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莫名的儀式
該去我父母的墳上看一看了。
亂葬岡與爺爺所葬的墳地,在相反的方向,路上我走得很慢,一邊走一邊看著這裏的一山一樹,一草一木,一塊石頭……一路走來,想著自己二十年在村中留下的種種回憶,終於在黃昏薄暮的時候,到了父母親的墳前。
父母的墳埋了沒有多久,但在這荒山野嶺間,已生荒草,我將墳上的草拔幹淨,又給添了些土,最後,我在墳前叫了幾聲“娘”。
我娘的魂魄還在,她說她就在亂葬崗附近,查那一處神秘地域的所在。我叫她,希望她能出來,能讓我在生命有限的時間裏,再見一見我的親人。
可我娘沒有出現,我也沒有離開,我想,魂魄的出現是有時間限製的,可能需要待到夜裏才能出現。
於是,我一個人在墳前坐了下來,看著夜幕一點一點的降臨,最後我與這整片墳地一起,被籠罩在了黑暗裏。
在這亂墳圈子裏,我第一次沒有害怕,第一次心中如此坦然,第一次覺得,原來這裏帶給人的不隻有恐懼,當你無懼生死,心裏頭不胡思亂想的時候,這裏與大自然其它的地方其實是一樣的。
在墳地裏坐了半天,我開始哈欠連天了起來,昨夜與今天折騰的太厲害了,最後我躺在父母的墳前,閉上了眼睛。那一刻,我心裏頭想著,或許我再也醒不過來了,可破天荒地的,這一覺睡得特別的香,特別的沉,最後,我被深夜裏的寒露凍醒,起身,格外的精神,仔細的感受了一下我的身體,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我很奇怪,為什麽我看上去像個死人了?可我身體各項機能卻跟正常人一樣呢?不看我的臉色,單就我這個精神勁兒來說,似乎我一時半刻還死不了。
“娘,你在嗎?在就出來見我一下……”
我又在墳前喊了幾聲,不見我娘出現之後,我決定回家去,既然死不了,一直呆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我摸著黑往村子裏走。
白天天陰的厲害,夜則格外的黑,因為手中沒有照明的物件,我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的很慢。
也正因為這種黑暗,光線變得格外的顯眼,走了沒多久,遠遠的,我就看到林中某處竟然有光透了出來。
判斷了一下方向之後,我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那個地方好像是墓祠。
我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憑直覺,差不多是半夜,這更深露重的,誰會在墓祠內呢?
因為昨天晚上,我在墓祠中找到了那口小棺材的原因,促使我對墓祠越發感興趣,今晚墓祠裏的人在幹什麽?難不成他也在找那口小棺材,卻不知道已經被我捷足先登了?
想了想,我拐了個彎兒,往墓祠的方向走去。
我想過,墓祠中可能會是黑衣人,可能會是村子裏某位深藏不露的
高手,可是我沒有害怕,我已經是這幅死相了,還有什麽可畏懼的?
因為昨晚走了一趟,今天走起來格外的順利,我穿過一片荒草地,翻過一座小坡,眼瞅著就要到墓祠的時候,耳中忽然聽見墓祠那邊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響。
那聲音乍一聽,是金屬撞擊的聲音,細聽來,又像是有人搖晃鈴鐺,隻不過她搖晃得很不規則,致使鈴聲時快時慢,時大時小,聽來好生古怪。
我很奇怪,半夜三更的,誰會在這鬼地方搖鈴鐺?”
帶著疑惑,我放慢了腳步,偏離了通往祠堂的那條小路,貓著腰,在荒草之間,輕手輕腳的往墓祠的方向摸去,想著偷偷的看個究竟。
很快我就接近了墓祠,看清墓祠前的情形時,我暗自慶幸自己多了個心眼兒,沒有走那條小路,因為在墓祠的門口,站著兩個身穿灰色寬鬆衣褲的年輕人,正盯著那天小路。
那身衣服,看起來像是城裏的老頭老太太,穿著打太極拳的,這兩個半夜三更守在墓祠門口的年輕人,肯定不會是打太極了,看他們那副身板與身上的氣勢,應該是練家子。
守在大門口,一定是望風呢,而那鈴聲則是自祠堂內傳來的,二人應該是守著不讓外人接近祠堂,我要被他們抓著,輕者一頓揍,重者估計連命都沒了。
他們兩個似乎沒有想到,半夜三更會有人到這種鬼地方來,表情木然的站在那裏,並沒有注意到我,而我這時悄悄的,又往前了兩步,趴在一床視線不錯的草叢裏,往墓祠內看去。
墓祠的門沒關,我往裏一看,大吃一驚,就見墓祠的中間,不知何時搭建起一個半人多高的木台,在那木台之上,擺放著一個被白布蓋起來的東西,從那東西的外觀看去,似乎是一個人。被白布從頭到腳的蓋著,大概是個死人。
一個手拿鈴鐺的男人,一邊搖晃著鈴鐺,一邊圍著那個死人轉圈圈。他的步伐乍看淩亂,可細看之下又似乎有一定的規律,他手中的鈴鐺時快時慢,忽高忽低,空洞的脆響聲帶著詭異,在寂靜的山間傳出老遠。
那個男人我還認識,就是之前離開村子的毛金山,這家夥果然不簡單。
而在那木台子的正前方。則跪著四個人,說到這裏,大家應該猜到了,那四個人正是毛金山的三兄弟跟毛大誌,毛遠山、毛青山他們三個兄弟,不斷的對著那木台子頂禮膜拜,口中念念有詞,神情嚴肅。唯有毛大治像一截樹樁子一樣,直挺挺的跪在那裏,毫無反應。
毛家兄弟昨天回來,今天就跑到這墓祠內弄出了這麽一出,他們這是想幹什麽?看起來似乎在施什麽術啊?”
本來我就對毛家兄弟充滿好奇,今天晚上機緣巧合之下遇到這一幕,我自然得躲著看看。
就這
樣,我悄沒聲的在草叢裏躲了半個小時,毛家眾人還沒完,搖鈴的搖鈴,祈禱的祈禱,她祈禱的那套說辭,嘀哩咕嚕就像說外國語似的,我一個詞兒都聽不懂,不過隨著越往後,他們拍得越是虔誠。禱告一句跪拜一次,磕的還都是響頭,也不知道他們的腦門兒疼不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