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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六百四十四章 再加籌碼

  日本天皇裕仁肚裡的這股邪火,並非無因,就是唐秋離通過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轉過來的那封關於東北戰局談判的電報,陶德曼也夠刻板的,來個一字不改,原照轉。 

  德國人的認真和刻板,的確把唐秋離的意思,準確無誤的傳達給了日本人,電報之的侮辱之詞,毫不掩飾,談判過程之,互相討價還價,互相報出底線,增加籌碼和減少籌碼,都是正常的事情,討價還價嗎,可裕仁天皇受不了的,是哪個可惡的支那魔鬼的侮辱和輕蔑! 

  什麼叫「小家氣?——連日本天皇裕仁都沒有談判的資格?」朕乃堂堂的一國之君,能跟你一個支那人談判?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如果不是在滿洲,一百多萬關東軍士兵的性命,攥在你手心兒里,你唐秋離以為朕真的想跟你談判?你不配!包括那個躲在重慶的蔣正,所有的支那人,都不配! 

  還「小家氣!」大日本帝國讓出了歷經兩代人苦心經營,跟俄國人血拚之後,才得到的整個滿洲,已經傷筋動骨了,還小家氣,可惡的支那人,你的胃口未免太貪婪了吧? 

  被唐秋離蔑視,讓裕仁天皇憋屈,可唐秋離表現出的貪婪胃口,更是讓他怒火燒,「足夠打動他的籌碼?」除了整個滿洲之外,莫非還要朝鮮半島和遠東?甚至日本本土? 

  問題的關鍵是,不管咋憋屈和憤怒,還非得談判不可,即便是城下之盟也得談,大日本帝國給出的條件,顯然不能滿足這個支那魔鬼的胃口,今天的御前會議,就是商量應對之策,會議主題已經明確。應該踴躍發言了吧,可這些臣武將們,一個個跟啞巴似的,關鍵的時候,什麼用處也沒有! 

  裕仁天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鐵青色。明顯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徵兆,坐在下面的臣武將們,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天皇陛下身上彌散的危險味道! 

  日本國內核心決策層的這些大佬們,也著實為難,跟那個凶名赫赫、陰險狡詐兼而有之的支那魔鬼唐秋離打交道。本來就是與虎謀皮的事情,有了前任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的前車之鑒,在場的大臣們,那個還敢在天皇陛下面前,提出增加談判籌碼的事情,增加籌碼,就是要滿足那個支那魔鬼的胃口。割出去滿洲,還有割出去朝鮮半島亦或是遠東? 

  有資格參加御前會議的臣武將們,都是久經風雨的爬海老鱉,成了精的人,這種引火燒身的事情,誰肯出頭,別看現在個個兒都跟悶葫蘆似的,一言不發。一旦自己開口,立即會遭到群起而攻之,定國安邦的良策也許拿不出來,打擊政敵那個個兒都是高手之的高手! 

  前任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剖腹自裁的事情,雖然消息沒有擴散,但在日本高層內部,也是引起了極大的震動。雖然梅津這傢伙,在帝**政兩界,幾乎是孤家寡人,但畢竟是一名久經沙場的陸軍大將。多少也是個名人,志得意滿的去了滿洲,幾個月的時間,成了一具屍體,運回到本土,臣武將們,未免有些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梅津美治郎的前車之鑒,日本軍政兩界的大佬們知道,滿洲已經成了一枚重磅炸彈,說不定把誰炸個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想明白這一點,也就不難理解,上一次的御前會議上,南次郎重返滿洲,那種如同走上刑場的表情了! 

  沉默在繼續,凝固般的空氣,緊張的氣氛,也得一干武大臣們,胸口悶得慌,裕仁天皇終於爆發了,猛地從龍座上站起身來,尖利的嗓音,刮進每個大佬的耳朵里,「為什麼都一言不發?嗯!難道,在大日本帝國遇到最大難題和危險的時候,朕的諸位臣工們,就沒有任何良策?朕的要求不高,說出你們的建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個個都啞巴了,朕養著你們何用?」 

  「就是一群狗,也得汪汪幾聲吧?養著一群豬,也得哼哼幾下吧?你們一個個高官厚祿、養尊處優,平時窩裡斗、打橫炮、亂踩狗爪,個頂個是高手,一遇到軍國大事兒,就變成了白痴和啞巴?嗯!」 

  裕仁天皇這番話,說的也忒重了些,儘管這些臣武將們知道,天皇陛下神經質的脾氣,陰晴不定,時不時的爆發一把,平素里言辭尖酸刻薄是有的,但如此公然辱罵這些大日本帝國的流砥柱,武重臣,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豬狗不如都上來了,白痴加廢材都是好聽的! 

