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或許還是逃不開
陸又白沒有想到程慕嫻會這般問起來自己,可轉念一想這話確實是有道理。
畢竟他之前已經認錯一次了。
其實程慕嫻自己心裏也沒有底,不大相信自己居然能夠如此巧合的救了陸又白。
可這世上的事情,又豈是巧合和不巧合說得清楚的呢?
萬一日後陸又白又錯認……程慕嫻不知道這個後果會是怎麽樣。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程慕嫻必須得問。
很顯然,陸又白沒有遲疑多久。
“我知道是你。”
就算是錯認也沒有關係。
他怕自己說可能錯認會把人再次從身邊推開,他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
隻要不是韓芷柔,不是韓芷柔就沒有關係。
他隻要他的卿卿在身邊。
陸又白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驀然間程慕嫻倒是想起來了宮裏那三個小的。
哭起來的時候,倒是和陸又白一模一樣,看著可憐又可愛。
甚至還想讓人……欺負一頓啥的。
揮開腦海裏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程慕嫻定定的看著眼前想要抱著自己卻不敢伸手的陸又白,莫名覺得心酸。
她沒有多想,伸手道:
“我累了。”
陸又白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她抱在了懷裏,程慕嫻甚至都能感覺到他的手都是顫抖的。
是啊,顫抖的不知道往哪裏放。
若是換了她,一朝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實另有他人,也肯定比陸又白現在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
所以她也不會真的笑話陸又白,而是細心的伸手擦掉他的淚:
“我都在。”
這輩子再怎樣,她或許還是逃不開這個混蛋的手掌心。
罷了,可能真的栽在他手心裏了。
情緒失控的陸又白在行宮呆了兩日都沒有出門,那些等著求見他的官員全部都被盛泰和高平攔在了外麵,一個個著急的上火。
這兩日陸又白也沒有做什麽,還是程慕嫻自己作了一回,才給鬧得下不來榻。
唉,她就是,閑的沒事給自己找事。
果然不能心疼狗皇帝!
呸!狗皇帝給點顏色就能上天!
皇後娘娘心裏罵歸罵,倒是很順從。
耗了兩日的光景,那些官員總算是在行宮看見了陸又白。
皇帝的精神看起來比之前還有顯得精神奕奕,一幹子人等跪在下頭,依次有序的匯報事情。
陸又白時不時發表一下意見,君臣之間的氣氛很是融洽。
但,陸又白又想起來了程慕嫻。
想想還趴在軟榻上麵睡著的小女人,陸又白忍不住笑了。
這倒是把正在奏事的官員唬了一跳。
“陛下?陛下?”
“啊?無妨,繼續。”陸又白也不覺得尷尬,擺擺手表示他們繼續說。
“是,陛下。”
至於皇後娘娘,則是過了大半個時辰後方才起的身。
程慕嫻換了輕便的衣裳,才坐下來吃些東西,錦書就進來說話。
“回娘娘的話,知府夫人說今日晴好,已經備了宴席在臨江的酒樓上,說希望娘娘可以賞臉。”
程慕嫻本可以拒絕。
但她沒有。
這個點再過一會就要傳午膳,現在派人來請,顯然是做足了準備的。
正好她也想看看,這安原州的官員家眷。
總之程慕嫻並不覺得這場宴席隻是讓她單純的吃頓飯看看歌舞什麽的,橫豎其中少不了什麽算計。
為了保險起見,程慕嫻還多帶了些暗衛,方才乘坐軟轎出門。
還帶上了薛南簫。
陸又白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嘴上沒有說什麽,可看著這些還沒有把事情說完的一幹官員,就覺得這些人分外的煩。
就像是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他想卿卿了。
——
一頂輕紗小轎將程慕嫻送到臨江的這座望風樓外,程慕嫻一下了轎子,就注意到這酒樓竟是清淨的很。
這是為了請她,所以清了場?
程慕嫻不做多想,帶著錦書就上去,身後還跟著好幾名之前從宮裏一起出來的宮女。
上了三樓,裏頭的女人們正說的熱鬧。
眼下她一來,就像是一把利刃,劈開了這喧鬧的人群。
“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
請安的聲音連成一片,程慕嫻擺擺手示意她們免禮,方才上前坐在了早就留給她的上首位置上。
“皇後娘娘肯賞臉,臣婦等不勝欣喜。”逢迎的話再次傳來,程慕嫻這才正臉打量著這位知府夫人。
說起來也是好笑。
她在行宮這麽久,這些官員家眷莫說是來拜見她,就連個名帖都沒有遞過來。
如今這知府夫人明顯是這場宴會上的主導人,她一開宴會,立刻就來了這麽多人。
一個個都整整齊齊的。
想來也是不把她這個當皇後的放在了眼裏吧?
程慕嫻心生不悅,麵上倒是依舊帶著客氣疏離的笑容:
“本宮若是不來,豈不是成了不賞臉的人了?”
這話說的那知府夫人麵色有幾分尷尬,她沒有想到皇後看起來如此年輕,說出來的話卻是實打實毒。
一句“不賞臉”的話,倒是戳破了她的心思。
她就是想著若是皇後不來,那就是可以找皇帝上個眼藥什麽的。
正好她家中還有兩位如花似玉的養女,這個時候不送給皇帝,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誰都想要往上爬,她也是。
她早就不滿足做個小小的知府夫人了。
“皇後娘娘說笑了,這兒實在是委屈了娘娘,不及宮中來的華麗。”
程慕嫻隻是不輕不重的一笑,目光往那知府夫人麵上一落:
“行了。”
“今兒風景正好,傳膳吧。”
話音剛落,那位知府夫人立刻就去吩咐。
膳食被端了上來,程慕嫻也沒有立刻用,而是等錦書用銀針試過,再讓跟過來的薛南簫看過,方才敢用。
“夫人說的對,這裏確實是不及宮中。”程慕嫻慢悠悠的夾了一筷子菜,繼續補充道:
“可有些事,倒是和宮裏可以相媲美。”
程慕嫻頓一頓,麵露譏諷:
“就比如說,人心。”
“夫人說是不是?”
知府夫人本以為自己反嗆皇後一句暫時占了上風,然而皇後的一係列操作她實在是看得不明白。
所以,她處心積慮想要壞了皇後在皇帝心裏位置的事情,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