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方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河陽輕咳了一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隻覺得胸中窒息難受,本能的翻身咳了半天,吐出好幾口水,頓覺舒服了許多,爬那裏喘著粗氣。
突然想到薑洛離,顧不得難受虛脫,河陽艱難的爬起來。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沒有一點亮光,什麽也看不到。但腳踝沒在微熱且緩緩流動的水中,讓他意識到,應該是在河邊。
河陽趕緊摸了下別在腰間的探照燈,幸好還在。
打開探照燈,沿著暗河搜索了幾分鍾,在前麵的不遠處發現了薑洛離,河陽將薑洛離抱上岸,顧不得男女之別,趕忙進行人工複蘇。
幾分鍾後,薑洛離咳出幾口水,便漸漸的有了微弱的呼吸和心跳。
河陽拿著探照燈起身四處查看了下,這裏是個暗河衝積形成的沙灘,四周怪石林立,倒吊的石鍾乳不斷的發出嗒嗒的滴水聲,打破黑暗的靜寂。
轉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木材之類可以燃燒的東西,河陽便返了回去。
薑洛離還沒醒過來,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勾勒出妙曼玲瓏的曲線。
歎了口氣,河陽脫掉自己的外套,擰幹水,蓋在薑洛離的身上,目前也隻能如此了。
黑暗中沒有時間概念,手機和電子設備早已不知所蹤。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聽得薑洛離微哼一聲,河陽大喜,趕忙把她扶了起來。
薑洛離緩緩的睜開了眼,迷迷糊糊的說道:“我沒死吧?這是在哪裏?”
“我們還活著,你終於醒過來了。”河陽開心的答道,這真是老天保佑。
薑洛離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迷茫的問道:“我們這是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我們被漩渦吸進去後,就隨水流漂到了這裏,可能那條暗河漩渦下的深潭和這條河是連通的。”河陽推測是這樣。
休息了片刻,薑洛離恢複了些許,河陽扶著她站了起來,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兩人都冷的發抖。
“我們去四周轉轉,或許能找到出路,活動下會感覺暖和些。”河陽一隻手攙著薑洛離慢慢的走,另一隻手拿著探照燈照路。
轉了一大圈,隻發現有一條狹窄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裏。
走暗河危險性更大,而且兩人的體力也不可能堅持,兩人商量了下,便讓薑洛離先爬,河陽再後麵推著她。
兩人在隻能容納一身的通道艱難的爬了個把小時,前麵有塊大石頭擋住了去路。
“真是天要亡我們,路被堵死了。”河陽感覺絕望了。
隻見薑洛離使勁一推,石頭居然鬆動,再一推,轟隆一聲掉下去了,薑洛離探頭看了下,回頭招呼河陽,兩人頓覺眼前一亮,爬了出去。
河陽爬出去後,發現這裏是一個灰暗的地下洞穴,但離地麵應該很近了,頂部有許多個的井蓋大的通氣孔,透入些許光亮,看來外麵天已經亮了。
休息了片刻,河陽打著探照燈四處轉了轉,找了些幹木柴抱過來,拿出打火機點燃,幹燥的木材很容易燃燒,不一會火光熊熊,兩人靠在火堆前,享受著片刻的舒適溫暖。
薑洛離靠著火堆暖和了一陣子,蒼白憔悴的臉上恢複了些許血色,開口說道:“河陽哥,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河陽擺擺手,伸個懶腰,躺在全是沙子的地上歎道:“我們能撿回一條命,真是有點死而複生的感覺,活著真好。”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河陽突然起身,認真的看著薑洛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岑隊長他不會害你的,剛才真的是誤會。”薑洛離的眼神裏滿是真誠。
“其實我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麽要找我?至於岑不語,我相信他不會殺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這就是直覺吧。”河陽說道。
薑洛離看了一眼河陽,微微的低下了頭,說:“這個事情我不知道從何講起,有點複雜,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我知道的關於這次任務的信息。”
薑洛離思考了一下,像是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繼續說道:“其實這次除了找菩提心舍利外,還有個更加隱秘的任務,就是找我們發現的那枚玉佩。至於為什麽找你,可能和重瞳者的傳說有關。”
“找玉佩這個事情,參與這次行動的人,知道的很少,連謝教授都是不知道的,我也是機緣巧合才意外獲悉的。”薑洛離頓了頓說道。
河陽點了點頭,說:“那個大佛窟早就被人進入過,如果真有舍利放在那裏,應該已被人取走了。難道尋找菩提心舍利是幌子?”