  這不是公然打臉外帶踹上幾腳嗎,一語兜進所有人嗎,底下的臣武將們,一個個兒血都涌到腦門上,太陽穴旁的血管兒,都在「嚯嚯」直跳,喘粗氣的喘粗氣,攥拳頭的攥拳頭,可又有什麼辦法,高踞龍椅上的,是個半神半人的傢伙,那是天皇,大日本帝國高高在上的當家人! 

  都到了這個份上兒,米內光一大將不能不出頭了天皇陛下盛怒之下,也只有自己有這麼點兒分量出頭,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到裕仁天皇面前,誠惶誠恐的鞠躬,「請陛下息怒,非是臣等無能,而是此事事關重大,從唐秋離的電報內容上來看,這個可惡的支那魔鬼,根本沒有談判的誠意,這讓臣等如何為陛下您分憂解難?」 

  「倘若臣等提出來,滿足唐秋離的貪婪胃口,大日本帝國必然會付出更加慘痛的代價,這是臣等不想、更不願意做的,既然唐秋離毫無談判的誠意,所有的奏議和建言,都成了無的放矢,毫無用處,請陛下體諒臣等的苦衷!」 

  大日本帝**界第一人,米內光一大將出頭,把裕仁天皇對所有大臣不滿的怒火,吸引到自己身上來,這個舉動,贏得了所有武大員們的好感,不管是陸軍內部敵對派系的將領,一向跟陸軍尿不到一個壺裡去的海軍系統將領,還是官系統的人,都對米內光一這位帝**界首席大臣,產生了一絲敬意! 

  並在內心裡,產生了共鳴,米內閣下說的很對嗎,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根本不想談判,就故意把籌碼抬得高高,讓帝國無法接受,談判都不存在了,還拿出什麼建議來啊,命題都不存在了,我們怎麼給出答案?這不是為難人嗎? 

  米內光一這份飽含著委屈的話,代表了所有參加會議的武大員們的共同心聲,裕仁天皇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給出的話,傷了大臣們的心,但他絕不是肯承認自己錯誤的人。 

  冷冷的看了垂首侍立的米內光一一眼,又掃了一遍全場,裕仁天皇放緩了語氣,帶著傷感說道:「朕是為帝國的滿洲焦慮、擔憂,帝國治理多年的滿洲,又有關東軍重兵駐守,還大量從本土移民,從化和精神上,對滿洲人進行馴化,統治可謂是根深蒂固,為何會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為了一個滿洲,朕耗盡了多少心血,滿洲事變之後,歐洲列強眼紅,國聯組成調查團,名為調查,實為試圖分一杯羹,是朕,頂著巨大的壓力,才保住滿洲在大日本帝國的版圖之內,如今,滿洲局勢糜爛之無法收拾的地步,細究起來,前任關東軍總司令官梅津美治郎難辭其咎!如果不是他舉措失當,他的朕的罪臣,是大日本帝國的罪人,雖百死亦莫能贖其罪!」 

  「南次愛卿還上奏,給這個罪人以以身殉國的待遇,他不配!內閣官房長官筱原一郎,你負責查一下,梅津美治郎是否有直近親屬,在帝**界、政界和經濟界,擔任職務,如果有,馬上把他們趕出去,在軍界的,剝奪軍職,在政商兩界的,虢奪全部官職,永不任用!」 

  得,裕仁天皇算是恨上了梅津美治郎,說這番話的時候,面目猙獰,咬牙切齒,即便是他剖腹自裁,也要拿他的親屬是問,就差斬盡殺絕了,倘若梅津美治郎地下有知,是否會後悔自己的做法,很是不值得,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已經死了的梅津美治郎身上,發泄完內心最後一絲怒火,裕仁天皇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跌坐回龍椅上,異常疲憊的說道:「難道,解決滿洲危局,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那個支那魔鬼唐秋離,沒有談判的誠意,我們就坐視滿洲危局無解?」 

  米內光一抬起頭,回答道:「陛下,的確如此,滿洲戰局不在我們的控制之,主動權易手,莫之奈何,關東軍唯有死戰一條路可走,但陛下也清楚,死戰之後的結果是什麼,現在,我們只有等待德國元首希特勒的消息了!」 

  話說道這裡,米內光一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要打,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打完之後的後果,一百多萬關東軍士兵肯定玉碎,帝國能夠承受得了嗎? 

  又是一陣難耐的沉默,裕仁天皇的眼,忽然冒出來幽幽的暗光,似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暗啞著嗓道:「再加上台灣和澎湖列島!」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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