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表裡不一
她可不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人家的嘛?
他的眼神太過凌厲,換做是別的姑娘只怕早就被嚇哭了。
見她回答不上來,傅淮宴冷聲道:「我奉勸你,最好別想耍什麼花招!」
對於危險的事物,他寧可錯殺。
「你就對這裡這般沒有自信嗎?」遲玉卿撇了他一眼,十分無奈。
她看起來真的是一副心懷不軌的樣子嗎?
良久,傅淮宴才開口。
「我沒有朋友,也從不與人交朋友。」
朋友這種東西,他怎麼肯定會有?
遲玉卿頗為詫異的看著他。
傅淮宴是個怪人,沒有人願意與他交心倒也不奇怪,可他說沒有朋友,那三皇子沈元清算什麼?
他這人還真是古怪得很。
也罷,他不願意就算了。
但,她總歸還是感激他的。
「謝謝你啊,今晚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若有什麼幫的上忙的,儘管來找我便是。」
他雖然懷疑她的用心,可他並未拋下她,好歹他們也算是共患過難的,日後有些交集也好。
她如今示好他不敢信,倒不如先將話放出去,待之後他自己主動找上來。
她相信,他會明白她究竟是敵還是友。
不過傅淮宴似乎並不領情,反而回過頭看著她,眼神中帶著警告。
「今晚的事你最好爛在肚子里!」
一開始,遲玉卿還沒反應過來。
不過看著他那張冰冷的臉和微紅的耳朵形成的對比,她便明白了。
他說的是他怕老鼠一事。
的確,傅淮宴自問膽子大,卻害怕小小的老鼠,聽上去是有些不可置信。
「放心好了,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肯定不告訴第三個人你害怕老鼠……」
她還沒說完,傅淮宴的眼刀便飛過來了。
遲玉卿裝作沒看到,不過還是閉了嘴。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這人這麼有意思,表裡不一!
「不過,你連鬼都不怕,為什麼會害怕老鼠呢?」遲玉卿沒想明白。
倒不是他不能害怕老鼠,只是,他前世可是在大牢里待過,她還以為他不會怕這些東西的。
傅淮宴只是白了她一眼,想到那一段往事,他到現在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所謂鬼怪,哪裡有人心可怕?不過,他並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不搭理自己了,遲玉卿也沒打算自找沒趣。
她捉了幾隻流螢放在荷包里,正好被她碰上了,不多抓幾隻入葯可惜了。
傅淮宴還以為她是女兒家心思,只是想著好看。
便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流螢生命短暫,縱是再美好,也是稍縱即逝。」
遲玉卿回過頭咧開嘴笑了笑:「我知道啊,所以我決定讓它們的生命變得更有價值!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在藥材里還屬於稀缺玩意兒呢。」
傅淮宴:「……」
當他沒說!
他抽了抽嘴角,有些尷尬。
她在河邊跟著流螢跑,動若脫兔,和大家閨秀一點都不不沾邊。
他分明是在想燈會上出現的那具屍體的事的,可總是會被她所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
看著她無拘無束的模樣,他甚至有些嚮往。
見他在發獃,遲玉卿捉了一隻流螢,放在了他的手心裡。
「即便是生命轉瞬即逝,但至少現在它是最耀眼的。」
看著流螢在他手心一閃一閃的發著光,在黑夜中,它便是比星星還要奪目。
傅淮宴看她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複雜了。
在他看來,她才是個怪人。
兩人在河邊等了許久,終於等到了來尋他們的人。
趙達和周吉與武安侯府來找傅淮宴的人相遇了,兩邊的侍衛便到了這一處。
趙達和周吉做了好幾年的探子,找個人自然不在話下。
見他們兩人在一起,兩邊的人的眼神都有些古怪。
畢竟這裡是荒郊野外,又是孤男寡女……
「小姐,我們來遲了!」
「若是兩位叔叔不來,我便得在這荒郊野嶺過一宿了。」遲玉卿不由得笑了笑。
二人見她生龍活虎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們倆看傅淮宴的眼神便要苛刻些了。
兩雙眼睛盯著他,只看得傅淮宴背後發涼。
不過傅淮宴也不是鼠輩,眼神交匯到一處,頗有幾分膽識。
他們二人這才滿意,兩人過了過眼神,也點了點頭。
傅開跟著一起來的,一看到傅淮宴這般狼狽的模樣,便分外焦急。
走近一看,又看到他包紮得完美的雙手。
「少爺,你受傷了!」
傅開自是心疼,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傅淮宴雖然嫌他咋咋呼呼的,但總歸心中還是暖意居多,便不跟他計較了。
只是比劃了兩下手腕:「我沒事,無需大驚小怪。」
只是些輕傷,更何況還有良醫在,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也只有傅開眼淚汪汪了。
不遠處的八王府大火,他們又是這般模樣,很容易便能將這兩件事聯想起來。
不過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趙達和周吉二人也沒有現在就開口問。
夜已深,眼下回去才是要緊事!
而且,還不可鬧出大動靜來。
趙達和周吉是騎著馬出來的,武安侯府的人卻是馬車。
遲玉卿本是想讓趙達或是周吉將她捎上,也就回去了。
可若說是小時還好,如今她已是大姑娘了,他們二人也沒那個膽子了。
趙達和周吉還在糾結著要不要他們二人同乘一騎時,傅淮宴卻讓傅開向她發來了邀請。
「我家少爺是正人君子,遲姑娘放心。」
見她沒反應,傅開不由得為他家少爺解釋了一句。
這荒郊野嶺的,總不能將人家姑娘拋下不管,傅開總歸是憐香惜玉的。
更何況,還是自家少爺主動提及的。
遲玉卿想了一下, 便應了下來。
總不能不回去了,也罷。
趙達和周吉也鬆了一口氣,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們倆人還在前面開道。
傅家的馬車雖然沒有王府的那般寬闊,可裡面的空間也是足夠大的。
傅淮宴坐在另一邊,手中捧著一卷書在看。
遲玉卿不免覺得好笑,世人都道他是個紈絝浪蕩公子,卻不知這人背後有多努力。
察覺到她在看自己,傅淮宴也看不進去了。
索性,他也就放下了書卷。
被人家發現了,遲玉卿趕緊收回了小眼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扒開窗邊的簾幕看著外面寂靜的黑夜。
她看著外面,傅淮宴便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