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女教練
場邊地勢空曠，除了那一排瘦小的樹，可以說是八面通風。
電動車騎起來聲音不大，又在這麼個環境里，兄妹二人撐好車，斷了電，拔掉鑰匙，走到學員身後時，也沒幾個人發現。
譚雪一肚子氣。
剛才那叫小李的小夥子，其他人都知道他學側方停車都學了三十天了，還是個生手。
他們卻不知道，這小夥子，已經是第二次在遠程駕校報名了。
她也是第二次教這個學員。
看著他到現在還沒掌握半離合的技巧，譚雪只想告訴老闆，把錢退了，去禍禍別的駕校去。
不退錢也行，換個教練，別禍禍她也行。
那小子倒也是條漢子。
駕校老闆和譚雪好說歹說，那小子堅決不換駕校，多賠錢都不換。
更別提換教練了。
很多時候，那小子下車時，譚雪就準備上去，一個上勾拳，送他回老家。
正恨得牙痒痒，就看到學員隊伍後面多了兩個人。
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旁邊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正一臉好奇的望過來。
「哎哎哎，你們倆是誰，找你們教練去。」
她晃著手指頭指著兩人，一臉疲憊勞累。
「是譚雪教練嗎？我是姜天成，昨天下午，我們通過電話。」
譚雪想起來了。
駕校又給她安排了兩個學員。
她瞅了瞅遠處別的教練身邊就兩三個人，再瞅瞅旁邊那一排歪瓜裂棗。
阿西吧！
招招手讓兩個人過來，問道，「今天吧，時間不多，先讓你兩摸下車，感受一下。誰先來？」
「我先來！」
姜漫澤興奮的舉起手。
哎呦，這小姑娘，挺可愛，就你了！
「上車。」
譚雪坐在副駕上，一板一眼教導，「雙手輕鬆的抓住方向盤，別使勁，你抓那麼緊幹嘛？看，手背都白了。
哎，對，放輕鬆。左腳把離合踩到底，右腳把剎車踩到底。
慢慢抬起離合，右腳別動。
抬起有二分之一的時候，感覺啊，車是不是開始震動。
哎，對了。鬆開剎車，
左腳再慢慢抬，不要全部送掉。」
車身已經開始劇烈震動，後座的姜天成，默默的抓緊了車窗旁邊的把手。
「呀！動了，動了！」
「保持，保持！保持住，感覺不對，立刻踩剎車。」 ……
姜漫澤下車，感覺胳膊腿的都有點軟，踩在地面上，有種飄忽軟綿綿的感覺。
不真實。
「可以啊，小姑娘！第一次能穩住離合，不錯不錯。」
譚雪勉勵了幾句，叫姜天成做到駕駛位置。
系安全帶、踩離合和剎車，放下手剎，車子竟然也開始「嘟嘟嘟」的顫動起來。
「保持住，保持住。」
在車子將行未行時，譚雪不斷的提醒，「記住這個感覺，好，慢慢鬆開剎車，左腳繼續抬。對對對……
啊~踩剎車，踩剎車.……」 ……
姜天成灰頭土臉的下車，臉上有點溫熱。
恨恨的瞪了一眼熄火的車。
我剛才真的只是鬆開了一點，看到車快了，又連忙踩死了剎車。
就聽見，「嘭」的一聲，憋死了。
真的不怪我！
鬱悶的坐在一名中年人身旁，看著妹妹駕車飄然而過，又飄然而過。
心裡的滋味，真的是.……
旁邊遞過一根煙，姜天成順手接過，往旁邊一瞅，一個地中海髮型的中年男人，滿面紅光。
「兄弟，別急，剛開始都這樣。」
他下巴沖著車子一揚，笑的有點猥瑣，「不著急，報了名，三年後才過期呢。」
姜天成秒懂，也笑了起來，眯著眼睛看向了車子。
過了十分鐘，那車子又開始倒著向後走，飄然而來，飄然而去。
「我去，這麼快就倒車了！」
那中年人有些吃驚，「和你一起來的是你妹妹吧？」
「是啊，怎麼了？」
「和你長的挺像。不過，人才啊，我在這學了兩年多的車，見過不少靈性的新學員，又送著他們走，還沒見過剛摸車十分鐘，譚教練就允許倒車的。」
姜天成肅然起敬，「原來是老前輩。」
「那裡那裡，都是江湖朋友抬愛。不過，話說回來，我確實有點資歷。
你妹妹照這樣下去，說不定，要比你早拿到駕照呢。」
「誰說不是呢！」
姜天成已經有些木然，因為那輛車，又開始練習側方停了。 ……
訓練場里，學員們基本走完了。
只剩下姜天成，獃滯的望著前面的教練車，穩穩噹噹的倒庫停好。
車門打開，姜漫澤和譚雪笑意盈盈的下了車。
「哥，譚姐姐說，科目一一過，就安排我二三連考。」
姜天成從石凳上站起來，笑臉相迎，「哎呦，不錯啊！」
譚雪的心情那是相當的不錯。
剛成年那陣，就考了駕照，到這裡教學員，算時間也有個五六年了。
什麼樣的學員沒見過？
但這麼讓人省心的，還是頭一次見。
只是告訴她該注意什麼，再把腳放在副座的剎車上以防萬一，其他事基本不用管。
順順噹噹，齊活！
學員要都這麼聰明，那能省多少心啊？
再看著小姑娘，越看越討人喜歡。
「小澤啊，過幾天就是科目一考試，你回去在網上刷點題，很簡單的。」
「嗯！好的，譚姐。」
姜漫澤越發的乖巧可人。
「小澤，明天你不用來了，抓緊時間過了科一，再來。
你叫姜天成吧？」
