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憶起往事
海棠接了過來，發現衣角有一些燒糊的印跡。
“妹妹，這個衣角，你是從哪裏來的？”海棠瞅著柳兒。
柳兒輕聲道，“這是小謹，從額娘的手中拽出來的！這很可能說明它的主人就是凶手！”
海棠嚇得站了起來，“妹妹，你說，姑姑她臨終前，手中就有這個布條？”
柳兒點了點頭。
海棠緩緩地坐了下來，手裏不停地捏著這布條。
“海棠姐姐，你倒是聞一聞啊！這布條上散發著一種很特別的香味，我讓幾家煉香的師傅都查過了！他們沒有這種香，更是聞所未聞！”
海棠歎了一口氣，“需要聞嗎？這種布料，這種香味，我最熟悉不過了！本以為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可如今卻突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上天真的會捉弄人啊！”
“海棠姐姐，你說些什麽啊？我怎麽就聽不明白呢？”柳兒聽得一頭霧水。
海棠問道，“聽說，你昨晚下旨抓了馬朵朵？”
柳兒點了點頭。
“她所犯何罪？”
“她……”柳兒不知該怎麽說了。
小謹接過話題，“她與路為狼狽為奸！有損皇家的清譽！”
“那妹妹，你想治她什麽罪？”
柳兒歎氣，“如果隻是通奸，罪不至死！可是我無意間聽到了她與路為的對話，要奪取大雲國的江山，這算不算謀逆？”
“如果隻是說，沒有真憑實據，算不上死罪！頂多被浸豬籠！”海棠說道。
柳兒一下子想起來了，海棠為什麽對這些大雲國的律法如此清楚了。她忽略了她的過去，也曾貴為一國之母。
海棠說道，“這布料，不是產自大雲國，是以前在柳國時，太子曾經費盡心力，從很遠的地方買來了。
其實說來也好笑，太子買來，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妹妹討歡心的！
可沒想到，妹妹將它視為糞土，做了順手推舟，把它送給了我！
有一次，太子看到我做成我喜歡的樣式，穿在身上時，當場就跟我翻了臉！這些，我從來都沒有跟妹妹提起過吧？”
柳兒聽到海棠提起那一段往事，雖然已經事過境遷，但回憶起來，有些事情，仍然讓人無法忘懷。
柳兒的胸口一陣窒息，她沒有再說話了。
如今想想，江山有什麽好，還不如平平淡淡地找個人過日子。可是，事已至此，世上沒有後悔藥。
海棠輕聲說道，“這件衣裳，我除了在太子麵前穿過僅有的一次，因為惹惱了他，所以，小心翼翼將它收起來，從來就沒敢拿出來！
直到有一次，馬朵朵與崔元定下了親。她的衣裳不小心被禦花園的刺劃破了！
當時，我隨手將這件衣裳翻了出來。她一看便喜歡，向我討了去！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想想我們姐妹仨個當初多麽的開心，而今物是人非了！
如果你下了決心要殺她，讓她心服口服，就拿這個去問問她！
但如果你下不了手，這個，你還是自己放起來吧!
妹妹，即便她殺了姑姑，罪該萬死！可是你殺了她，姑姑她能回來嗎？還有崔航，你想讓他失去唯一的親人嗎？而且你還能平添崔航對你的痛恨！得不償失！”
海棠的這番話，狠狠地撞擊著柳兒的心。
她緊緊地握住了這衣角，想想馬朵朵之所有有今日，其主要原因，還是自己當初女扮男裝，接了她的繡球，而讓她一步步邁入了深淵！
柳兒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樊府。
小謹急忙追了上去。
海棠繼續在那裏呆呆地坐著。一切的美好在這一刻，已經被打破了。
柳兒沒精打采地回到了宮裏，讓崔屏來見她。
崔屏劈頭蓋臉地問道，“你這樣關著她既不審案，也不定罪！難道想讓她逃走？什麽意思啊？”
柳兒喃喃地說道，“要我殺了她，好難！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崔屏看出來柳兒的情緒極為不好。
她隻好安慰道，“好了！想不明白就暫時放一邊吧！等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說吧？”
這時，外麵一陣嘈雜聲。
柳兒問道，“怎麽回事？”
小謹走了進來，“姑娘，崔世子來了!嚷著非要見你不可！”
柳兒一揮手，示意讓他進來。
崔航跑了進來，一下子跪倒在柳兒麵前，苦苦哀求道，“皇姑姑，請你放過我額娘吧？求求你了！”
柳兒捂了一下額頭，“航兒，你起來說話！”
“不，如果皇姑姑不答應我，我就絕不起來！”
崔屏將崔航扶了起來，“航兒，你已經長大了，懂事了！不要為難你皇姑姑，好不好？”
崔航理直氣壯地說道，“我額娘犯了錯，但罪不至死吧？就像皇姑姑你一樣，你不也一樣，同時喜歡著兩個男人！”
眾人聽了，倒吸一口涼氣。
柳兒猛地站了起來，“誰告訴你的？”
崔航看著柳兒的麵色泛著鐵青，也嚇了一跳，朝後麵退了幾步，“星辰，他不是叫他們都叫爹嗎？”
崔屏急忙阻止崔航，“一個是養父，一個是生父，能一樣嗎？”
柳兒緊握著的拳頭，“趁我沒有發怒之前，趕緊走！你馬上給我出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崔屏急忙拉著崔航出去了。
柳兒坐了下來，小謹為她端了一杯茶過來。
“姑娘，消消氣！崔航還小，不懂事，你不要放心上！”
柳兒一揮手，“我歇息了！任何人都不見！”
路菁看到路為被撞死了，傷心哭泣起來！
葉軒急忙去接路夫人下山，送路為最後一程。
路夫人想著路為的種種行為就深惡痛絕。但轉念一想，畢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也得去送他最後一程，所以跟著葉軒下山了。
將路為的後事辦妥！路夫人得知太後已經仙去，心裏難免悲傷一番。
路夫人來見柳兒。
小謹告訴她，姑娘暫不見任何人。
無奈，路夫人來找王夫人。
王夫人要求她留下來，與她共度餘生，兩人心心相惜。
王夫人把事情的經過全部跟路夫人講述了一遍。
路夫人氣得大罵，“真不是東西！”
王夫人勸說道，“他已經走了，你就不要再生氣了！隻是眼下最為難的還是陛下！留著馬朵朵也不是，殺也不是！左右為難！”
“我剛才去見過她了，可惜吃了閉門羹，聽小謹說，她誰都不見！”
“唉，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給她一些時日，讓她好好的考慮一下！”
馬朵朵聽說路為已經死了，心裏有些發慌。她不知道柳兒要如何處置於她？
不論讓她浸豬籠也好，還是淩遲處死也好，那都是極其殘酷的刑法！讓她想想就好恐怖。
這些天來，沒有一個人來探望她。讓她有一種像水中的浮萍一樣。就連她最疼愛的崔航也沒有來看她一眼。難道在骨子裏討厭著她嗎？
馬朵朵越想越恐慌，她對著獄卒大叫道，“我要見你們陛下！”
可那些獄卒對她裝聾作啞，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