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毛是我
這位女教官站在f班隊伍前，掃視了一圈，眉頭緊皺。
她心想：這一個個的看著就是自由散漫慣了的，不好管，也不知道要怎麽相處……嗯？那個女生……
她注意到的自然是程躍，大家都是練過的，從站立的方式和身體的肌肉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有沒有真本事。
女教官拍拍手：“來！孩子們看我！”
f班全體看向教官。
“大家好，我是你們未來一個月的教官，我叫關麗娜。”
臨時體委帶頭喊了一句：“教官好！”
別的同學也跟著喊：“教——官--好--”
關麗娜聽著怎麽就那麽別扭：“那個，咱們先說一個點，集體說話的時候不要像剛才那樣拉長聲，太拖拉了。
都是高中生了，咱們說話幹脆一點，利索一點，好不好？”
同學們回答：“好——”
關麗娜提高音量又問一遍：“好不好？”
這回同學們明白意思了：“好！”
“這就對了，說話利落一點多舒服。剛才帶頭那個男生，你是班長嗎？”
那個男生回答：“不是。”
“你們看啊，以他為例，在訓練場上，教官單獨問話的時候，回答的聲音一定要利索、洪亮，回答問題之前要先加上‘報告’兩個字。
還有請假離隊和歸隊的時候，都要記得先說報告，再說要說的話。
不管私底下說話是什麽樣的，到了訓練場上，直到隊伍解散之前，都要遵守規矩。
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
教官又問男生：“不是班長你是什麽？叫什麽名字？”
男生：“報告！我是臨時體委！我叫向陽！”
“臨時體委，你們還沒正式選班委呢，那剛好，女生這邊我也選個臨時女體委。
每天負責在宿舍樓前麵整好隊帶到操場集合，還有解散時帶隊回宿舍樓門。
我看看……就那個個子高高的女生！”
個子高高的？
程躍左看看，又看看，發現大家都在看她。
教官又說：“身高大概一米七五，短頭發哪位，別左顧右盼了，就是你！”
程躍指著自己的鼻子。
“對！就是你，出列！”
程躍隻好走出來站到隊伍左側。
她看關麗娜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了，關麗娜看出來她是練過的了。
“你叫什麽名字？”
“報告！我叫程躍！”
“程躍，以後你就是f班的臨時女體委了，這個月你可要負起責任啊！”
“是！”
“來，咱們先整隊吧！
咱們先排豎隊，一共四排，女生兩排男生兩排，女生在左邊男生在右邊，小個在前大個在後，自己主動點該換位置換位置。”
大家迅速找準自己的位置，程躍作為班裏最高的女生，當然是站在最後。
她隻負責帶女生隊，到了操場上統一的帶隊體委是向陽。
束隊排好之後排橫隊。
教官：“來聽我口令！向右—轉！”
轉的稀稀拉拉的。
“轉身也利索一點，這個我等下再重新教你們。
現在前後看看，還是小個在前大個在後，看看身高還有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換！”
換完之後，警校的學生該去上文化課了，正好每個班的教官帶上自己整好的隊伍到主席台前集合，警校的總教官發表了幹脆利落的講話：
在這裏，沒人管你家裏有什麽人，多有錢，到了這，沒毛病就都好好練！
然後他宣布市一中和四中為期一個月的軍訓正式開始。
第一件事就是站軍姿。
眾所周知，初中的軍訓一般都不會很嚴格，到了高中基本上都得重新教一遍。
然後就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站姿。
“抬頭！挺胸！收腹！”
“沒讓你抬那麽高，你那麽高傲幹嘛?把腦袋放平！”
“讓你挺胸不是讓你把胸凸出來，正常點！”
“收腹收腹！把你的腹部收緊了就別放開了，收縮幅度那麽大是有人在你肚子上跳蹦床嗎？”
“站直了啊，腦袋別歪，身子別歪！
還是歪的。
你難道兩條腿不一樣長嗎？”
“中指緊貼褲縫！你都快貼到兜裏去了！”
“兩腳尖成90°站立，你這角度太小了，再打開點。”
“你韌性挺好啊，倆腳都快開到180°去了還能站住，收一收。”
教官把所有人的站姿都調整一遍之後。
拿出兩副撲克。
給每個人的膝蓋之間和手貼褲縫的地方都塞了一張撲克牌。
“都保持這個姿勢不要動，再堅持二十分鍾。”
二十分鍾，其實不長，但是什麽都不幹隻站軍姿就很難熬了。
大家都拚命繃著姿勢，表情略扭曲。
除了程躍。
教官站在程躍麵前跟程躍對視。
關麗娜個子也挺高，一米七，站遠一點就不用抬頭仰視程躍了。
這次對視是程躍把關麗娜盯破防了。
兩個人對視，總會有一個先受不了移開視線的，關麗娜自認為經曆了警校的特訓自己應該不會輸的。
她沒想到程躍的眼神那麽有穿透性，好像透過身體看到了她的內心窺視到了她的靈魂一樣。
有一種恐懼感。
二十分鍾到了。
“兩位體委把撲克牌收回來吧，其他人活動活動手腳。”
“是！”大家異口同聲。
所有人繃著的身體都瞬間軟下來。
程躍和向陽把撲克牌收起來還給關麗娜，關麗娜裝好撲克對他倆說：“我也是第一次做教官，不是很懂怎麽跟你們這些孩子相處，所以你們兩位體委是我溝通同學們的橋梁。
以後有什麽事我可能會通過你們兩通知到其他同學，麻煩你們了。”
向陽說：“是！教官！”
然後他跑回隊伍裏去了。
程躍問：“為什麽選我啊教官?”
關麗娜上下打量程躍：“你應該知道。”
“唉，行吧。”
“怎麽，覺得麻煩了?”
“我就是單純的，不想管別人。”
“我看你挺有領導天賦的，為什麽不想管?”
“管的人越多，麻煩事就越多，我可不想在軍訓結束以後投票選班委的時候被人投成某個班委。
班委超級無敵事多。”
“就這麽不想表現?”
“嗯。”
“你還挺有意思。”
程躍不想表現不想當班委，是因為她認真的覺得，上進的人督促不督促，他都會上進。
不上進的人，再怎麽推怎麽拉，都沒用，他隻會嫌你煩，不如不管。
但當了班委就都得管，管了被同學討厭，不管被老師訓話，左右不是人。
程躍歸隊後，教官簡單的訓練了一下稍息立正和向左轉向右轉。
居然發現班裏有個左右不分的，把自己和周圍的人都帶的五迷三道的。
教官讓向陽單獨帶著他練練左右轉。
很快到了中午飯點，教官整隊，按前後的順序帶著他們跑出操場，跑到食堂門口。
“來，我說解散，你說是，大聲點，聲音不夠大不解散，你們就比別人晚吃上飯。”
“解散！”
“是！”
“再大聲點，解散！”
“是！！！”
教官一拍手：“好，散了吧，都去吃飯。”
學生們散開，一窩蜂的衝進食堂，他們已經餓瘋了。
程躍慢悠悠的走進去，一點也不著急。
她打完飯，自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慢悠悠的吃著。
趙多多主動做到她對麵，哭喪著臉。
“怎麽辦啊程躍……我感覺我沒法活著度過這次軍訓了。”
程躍安慰她：“不會的，軍訓而已又不是打仗，怎麽會出人命呢。”
“我真的覺得我會猝死在半路上……”
“放心，隻要你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不會有事的。”
“嗚嗚嗚……”
“快吃吧，等下到午休的點了就不能吃飯了。”
趙多多趕緊把飯往嘴裏塞。
差點把自己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