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這一生,算是落幕
而且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是不是和程安博一樣,拋棄了她和母親。
程慕嫻幾乎是越想越難受,似乎是不管陸又白怎麽哄,都哄不好的那種。
陸又白簡直著急的快要上火,同時也氣的為什麽不早點把程安博宰了。
惹得他娘子這般難受!
程慕嫻斷斷續續哭了半個時辰,總算是沒有繼續哭了。
“我不想看見他。”
良久,陸又白的懷中傳來這麽悶悶的一句。
陸又白心頭一顫,幾乎是被人紮了一下:
“好。”
他的卿卿,到底是多恨,才會主動和他說想要這個人死的?
大概是今天這件事情給程慕嫻的震撼遠不止如此,夜裏她昏昏沉沉睡過去的時候,總是夢見這樣的場景。
一會兒娘親衝她笑,一會兒程安博那個好死不死的東西打她……總之一直都在變換,程慕嫻總是哭了睡睡了哭。
可苦了陸又白,一個夜裏被程慕嫻折騰的壓根沒有睡意。
陸又白:必須得盡快找機會宰了程安博。
老東西,臨死之前還給他媳婦鬧這麽一出!
這件事情過去後不久就到了年關,程慕嫻勉強收拾好心情,一大早就開始親自督促六尚送去各府的年節禮。
今兒上午也是有不少的命婦按照規矩來請安,程慕嫻在未央宮設宴款待眾人。
由於陸又白交代今年的除夕夜宴和程慕嫻兩個人過,所以這些命婦送了禮、在未央宮用過宴席,算是過了。
隻是,在這滿家歡慶的時候,程安博尚且被關在陰暗肮髒的地牢裏頭,等待著自己的審判。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難逃一死,就像是當初的洛蘭一樣——隻要過了這幾日的吉慶日子,就會沒了命。
不過洛蘭似乎比他好些,身上沒有這麽多的傷口。
也不會那麽痛,那麽的狼狽。
起初程安博還以為洛蘭算是狼狽的,後來到了自己身上,他才明白:
“沒有最狼狽,隻有更狼狽。”
這幾天他總是一個人枯坐在一邊,回想著以前的事情。
到了現在,他還是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要怪就怪先皇太過無情,為了一個皇位,硬生生毀掉他原本安逸的人生!
可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是會選擇踏上複仇這條路!
爹娘都死在先皇的刀下,他一個人活著有什麽意思?
倒不如拚一把,說不定能叫那些人嚐嚐當初他嚐過的滋味!
從天之驕子隕落成為凡間泥土,這樣的落差,程安博是永遠無法接受的。
就算是陸又白後來翻了卷宗,發現都是程安博的父親自作自受後又如何?
他早就不信了。
他隻信自己的父母就是被先皇害死的!不過是先皇搶先一步動了手罷了!
早一步,便是叫西昭變了天!
坐在那把龍椅上的人,換了角色!
如果沒有先皇,現在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是他!
“而不是你!陸又白!”
程安博現在都後悔,若是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除掉威海王一家!
他若是早知道就好了,也不至於淪落到如今的境地!
可是現在後悔已經沒有用了,開春不過半個月,程安博就被陸又白的人一杯毒酒送上了路。
看著死不瞑目的人,這很難讓人聯想到這個人曾經是朝堂上意氣風發的大員。
亦是上輩子風光無限的國公府!
陸又白是懶得來這裏的,他現在正在未央宮陪伴程慕嫻。
原因無他,因為程慕嫻前幾天查出來已經有喜一個月。
想到這裏,陸又白就想給自己一巴掌。
前些日子他的卿卿還因為程安博的那件事情給氣到,幸好人沒事,不然陸又白就應該自己跪在未央宮外頭請罪了。
隻是……陸又白過後叫了薛南簫過來問話。
他記得他是有按時用過避子藥丸的,為什麽他的卿卿還是有孩子了?
問題是不是出在這個藥丸上?
麵對陸又白的質疑,薛南簫有幾分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陛下,您現在可不能治微臣的罪!”
陸又白起初還以為薛南簫會說出來這麽一句話,誰知道這丫的開口居然?
陸又白:你丫的威脅朕?
薛南簫仗了現在程慕嫻的胎是他自己在負責,索性也就攤開來說了:
“其實那個藥丸子微臣還是第一次做,可能古方上有什麽錯。”
“後來就換成了補腎養氣的東西。”
陸又白:薛南簫,今兒開始這未央宮你有本事別出來!
被他看見一次他就打一次!
這個混球玩意!
他起初就是心疼程慕嫻生孩子難,才會想著要自己用藥的,結果這下子倒好,該來的還是擋不住。
這混球玩意居然還怪在古方上頭……要不是知道這個混蛋醫術上的造詣,陸又白早就信了。
薛南簫把陸又白氣了一頓,然後找借口說皇後娘娘找他,就快速的溜了。
那速度,腳底抹油都追不上。
留下陸又白一個人在勤政殿,氣的眼皮子突突直跳。
早知道就不要同意他的卿卿把這混球玩意贖身了!
真就給他自己找罪受!
可是現在孩子已經揣在他家卿卿的肚子裏了,總不可能說不要吧?
開玩笑!
養幾個娃娃還是養得起的,就是陸又白心疼程慕嫻懷孕和生孩子時候的辛苦。
上輩子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如今在乎了,自然是一千個一萬個提心吊膽。
為此陸又白讓薛南簫負責未央宮裏頭所有的東西,但凡是皇後要用的,都得經過他的手才能送進去。
就是為了避免之前的算計。
想想抹油的鞋子,陸又白現在都還後怕。
然而薛南簫又是個不怕死的,得了這道旨意後又跑去勤政殿問了一下陸又白:
“那娘娘貼身的衣物,也要經過微臣的手?”
毫不意外的,在勤政殿外頭的高平看著被陸又白徒手丟出來的薛大神醫,抬頭望天。
高平:嗯,今天的天兒真不錯。
他怎麽有點想吃錦書做的點心了?
薛南簫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心想這可真的不怪他。
是你皇帝自己說皇後宮中所有的東西都要經過他的手的。
本著負責的意思,他肯定要問一句。
但,絕對沒有想要真的上手。
因為薛南簫發現,很快太後那邊就指了一位刻板老成的女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