薑洛離搖搖頭,說道:“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但據我所知,菩提心舍利是的確存在的,那個線索也是真的。今天發生的事情,超出我的意料,我本來覺得不可能找到傳說中的玉佩。”
“那重瞳者傳說是怎麽回事?”河陽繼續問道。
“重瞳者是找到玉佩的關鍵,我隻知道這麽多。
河陽哥,我把關於這件事知道的都全部告訴你了。”薑洛離咬咬嘴唇,抬起頭,清澈的眸子看著河陽說道。
“我相信你,謝謝。”河陽對她微微笑了下。
兩人又休息了一會,衣服烘幹了,體力也恢複的差不多,便起身四處看看。
河陽拿著探照燈往四周望了望,雖然洞穴的頂部有光亮進來,洞內依然灰暗。
剛才忙著找柴火,並沒過多留意,這會拿著探照燈和薑洛離在洞內探看,發現這個洞穴不像個墓穴,倒像個祭祀的地方。
“這個洞穴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應該和我們剛才看到的佛窟的年代差不多。”薑洛離畢竟是古物文化研究所的,雖然年輕,但經驗豐富。
轉了一圈,除了發現些石罐、陶器、朽木殘片,還有年代久遠的屍骨殘骸外,也沒什麽特別的發現。
河陽這時候走到洞穴的一個角落,這裏放著一張早已斑駁腐朽的供桌,供桌緊靠岩壁,上麵橫七豎八的倒著一些破碎的銅器皿,布滿厚厚的灰塵。
供桌的旁邊,斜插著一杆青銅人頭戟,戟身沒入沙土中,隻露出半個戟頭,陰森森的。
河陽晃著探照燈照往岩壁上照了照,這個岩壁光滑平整,仔細查看,才發現上麵如前兩個石窟一樣,也刻有很多壁畫,但風格和前兩個完全不同。
簡單樸素,有種濃濃的異域風情。
壁畫有許多副,大多數經歲月侵蝕,早已模糊的看不清,河陽掃視了一遍,隻有中間的五幅勉強可以看得清,栩栩如生,像是在講述故事般。
第一幅刻的是一個寬廣無垠的大平原,頂上畫個大大的太陽,光芒四射,有幾個身材巨高的人形,正站在太陽下,人形大的不成比例,巨型人腳下,有些密密麻麻的小人,高度隻到巨型人的腳踝,那些小人都頂禮膜拜,不知道是在朝拜巨人,還是朝拜太陽。
第二副壁畫刻的是滔天的洪水,淹沒了平原。這幅圖裏,太陽沒有了光芒,巨人也不見了,洪水裏全是屍體橫陳的小人。
第三幅圖裏有高山,也有河流,草木茂盛。大地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太陽墓,大地上空又出現光芒四射的太陽,半空中懸著一塊類似玉佩的物件,大如盾牌,但外形和河陽之前看到的玉佩不一樣,這塊玉佩中間是個光芒四射的圓形光圈。高山的旁邊有字。早已難以辨認,河陽看了半天,隱約覺得中間有個字像古老的中文繁體“周”字。
第四幅壁畫刻畫的是戰爭,太陽墓在兵馬的鐵蹄下變得殘缺不全,兵戈四起,烽煙滾滾,密密麻麻的小人全部倒下了。最奇特的是,有些旗幟上麵是和上副圖一樣的那種很古老的中文繁體字,河陽勉強能認得是“婦好”,還有些旗幟上的應該不是中國古文字,河陽看不懂。
第五幅圖刻畫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小人,全都走進一個洞內,朝著洞內供桌上擺放的玉佩朝拜。
“這是。。鬼方國?”河陽正在觀摩壁畫,忽聽得薑洛離說道。
河陽不解,問道:“你是指這個壁畫刻的是鬼方國的人?”
薑洛離又看了看壁畫,說:“我沒猜錯的話,這些壁畫刻畫的是鬼方國種族的曆史。”
“你看,這幾幅能看清的,第一幅像是膜拜太陽神,第二幅像是傳說的大洪水,第三幅感覺像是在做一個神秘的宗教儀式,第四副這個我可以確定是和商朝的戰爭,因為上麵有婦好這個名字。”薑洛離耐心的給河陽講到。
河陽從來聽過婦好這個名字,便好奇的問道:“你說的婦好是誰?”
薑洛離道:“相傳在夏商的時候,便有一支雅利安的後裔分支,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從西亞地區東遷到華夏大地,占領一片土地,建立鬼方國,並和夏商朝發生多次戰爭,有曆史考證的是商朝商王武丁的妻子婦好和鬼方國發生的戰爭。
考古學家在出土的甲骨文中發現這樣的記載:‘婦好率軍西出,斬白首兩萬餘’,這裏的白首應該就指的是雅利安人。”
河陽不禁咂舌,這婦好真是女中豪傑,沒想到商朝有這麽厲害的巾幗英雄。
又細細的觀察那刻畫,又問到:“你有沒有覺得那個玉佩,和我們剛才在蚩尤洞窟看到的玉佩有點像?我看最後那幅圖怎麽感覺像是把玉佩藏到某個山洞了,莫非就是我們所在這個?”
“那枚玉佩好多年前就已經被發現了,就是之前你們說的雙魚玉佩。”薑洛離平靜的說到。
河陽頓時愣住了,說:“你們原來已經知道雙魚玉佩的事情了嗎?”
薑洛離點點頭,說到:“那枚玉佩之所以稱為雙魚玉佩,是因為它的確曾經複製出兩條魚。不過自那以後,玉佩就已經喪失了力量。”
河陽想想剛才在蚩尤洞魏羨雲手握的那枚陰陽魚玉佩,說到:“隻是不明白那枚玉佩為什麽有那種神奇的力量,科學真的難以解釋。”
薑洛離微微一笑,說到:“或許這就是神的力量吧。”
河陽點點頭,心中卻不能平靜,這種事情太超出以往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