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酒醉詩迷
就這樣啊?切!一點都不好看。
“也沒有人攔一下,難為一下新郎官?”木安可不解地問,“就這樣把人就給抬走了?”
“難為?嗬!”王大娘嗤笑,“怎麽敢呢?好不容易巴上一門好親事,你沒看劉地主那一家子,都恨不得給人家磕頭叫祖宗了,還敢去難為?”
就是,看劉地主對新郎官那諂媚的樣子,和一條搖著尾巴的狗真沒什麽兩樣!木安可對此嗤之以鼻,看那新郎官,比活祖宗的譜都大!不就一介商人嗎?有倆錢,比農村人生活得好而已,論社會地位,士農工商,你還不如農民呢!
“就圖個名聲,也不管自家姑娘今後好不好過?”
“誰家都是這麽過來的,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過的好了,多幫襯著點娘家,娘家人也高看一眼。過的不好了,在婆家受氣,回娘家也得不著個好臉色。有爹娘在還能每年回來一兩趟,爹娘不在了,就和娘家斷了來往的也不少。”
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在家人的眼中,也就隻分有用和無用。
第二天是回門的日子,劉地主是竭盡所能,雞鴨魚肉準備了個齊全,特地請了縣城裏的廚子來主廚。眾人都誇劉地主大方,說這鋪排,比昨天去送親時隻喝了兩碗湯湯水水的娶親席厚實多了。
午時,小兩口才到家,男的騎馬,女的坐了一頂兩人抬的小轎,連個丫鬟都沒帶。到了門口,新女婿下了馬就大步進去了,新娘子卻半天不見動靜。劉家大老婆,胭脂的親娘把頭探進去問了幾句,就住了笑臉,回頭說新娘子害冷,凍著了,一疊聲地叫人去取個大鬥篷,把人嚴嚴實實的裹了出來,胭脂一臉憔悴,雙眼紅腫,走路都磕磕絆絆的,完全沒有了以往一村之花的驕矜,被一眾人等擁簇著也進去了。
一個小丫鬟從轎子裏提出了兩包點心——看樣子,這就是婆家的回門禮了。
怎麽回事?留下外麵的吃瓜群眾大眼瞪小眼,人人眼裏都是個大大的問號。
不大一會兒,劉家管家的兒子喜子騎著一匹馬飛快地朝村外跑去。一個多時辰後背後背著個包袱急急的回來,到門口下了馬把韁繩扔給接著的人,連口氣都顧不上喘就跑進去了。
這又是搞的什麽名堂?大冬天的,馬身上竟是大汗淋漓的,劉家平時是多愛惜馬啊,今天怎麽這麽舍得呀?
回去的時候,劉地主說天太冷,特意安排了一輛帶篷馬車,裝了半車的回禮,又讓家裏的婆子跟著,把人送走的。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村中人議論紛紛。但議論也隻是一陣子,這件事就這樣很快過去了。
轉眼新年在即,今年的上京城依舊熱鬧非凡,唐家的白糖進過上後贏得了宮中一片誇讚,人人都說用白糖做出的點心都好吃多了。
皇上高興,傳旨今後宮中所用白糖就用糖家的了!這讓唐家的白糖很快就聞名上京,唐家鋪子裏的白糖也被人們一陣瘋搶,即使要價很高也差點斷貨。還有唐家名下的酒樓推出的火鍋和轉盤桌子,很讓唐家出了陣子風頭,也狠賺了一筆。
除夕夜,宮中擺宴,寧王江聞煜進上的二十壇酒又引起人們一陣轟動。
這不是胭脂醉嗎?是外邦進貢的,原來由於路途遙遠運輸不便,數量本就不多。後來又因為起了戰火,更是多少年都沒見過這種酒的影子了,寧王是從何得來的?
不不不,改名了,叫君莫笑!是寧王在封地上一祖傳釀酒的人家高價求來的。
好好的名字要改它做什麽?可當人們看了酒壇子上題的那首詩後就都沒有異議了,都在想,這名字改的也不錯,因為這首詩太好了。
酒好,詩好,喝好酒,品好詩,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人人搖頭晃腦,麵前放的酒卻半天還沒喝完——每人隻有一杯,舍不得喝呀。
在場的都在問這首詩是何人所作,比那首什麽胭脂醉強的沒影兒了。這讓梁家的人很不高興,就說了些挑刺的酸話,但在一片讚美聲中連個水花都沒打起來。
第二天是新正初一,幾位王爺公爺都湧去寧王府,卻見大門緊閉,被告之寧王已經回封地了。
什麽?大年初一就著急忙慌的回封地幹什麽,顯擺他的封地離京城近呀?不是故意要躲我們的吧?幾個年齡小的咬牙握拳,幾個年紀大的就破口大罵。
王府守大門的也是人精,見狀趕緊給大家賠笑臉,說諸位王爺公爺,實在對不起了,這君莫笑我們王爺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弄來的,已經全部進上了,真的已經沒有了。不過諸位既然來了也不能讓您們空跑,我們王爺還準備了另外一種酒,幾位要不要嚐嚐?
“可不要哄我們啊。”魯國公和晉王是武將,說實話,他們根本不愛喝這種果酒類的,男人嘛,還是喝烈酒的好。隻可恨兩人都是怕老婆的,家中母老虎還就都喜歡這甜膩膩的酒,已被揪著耳朵嘮叨了大半晚上了。現在你敢說沒有,我們要是敢說信了,回家還不得被罰跪搓衣板呀?
“王爺,公爺,二位嚐嚐?”門房拎出一壇酒,當街打開泥封,倒出兩碗,立刻酒香四溢。
魯國公在下風頭站著,最先聞到香味,他一把搶過一碗就喝了一大口,“好酒!”大喝一聲,一仰脖,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伸碗“再倒來!”
晉王見勢不妙,也趕緊把自己碗裏的酒喝了一口,眼一亮,卻沒有像魯國公那樣的大呼小叫,也急忙把剩下的喝了,空碗也遞過來,用眼神示意:倒酒!
眾人一看,呼啦啦全湧過來,一下就把倆人擠到一邊,紛紛搶碗倒酒。
魯國公站在一邊,看著碗裏剩下的半碗酒,再看看地上灑下的濕印子,無比的惋惜。晉王把自己碗裏的酒趕緊喝了,狠狠地瞪著魯國公說:“都一大把子年紀了,遇事還是這麽毛躁,自己悶聲喝就行了,還非要大聲喊出來。看看,他們知道都去搶了,叫你喊!叫你喊!現在還愣什麽?快喝了去再問他們要啊!”
魯國公醒悟過來,把碗裏的酒一口吞下,兩人組隊衝過人群,鑽進門房,一眼看見牆角放著的酒壇子,登時心花怒放,一人抱了兩壇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