她又望著姜天成道。
「哎，對的！」
「你呢，也一樣，過了科一再來。」 ……
法拉利KTV三樓包間。
桌面上擺的滿滿當當，瓜果盤、零食、飲料。
姜漫澤正拿著麥克風輕聲吟唱。
女孩子的聲音甜美動人，正在唱一首火邊南北的情歌。
姜天成不會唱歌，就靠在包廂內的沙發上鼓掌，負責製造氣氛。
一曲未了，包廂外圍著滿滿當當的人，透過門上的圓玻璃向裡面瞧。
小姑娘唱完一首，包廂外一陣喧鬧，「好，好！」
姜天成站起來朝外面一看，包廂的門打開了，七八個服務生正賣力的鼓掌叫好。
「再來一個，再來一個！」
幾個年輕小夥子和小姑娘鼓勁加油。
姜漫澤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害了會臊，感覺自信來了，就點了首《大哥》，清了清嗓子，沖門外一招手，準備開唱。
剛深深吸了口氣，還沒出聲，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別打了，別打了。」
這地方，還是有大量為了幸福未來而努力拚搏的年輕人的。
她們不偷不搶，憑藉自己的笑顏與能力賺錢。
倒是鐵骨錚錚。
只是，這裡有酒。
有酒就有喝開心的人，喝開心的人就會更想喝，然後變成喝大的人，喝大的人就會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都喝大了，誰還控制的住自己。
打架呢，也時有發生。
有的為了女人，有的為了喝多喝少，更有的，為了一個眼神.……
「你再瞅我試試？」
「我瞅你咋滴？」
「再瞅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全武行。
都是孽緣啊！
幾個服務員一下子就跑的乾乾淨淨。
本來么，關上門，兄妹兩接著唱，就完事了。
偏偏是人不找事，事找人呢！
小姑娘也關上了門，繼續唱。
門卻被撞開了。
被一個穿著白色羊毛衫，天藍色牛仔褲的姑娘撞開了。
姜漫澤猛然間見到一個人影摔了進來，嚇了一跳，扔了手裡的麥克風，就往哥哥身邊躥，躲在哥哥身後。
這種情況下，也只有哥哥背後，能帶給她安全感。
緊跟著那白衣姑娘進來的，還有幾個流里流氣的小夥子。
包廂裡面的燈光，設置的是那種昏暗的光線，前面三個小夥子人長相看的還算清楚，後面那兩個姑娘，只能看到濃妝艷抹，穿著包臀裙，黑絲襪，露出誘人的曲線。
「跟你兩沒關係，一邊待著。」
當先一名小夥子一指姜天成，頤氣指使，做出一副根本不把那一米九大個放在眼裡的神情。
然後拉開上衣拉鏈，把下擺向後一撩，走到那側躺在地上的女人面前蹲下，「你忒么不是很橫嗎？接著橫啊！」
站起身，在女人的肚子上狠狠的踢了一腳。
他身後的兩個小夥子也圍了上去，報復性的在那女人身上又踩又蹬。
不過為了防止事情鬧大，還算有分寸，避開了要害。
姜漫澤躲在哥哥身後，伸出個腦袋看著對方的暴行。
心裡實在害怕，拉了拉姜天成的衣袖，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哥，我怕！」
姜天成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妹妹的頭頂，安慰道，「沒事，不要怕，哥在呢。」
「嗯！」她的腦袋又縮了回去，不忍在看。
「哎！」姜天成重重的喊了一聲。
正踩的起勁的三個人被打斷興緻，豁然抬頭，在閃爍搖擺的光線下，盯了過來。
當先進門的那小夥子的眼神很橫，他拉了拉衣領，一歪頭瞪向姜天成，「你特么的喊什麼喊？」
年齡不大的混子，有些好勇鬥狠，更何況身後還站著兩個靚女，那必須拿出個爺們樣，給她們瞧瞧。
什麼才是真男人？
其實，就是本能里對力量的一種展示。
姜天成開始也就只想勸他們停手，但這個小夥子一開口，話有些刺耳。
他就有些不樂意了。
抽了抽鼻子，端起面前的一罐飲料喝了兩口，回頭笑著對妹妹說，「小澤，閉上眼睛。」
雖然不知道哥哥是什麼意思，但她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隨後，耳邊就傳來三聲慘叫。
小姑娘心裡確實害怕，卻又擔心哥哥，悄悄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剛才還耀武揚威的三個小夥子，現在人疊人，摞在一塊，上面，坐著姜天成。
「啪！」
在上面那個小夥子後腦勺上拍了一把掌，那人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挺橫的么？怎麼，打女人很快樂嗎？
是不是打出自信心了？
在老子面前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