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0章 不得痛快
這意思也就是說,他們隻有穿下人服和走人的兩種選擇,絕不會有第三條路給他們走。
而且,這些高屆弟子們敢對他們放此言,必定也不是憑空說一說這麽簡單。他們之所以敢做如此言語,必定是因為知道上頭的意思。
有人冷笑道:“你們在這邊大放厥詞好生神氣,難道就憑你們幾人,還真的能夠代表帝國學院的態度嗎?”
那位師兄也是冷笑:“我們幾人到底能否代表帝國學院的態度,我想你們的心中比誰都清楚。所以啊,識相的就別鬧事,咱們就都和和氣氣的。不識相的,你們的結果是什麽,可就不好說了。”
“簡直欺人太甚!難道你們還敢殺了我不成?”這些弟子們也並非人人都是好惹的,聽到如此囂張的言語,憤怒之人大有人在。
“在帝國學院,院規就是王法,就是天。別說是你們這些剛入院的小弟們,即便是院中的先生,誰若觸犯了院規,那也是殺身的罪。學院給你們發放衣服你們不穿,未能獲得記冊資格卻非要賴在學院,這就是你們的破壞了院規。你們既敢破壞院規,我們為什麽不能殺?”這些師兄們也是一個比一個有底氣。
一時兩方人又是陷入對峙僵持狀態,誰也不會退步。
帝國學院雖然隸屬於帝國軍事處,但其勢力卻是不容小覷。即便是神武皇宮,也要讓上三分。帝國學院根本就不怕草菅人命。
他們就是王法,這絕對沒錯。
僵持了一會兒後,有不少弟子憤然離場。
怒道:“不過是個破學院而已,老子不呆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以後這世道怎樣變遷,誰也不知道!總有你們笑不出來的那一天!”
“本公子寧可回州府學院去當扛把子,也不願意在你們這裏任人差遣!”
“你們囂張的日子隻怕快到頭了!風水輪流轉,咱們一百年後再看!”
這些個憤然離席的,換一句話,也可以說成是灰溜溜地離場。
因為既然這些人已經來帝國學院,對帝國學院畢竟是有期許的。如果他們確定自己能夠在這裏熬出頭,或者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確定自己能夠熬出頭,他們一定在這裏熬下去。
如今離開,就等於他們承認了自己是失敗者。
雖然失敗,但這離開時的姿態卻是擺得很高,一個個都是一副爺我不願意陪你玩兒的優越嘴臉,將自己的麵子維護足了。
那幾個帝國學院的師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眼神中,可不止是輕蔑。
他們似乎是在討論要不要將這些人給殺了。
但最終,他們也不屑於同這些小嘍囉們一般計較,嘲諷地搖搖頭,此事也便做罷。
剩下的新弟子之中,雖然有剛才硬碰硬的,但卻誰也不敢起刺兒了,都安安穩穩地領了衣服。
杜金山他們三人自然也是沉默無言地領取了衣服,意圖在這些弟子中做一個透明人。
但離開之時,還是聽到那幾個師兄議論起來。
“靖生,那三人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不知天高地厚挑戰金丹期修士的蠢貨。”說話之人明顯是看熱鬧的語氣。
靖生的比他理智多了,小聲道:“看起來倒也不像是糊塗的樣子。”
“他們是結丹期的修士,不說是這次新弟子裏麵修為最低的,卻也差不多了,竟然敢去挑戰金丹期,不是傻子是什麽?”
靖生搖搖頭,道:“好了,不說這些。趕緊將這些螻蟻打發了,咱們好去練武場切磋。這些個不識時務的,真浪費時間。”
對他們這一番交談,杜金山可沒什麽意見,被說成蠢貨也不要緊,反正來日方長。更何況,現在被認為是蠢貨,對他們而言反而是好事。
但他們這一番交談中所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卻是讓杜金山不得不注意。
那幾位師兄的意思是說,他們這結丹期的修為,在新弟子中竟然算是最低的那一撥。
先前杜金山以為,他們幾人怎樣也能在新弟子中混個中遊,但以他們所言,很顯然自己的判斷是錯誤的,太樂觀了。
倘若他們隻能夠在新弟子中占據下遊的話,即便要拉攏東、西、北三方的弟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等於之前他們冒著被殺死的危險去戰鬥,都白玩兒了,根本沒有起到樹立威望的作用。
“太過分了”,胖虎氣得攥起了拳頭:“憑什麽說我們是蠢貨?至少我們敢同比我們段位高的人比鬥,他們敢嗎?一群窩囊廢,竟然敢嘲笑勇士!”
杜金山道:“別理他們。虎子,你表兄是什麽修為?”
“結丹期五段下階。”胖虎道。
“原來如此……”東方雋臣的聲音中透出了極度的失落。
很顯然,他此時想的,和杜金山想的是一樣的,都擔心自己一行人是處於實力的下遊。
“其他人的玄氣沒有外放出來,我們不得而知”,杜金山道:“但即便是那四人中的兩個小跟班,也是結丹期五六段的修為。”
東方雋臣重重地歎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胖虎卻沒有明白他們兩人的擔憂,依舊在為帝國學院這邊的囂張而抱怨:“真是過分,分明不把我們當人看!杜兄,我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我看幹脆我們也走吧,把帝國學院給罷了!那多神氣呢!”
杜金山道:“這就像是公司裏工作,想炒老板。每個人都有這個念頭,但為什麽有些人這樣做了、有些人沒有?看不到晉升機會的人、覺得這個公司不適合自己長久發展的人,自然要以一種很體麵、且讓自己痛快的方式離開,所以炒老板對他們而言,沒什麽損失……”
“但如果在這公司有晉升前景,覺得這公司適合自己長期發展的人呢?他們就不會這麽做。他們會忍。為了生活,為了能吃一口飯,也為了能夠借助這個跳板,跳到社會上更高的地方。”
胖虎撓撓頭,道:“杜兄,你說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什麽叫做……公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