好日子前來上香!」 

  延明在冷勛臉上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還是把卡遞了過來,道:「冷施主還是另請高明!」 

  冷勛微皺了下眉頭,仍然沒有接那張卡,微笑道:「這麼晚了,還要麻煩大師,這張卡就當是打擾大師清修的補償!」 

  說完他站起身告辭,回頭見延明仍然皺著眉頭,就問道:「大師,我身上的怨氣從何而來?」 

  延明垂下眼瞼,道:「亡者。」 

  冷勛心中一陣不舒服,點頭告辭。 

  兩個小時后,他出現在了外郊的一清觀,興言道長接待了他,四十分鐘后,興言拱手送他離開。 

  冷勛再三追問,興言只是道:「解鈴還需系鈴人。」 

  已經是深夜,他沒有再去找別人,但多半夜的來回折騰,回到住處后冷勛卻是再也難以入眠。 

  即使到現在他對延明和興言也並不是絕對的相信,但是,延明說出了他的問題因為「亡者」而起,這是對的,興言又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則提示了他的問題好像是因其他人而起。難道真的是趙陽做的手腳? 

  這樣說來,豈不是還要他去找趙陽? 

  問題是,以兩人之間的恩怨,他去找趙陽有用嗎?況且,要真的是趙陽動的手腳,就更不會放過他了! 

  還有,如果是別人的話,不管是金錢權色,他總有對付的辦法,但對趙陽。這幾樣對他都沒用,他唯一在乎的是家人和朋友,但想打這方面的主意,不說因為秦老在龍窩村養老而使這件事幾乎不可能實現,已經不復存在的九轉派也做好了先例…… 

  這種「老虎咬刺蝟——無處下口」的無力感覺讓他胸中怒火越燒越旺。也再沒有了睡意,就拿鑰匙去了金帝酒。 

  在金帝酒喝了幾瓶冰啤。因為在包廂里坐了一會兒。流轉的燈光總是引起不好的聯想,他就進了大廳,卻意外地遇到了邱友山。 

  他忽然有了主意。 

  不管怎麼說,是印證也好,打探對方的用意也罷,他現在的情況好像必須要找趙陽了。有一個中間人則是必須的,而在他的圈子裡,邱友山好像正合適! 

  當然,自從過年那次的事後。他也明顯感覺到邱友山對他的疏遠,這也沒什麼,只要不撕破臉,就總還可以坐下來談,而且,最後邱友山的病不也是他推薦的趙陽給治好的嗎? 

  不過,他要直接找邱友山幫忙,估計也沒戲,於是,他又找了陸元晉,因為冷家和一號首長家較近的關係,請他出面還是不難的。 

  而既然是陸元晉相邀,邱友山自然會赴約,只是見到有冷勛在,他的臉色就不是那麼好了。 

  陸元晉就發揮了中人的作用,倒了一杯酒遞給邱友山,笑道:「邱少啊,聽說你和冷少產生了些誤會,他一直想找你解釋,又怕惹你不快,最後找到我這裡來了。我就了解了一下,咱們不偏不依的說,應該真的只是誤會,他也想你好,是?」 

  冷勛這時站起來,雙手舉杯,笑道:「邱大少,上次的事我是真的想為你好!你不知道,那幾天我比你壓力還大,真怕……不多說了,邱少,這件事我一直心懷愧疚,就借這個機會向你賠禮道歉,先干為凈!」 

  邱友山雖然不用懼怕兩家的勢力,也知道冷勛的為人,但也沒必要直接得罪雙方,至少面上過得去,於是他就笑道:「我以為什麼事呢!說起來,那次還要感謝冷少給我推薦趙陽呢,還說什麼賠禮道歉的話,冷少你太小心眼了啊!」 

  他不計較,於是場面上自然一團和氣,聊了半個多小時,陸元晉接到冷勛的示意,直接道:「邱少,你現在和給你治病的趙陽的關係挺好的?」 

  邱友山點了點頭,微笑道:「還行,前一段時間還去他那玩過。」 

  陸元晉笑道:「好。冷少,有什麼話你跟邱少說,幫不幫你我說了可不算。」 

  邱友山微微皺了下眉頭,看了眼氣色確實不太正常的冷勛一眼,就聽他道:「邱少,這次我遇到了大麻煩了……」 

  聽冷勛說完,陸元晉接話道:「要說咱們幾個人中,還只有你跟趙陽關係較好,你看是不是幫幫冷少呢?」 

  邱友山轉動酒杯,道:「趙陽的為人想必冷少也知道,主要看他自己,別人說的話並不太管用的……」 

  冷勛忙道:「我知道,就是想讓你幫忙遞個話……」 

  邱友山皺眉不語,但總不好當面拒絕兩人,就笑道:「那好,等回頭我跟你問問。」 

  冷勛臉上表情一僵,陸元晉也是眯了眯眼睛,然後哈哈一笑,道:「邱大少啊,所謂治病如救火,還等回頭幹什麼?你現在就打個電話問問,好不好?」 

  邱友山想了想趙陽的性格,心中冷笑,放下酒杯,道:「那好,我現在打電話問問,說好,我只是代為傳話,成不成我可說不準啊!」 

  說完他就給趙陽打過電話去,將這邊情況一說,嗯嗯的應了幾句,然後向冷陸二人搖了搖頭。 

  陸元晉一伸手,道:「電話給我,我來說。」 

  然後他對著電話道:「趙陽你好,久仰大名,我是陸元晉。」 

  他們的姓名雖然在網站上會因為「相關法律規定」而搜不到,但他相信趙陽肯定是知道的,所以,報完姓名他就等著,只要趙陽回應,他後面的話就好說了。 

  等了四五秒鐘的樣子,電話里傳出了滴滴的掛斷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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