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你怎麽過來這裏
沈臻跟著季棠一路來到這裏。
進入西園看到滿地的鮮血和一地的屍體,他心中越發不安,連帶著胸前的小劍也在隱隱作痛。
沈臻在府中找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了一個破落的院外,望著上麵遒勁地兩個大字。
西園。
一入西園看見謝雲遙和季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阿遙!”
謝雲遙看著沈臻朝著她跑過來,回頭望了一眼掛著得逞笑容的簡融。
“你怎麽過來了!”
沈臻停下腳步,本來就沒有血色的臉上瞬間變得更加慘白。
“我和幫你們一起找,我怕你們遇到危險。”
謝雲遙看到他麵色變得這般差,想來一定是吹來的路上沒少吹冷風,湖麵風大也不知道i給自己多加一點衣服。
“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謝雲遙突然不想帶著沈臻去了。
自幼莫名體弱,能視陰陽也就罷了。
長生劍認主,潮州神秘人一心拉他入局。
隻怕以後的路會越來越不好走。
但是她又不能隨意左右沈臻的想法,他說自己想去,想看一看天域為何這麽多人向往而又懼怕。
強行把人攔住也隻是一時的,倒不如一起去還能互相有一個照應。
“簡融你到底想怎麽樣?就算我們陪你見證了一場顛覆又怎麽樣?”
但是簡融卻無視了謝雲遙的話語,他不敢置信地打量沈臻。
甚至上前走了兩步,仔細辨認了一下。
嘴裏喃喃自語道“不是他,竟然不是他,怎麽可能!”
謝雲遙看著他神色恍惚,找準時機,瞬間抽走綁在白沅身上的紅鮫。
紅鮫長鞭翻騰像是一條靈活的小蛇,瞬間襲向簡融。
簡融猝不及防,後退不及時右臂被紅鮫抽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把嫿畫交給我。”
簡融退至安全地帶,閉口不談嫿畫的事,反而看著謝雲遙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們看一看現在你潮州,哪裏比得上當年,繁華而又充滿純樸,
如今內部分化階層如此嚴重,官商勾結無人問津,已經爛透了。
這樣的地方,難道不應該重新在構造嗎?”
眼見沒有人附和他,他繼續說
“時疫爆發,青州流民逃難至此,如今被拒之門外,你們去看一看,每天死的人比這城中新增的嬰兒要多出多少倍,朱門酒肉臭,路有橫死骨。”
謝雲遙皺眉,他說這些,是想證明他是一個心係天下的好人?
但是下一句,簡融卻說“當然,我也不是什麽大善人,我所做的一切,你也別多想太多,我不是為了見證什麽江山興盛。”
沈臻看著這個看起來已經瘋了的人,拉著謝雲遙站在自己身後。
低沉地說“你離他遠一點。”
簡融指著這片天說“我隻是想讓一個人見證一下他眼中的信徒。
讓他看一看,他曾經的信徒現在是什麽樣子,他庇佑的一方民眾又是如何,為了苟活對他棄如敝履。”
“你們看一看潮州三裏之外的神君廟。可還有人在踏足那裏,現在破落至此,除了我,還有誰踏足那片不祥之地。”
“他為了天下人,為了他自己,拋下我,我就讓他看著他曾經庇佑的人,如今是怎麽對他的,又是怎麽死在我的手裏的。”
謝雲遙看著已經徹底陷入癲狂的簡融,不能明白他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既然是為了其他人,那為什麽要押著我們的畫不放。
況且他說的神廟,是洛羿神君的神廟。
洛羿神君謝雲遙沒少聽過他在上界的事情,他的坐下弟子程子昱以前經常和謝雲遙咒罵,洛羿神君是如何不近人情,冷血無情。
但是他已經成神幾萬年,且一直呆在上界,從來沒有聽說他在人間還有什麽信徒,更不要說,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簡融。
這又愛又恨的樣子,謝雲遙覺得簡融簡直像一個被情人拋棄的女子一般。
“我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強弓之弩了,不過我不後悔,你們看一看這片地方,馬上這裏就會所有的地方,都會我親手煉製的厲鬼殺光。”
他哪一個不是曾經,被迫害的人。
血債血償,天經地義。
謝雲遙看著天空,本來已經微微敞亮的天空,竟然盤繞著一片黑色的亡靈,硬生生壓黑了這一片天。
白沅看著簡融癲狂的樣子,麵露不忍,她以前見到的簡融,都是一副沒有生機,死氣沉沉,但是卻有時候會有點小脾氣的樣子。
他無意間一心想要毀了潮州,當年也不是特別厲害,才闖出一點名聲,就被潮州北方的淩華山上的修仙門派盯著上了。
趁著他煉製厲鬼,靈力虛弱的時候,竟然偷襲了神君廟,還把本來就破舊的廟宇中的神君塑像打壞了。
簡融一路潰逃,直到誤入了簡府來到了她的西園。
成功把束縛在西園的自己解救了出來。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跟著簡融,簡融不需要她跟著的時候,她就回到西園。
簡融平時看起來凶巴巴的,但是他會教自己如何逐漸,這才使得她有時候也可以短時間行走在陽光一下,甚至可以在黑夜裏顯露形體。
這一跟就是十年,十年裏她見證了主人抓了不少鬼,妖,還有靈,讓她們失去心智,變成一個可供他操控的殺人工具。
但是唯獨沒有動她。
她也鼓起勇氣問過簡融“主人,你為什麽沒有煉製我?”
簡融皺著眉,敲了敲她的腦門說“因為你傻。”
後來她聽到簡融喃喃自語道“總要留一個人在身邊陪我說說話,這人間太寂寞了。”
白沅不知道的真實名字,值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的主人名叫簡融,他所謂的顛覆大計根本沒有退路,他一直在逼著自己上絕路。
以前說的話,都是假的。
說什麽等潮州覆滅,你這丫頭,愛滾哪去滾哪去,別再煩我,我要好好睡一覺。
其實就是永遠的沉睡吧。
“主人,你收手吧,沒有必要配上自己的性命。”
簡融突然轉過頭看著白沅不敢置信地說“連你也不理解我?你怎能不理解我?”
“主人……小心!”
簡融盯著胸前,從背後貫穿自己心脈的長劍,鮮血從他口中慢慢流了下來。
眾多白衣人從天而降與之混戰在一起。
漫天的怨靈在空中狂亂,黑色的怨氣見到人就啃咬,吞噬,一時間謝雲遙仿佛回到了冥界煉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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