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會親
,后坤
康嬪連連點頭,嘴裡道多謝太醫周全。又對素格道,「素姑娘可憐可憐這一宮的人,走漏半點風聲,他們怕都活不成了。」
素格雖不喜康嬪,眼見著禍起蕭牆,心裡也惶惶的。這事後頭的那個人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也令她心驚。
宮裡人本就可憐,日日辛苦操持,真染病了卻並不能得太醫認真照看,要是都趕到安樂堂去,只怕大多數都要白搭一條性命。
見她答應,康嬪送了口氣,回來安撫玉貴人。玉貴人這裡好打發,中間的厲害也不是不知道,嚇唬兩句,又許諾一定替她找出後頭害人的人,她也就不敢再鬧了。
海若來回稟玉貴人挪宮的事兒時,寧妃正好在陪皇后綳綉撐子。先念了句阿彌陀佛,「好好的她怎麼得了這麼個毛病?可見了康嬪?」
海若道沒見,「大約正忙著給玉小主挪宮呢吧,自己沒過來,是讓人來回稟的。」
皇后拿帕子掖了嘴角微微點頭,「康嬪算是個懂事的,她宮裡出了病人,自然不好還滿宮裡亂跑。。即如此,宮裡的事務就不要她勞心了,跟如妃說一聲,以後就靠她了。」
海若應聲是,瞧眼寧妃道,「玉貴人也是,早不得晚不得,剛搬進鍾粹宮就病,還真是巧。」
寧妃本來為著康嬪丟了協理六宮的差事不快,聽海若一說便道,「可不是個掃帚星!」
皇后笑著瞧她一眼,轉頭理那絲線去了。
鍾粹宮中的事被康嬪壓下來,闔宮的人嘴再快,可關係到自個兒的性命,也都將消息藏的嚴實。加上閉宮不出,竟也沒鬧出什麼動靜來。
不過那九還是得了消息,又叫了楊章來細問。其餘的不關心,只關心那髒東西從何而來。
楊章道,「像是血污。只是誰能從這裡偷偷拿到那東西,真是讓人咂舌。」
可不是手眼通天?!那九跟郭公公一碰頭,兩個人都有些懊喪。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手,當他們是死人嗎?
看來乾清宮也不是鐵板一塊。
只是御前的人早換了一遍,問題能出現在哪裡呢?郭謙寒了臉,將跟前伺候的幾個人叫了一處,先不問,只一個個瞧過去,拿了一個手腳打顫的小太監單獨關押起來,第二日就招了。原來是景仁宮總管太監的同鄉。貪了幾兩銀子,沒想到惹出這麼大的禍事。郭謙陰著臉,讓打了一頓扔出去餵了狼。自此對宮裡的人越發上了心,對略有些不知根底的都趕了出去,剩下的有了前車之鑒,再不敢生歪念了。
過了幾日,那九吩咐人叫素格往神武門去,有人找她。
素格心裡一跳。慌慌張張的領了腰牌就往順貞門上去。出了順貞門就出了內廷,外頭遙遙見神武門的門券子,日頭照的人臉上流油,門券子上十餘個護軍卻板板正正的,穿著甲胄,手裡都壓著一柄大刀,精精神神的站著。
她往外走,就見一個將領過來要腰牌,她遞了過去,那人見是御前的,帶著幾分恭敬道,「外頭曬,姑姑去那排屋子裡等著,我將人帶過來。」
那排屋子十分低矮,大約是平日里護軍休息的地方。這會子裡頭都沒人,她便尋了一間進去,惴惴的等著。
腳步聲近了,那將領把人帶到就走了,素格叫了一聲「奶奶」,眼淚嘩的就下來了。
她奶奶穿著藕合色坎肩,頭上插著兩根金簪子,比先前瘦了,想來是趕路的原因。
她奶奶一把摟住她,叫著素丫頭,也哭的沒了聲氣。
來前猜了可能是她奶奶,直到見著人才真信了,可兩個人光這麼哭也不成啊,自己先忍住悲聲,拉著奶奶坐下,問道,「幾時回來的?家裡都還好?」
她奶奶哽咽道,「都好都好。一路上虧了王爺的侍衛,周周全全的送了我們回來。不然就我跟福晉還帶著永常他們,愁也愁死了。」
素格點頭道,「可住下了?還是咱們府里?」
奶奶哭得眼圈通紅,靜了會子道,「還能是哪裡,那府里福晉又不肯去,人家也就虛客氣了一下,打了照面就走了。是福慧女婿接了我們去,福慧肚子那樣了,就在府里等著的。。。收拾的很妥帖。。。我瞧著他們倆人好的跟一個人似的,你瞧瞧,當初這婚事還差點黃了!」
素格極服氣她奶奶這脾氣,剛還哭的痛斷肝腸,一提起人小兩口的事兒來,那些子憂心煩惱就都忘到腦後了。
「福慧是有福氣的。」好不容易見一面,她不想只說這些不著兩的話,便轉了話題道,「奶奶,家裡可有阿瑪的消息?」
她奶奶就露了愁容道,「給家裡遞過信兒,說是仗打得挺順,只是暫時回不來。讓永常護好家裡,別的就都沒說。」抬眼問,「你在宮裡,可有什麼信兒?我每日做夢都不好,總夢見他們打仗。」
素格道,「知道您就是這樣,從來也做不了什麼好夢!也不盼著點阿瑪好,讓他知道了又得呲對你!」
「他敢!我還不是擔心他。。。你在宮裡如何?有陣子聽說你要當娘娘了,我天天在車上哭。」打量一番素格,見穿的還是宮女的衣裳,又不放心道,「到底怎樣,皇帝,,,待你如何?」
素格只得慢慢跟她講,說到皇帝,那些煩心事跟奶奶說了也沒用,知道她擔不住事兒,便道,「皇帝待底下奴才都好,我先前在慈寧宮當差,伺候太后,後頭換到御前,差事輕省,每天就端茶倒水的,累不著。您沒見我都胖了一圈了?」
奶奶唉一聲,「哪裡胖了,再說了,胖有什麼好,將來出來不好找婆家!」一邊放心道,「我就擔心你,沒伺候過人,別惹出什麼事兒來。」
素格寬慰道,「您閨女這麼聰慧一個人兒,什麼學不會的。就是不會,還有其他人呢。」
閑話了幾句后問道,「額涅可有什麼話交待?」
她奶奶一面聽一面把提的包袱里的東西遞給她,一頭道,「她倒沒什麼話給你,倒是讓我問你,有沒有什麼口信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