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誰知蔡鬱壘聽了卻笑著搖頭說道,“白兄有所不知,小莊他哪裏是什麽性情耿直啊,他是和人打的交道太少,因此才不知該怎麽好好說話,等我再帶他遊曆幾年就不會是現在這般的脾氣性格了。”


  白起沒太聽明白蔡鬱壘話中的意思,隻是以為他是在和自己客氣,於是便若有所思的道,“其實這樣的性子挺好,能在這亂世之中一直保持真性情的人實在不多了……”


  當晚蔡鬱壘就和白起同一軍帳睡下了,之前二人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相談甚歡時白起並未發現什麽異常,直到夜深人靜,整個軍營全都安靜下來之後,白起卻有點睡不著了。


  想他白起也是武將出身,對身邊之人的氣息一向敏感,甚至可以通過對方的一呼一吸判斷出此人的身體狀態是否正常。可是他現在和蔡鬱壘共處一室,卻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呼吸聲……


  一開始白起還認為這必定是蔡鬱壘非比常人,因此他的氣息比普通人會更為平穩一些,隻要自己在仔細聽聽就應該能像平時一樣聽到。可誰知白起越聽越不對勁兒,如果蔡鬱壘不出聲,他甚至都感覺不到這裏還有一個大活人!想到此處白起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寒意,雖然他一眼就看出這位鬱壘兄並非普通人,可是卻從未想過他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為了證實心中疑惑,白起緩緩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動作輕盈的來到了蔡鬱壘的床前……以白起的身手,如果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蹤跡,是決計不會發出半點聲響的。


  借著帳內幽暗的燈光,白起仔細的打量著臥在床上酣睡的蔡鬱壘,雖然他睡覺的姿勢和常人無異,可是卻明顯沒有活人該有的氣息,胸前更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一具靜臥的屍體。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白起在心中暗暗心驚,難道說自己的這位救命恩人真的不是常人嗎?

  就在白起暗自心驚之時,突然感覺背後隱隱有道逼人的目光向自己投來,他本能的想要轉過身來,卻聽到一聲利器破空的聲音直逼自己後頸而來。


  白起沒想到在自己的軍營之中竟然還能遇到刺客?就見他一個翻身躲開對方致命一擊,然後抽身回到自己的床前拿起佩劍奮起還擊。誰料那人竟不戀戰,見一擊不中就轉身逃出了軍帳……


  這刺客的速度極快,白起慌亂間並未看清來人的樣貌,隻是感覺此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因為害怕對方是敵方的細作,白起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誰知來到帳篷外麵時卻發現,那人竟然早就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白起擔心此事和韓國有關,因此立刻差人在軍營裏四處搜捕,勢必要將剛才那個家夥揪出來不可。


  軍帳內,剛才還在酣睡的蔡鬱壘在白起出去之後就消無聲息的睜了眼睛,他側耳聽著帳外的嘈雜聲,接著就眉頭一皺說道,“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嗎?他剛才隻是想過來看看,並未存什麽異心。”


  蔡鬱壘的話音剛落,就聽帳中黑暗的角落裏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人心難測,存沒存異心誰也說不準……君上是跟我來的人間,我自當是要護您周全的。”

  蔡鬱壘聽後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就是這樣護我周全的?現在可好,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了。也怪我大意了,竟然忘記了活人睡覺是要喘氣的。”


  這時黑暗中走出來一位一身素衣的俊美少年,神情極為不屑的說道,“那白起是災星轉世,君上何苦與他糾纏不清?”


  蔡鬱壘聽後輕歎一聲道,“這白起雖說是災星轉世,但多年前我曾與他有過一麵之緣,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封了他的災星命格,他現在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那位俊美的少年聽後還想說些什麽,卻聽到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悄無聲息的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蔡鬱壘聞聲抬頭看向門口,就見白起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說,“實在對不住了鬱壘兄,剛才軍營裏進了細作,擾了你的好夢吧?”


  蔡鬱壘聽後臉上略顯詫異的說道,“細作?我看白兄的軍營布防嚴密,可以說是水潑不進,怎會跑出敵方的細作來呢?”


  白起這時來到蔡鬱壘的床鋪上坐下,尋思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蔡兄有所不知,現在戰事吃緊,勝負就在毫厘之間,難保韓國的將領不想出什麽上不了台麵的辦法。”


  蔡鬱壘聽了就有些不解的說道,“白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卻又不知當問不當問?”


  白起心裏雖然疑惑蔡鬱壘的真實身份,但是有一點他卻不曾懷疑,那就是此時此刻他出現在這裏絕對和兩國交戰無關,因此便毫無芥蒂的說道,“蔡兄請問,白某人一定知無不言!”


  蔡鬱壘聽白起這麽說,心中多少有些動容,雖說自己是在危難之中救了他,可是畢竟二人相處時間不長,而蔡鬱壘又對自己的身份隻字未提,如果不是心中坦蕩之人,是絕對不會像白起這般坦誠相待的。


  於是他在心裏斟酌了一番便輕聲說道,“不知貴國的王上和韓國之間可有什麽仇怨嗎?為何要大動幹戈,兵臨城下呢?”


  其實蔡鬱壘的這個問題對於白起來說的確有些唐突了,畢竟現在兩國交戰,蔡鬱壘的身份又成迷,但凡心中有點城府之人必會懷疑蔡鬱壘有可能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可這個念頭卻僅僅隻在白起的心裏一閃而過就立刻被他給打消了,雖說現在並沒有什麽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蔡鬱壘的身份,但是白起就是感覺此人雖不簡單,可絕對和現在各國的紛爭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這裏白起便輕歎一聲道,“蔡兄,這裏麵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總之現在國與國之間的紛爭不斷,今天也許還是互通姻親的好朋友,明天就有可能變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對頭。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普通百姓如果想過太平的日子,就隻能期盼有位明君一統天下,這樣才能徹底平息連年征戰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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