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你來了
“太後娘娘,林妃來了。”
玉太後扶了扶手上的雞血鳳鐲子,淡淡地道:“就說哀家有些乏了了,讓她先在外麵候著。”
待林雪聽到傳話,自知是太後有意罰她,倒也不爭辯,俯下身跪在了殿外,從容笑道:“謝過嬤嬤代為傳話,還請嬤嬤代林雪問太後安,林雪在此謝過。”
此時太陽剛剛高起,林雪又被桂嬤嬤帶到了無遮蔽處,此時自是燥熱難耐,沒跪多久,額頭上便布滿了黏膩的細汗,可卻將她嬌弱的臉龐襯托的更加的楚楚動人。
“娘娘,這太後究竟是什麽意思,若是她不舒服,主子便晚些再來看她吧。太陽這麽毒辣,小姐若是除了什麽事,可怎麽辦?”小芸見主子臉色蒼白如紙,忍不住心疼。
林雪苦笑道:“既是太後的意思,我若是走了,豈非大不敬?”
“可是,主子,不若我去尋殿下吧,他那般寵愛你,定不忍見你在這裏受苦。”小芸說著,正要離開。
“站住!”
“若是此時去找蕭景,太後娘娘隻怕是會越發覺得我恃寵而驕,到時候,隻怕太後娘娘會更加厭惡我,依著蕭景和太後的關係,他隻怕是為難。”
“而我,不想讓他為難。”
“主子,那你就可以獨自受苦嗎?你到底犯了什麽錯,太後要這樣罰你~”小芸幾乎要哭出聲來。
豆大的汗珠從她嫩白的肌膚滑落,她依舊跪直了身子,“太後這樣做,自是有她的道理,你放心,我沒有那麽柔弱,這些,我還受得起。”
長春殿中,玉太後正悠悠地喝著茶,“林妃在外麵跪了多長時間了?”
“回太後娘娘的話,已經四個時辰了。”一年輕侍女朝她走過來,欠身道。
“那便傳她進來吧。”
那婢女繼而走了出去,朝林雪福了福,道:“林妃娘娘,太後娘娘召你您進去。”
小芸聞言,臉上露出了絲喜色,趕忙走過去扶著林雪起身,林雪膝上犯疼,緩緩地站起來,朝婢女道了謝,才瘸著腿和她一同進了去。
“姑娘,我們太後隻召見了娘娘,你不可以進去。”
看著小芸擔憂的神色,林雪撫了撫她額間的發,淺淺地道:“我沒事的,你便在殿外等著我吧。”
林雪見著眼前衣著華貴的婦人,便知道她就是太後,恭敬地欠身道:“妾身林氏給太後娘娘請安。”
玉太後並未看向她,繼而又抿了口茶水,淡淡地道:“伺候的人就是讓你這般向哀家行禮的嗎?”
林雪向來聰慧,豈會不知她話裏的意思,咬了咬唇,倒也乖順地跪下,隻是這膝上又是劇烈的痛,疼的她倒抽了一口涼氣,嘴上卻是依舊的恭敬,“妾身林氏給太後娘娘請安。”
玉太後這才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緩緩地走到林雪的身邊,輕輕捏起了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看向她。
“這姿色果然不錯,也不怪我的景兒會喜歡你。”
玉太後忽然用力甩開,林雪吃痛的倒在了地上。
“隻是,不要以為他對你的喜歡,你便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
“太後娘娘的話,妾身不懂,還請太後明示。”林雪忍著臉上的痛,抬眸道。
“事到如今你還不知錯?”玉太後別過臉,笑著看向林雪道。
“妾身有何錯?請太後娘娘明示。”林雪毫不示弱道,不論是誰,她都不能讓別人冤枉了她。
玉太後的眼眸泛著冷光,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生為景兒的側室,本該敬愛正妃,好好規勸夫君雨露均沾,可你非但沒有這樣做,反而盡使些狐媚手段,將景兒迷惑的團團轉,如此大錯,你竟不知?”
林雪笑道:“妾身與殿下是真心相愛,林雪從未使過什麽手段,也沒有不尊重王妃娘娘,這錯,妾身不能認。”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看來不給你些教訓,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桂嬤嬤,給哀家掌嘴。”
“啪!”桂嬤嬤的手勁極大,她的臉上立即泛起了一個紅印,吃痛的倒在了地上。
“停。”玉太後嘴角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俯下身,扶起林雪的臉,“你看你這個模樣,何等的楚楚可憐,若是再挨上幾下,怕是這細嫩的皮兒便要破了,你可知錯了?”
林雪卻是一陣笑意,“林雪無錯,如何認錯?隻是太後娘娘在此濫用私刑,這便是皇家太後的風範嗎?”
“你!”玉太後美麗的蛾眉逐漸扭曲了起來,顯然是被她激怒了,“好。”
繼而走上前去,坐在榻上,“桂嬤嬤,給哀家繼續掌。”
可桂嬤嬤卻是有些猶豫,“太後娘娘,若是景王爺知道了,那……”
玉太後聽此,更是生氣,“景兒是哀家一手帶大的,他難道會為了這個女人忤逆我?還不快掌!”
“啪!”卻是好像更大的力道,她不覺地倒在了另一邊,臉上幾乎被蹭破了皮,耳朵也是翁翁作響,她咬了咬牙,繼而重新坐起身,卻是又一巴掌……
皇宮閬苑東廂房裏,蕭景仿佛看見了林雪受傷的情景,一種許久未有過的驚恐之感漫步全身,他隨即睜開了眼睛,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還好是夢。
不知為何,他覺得頭有些痛,繼而轉過身,卻見玉瑾年睡在她的身旁,彌漫著嬌喘的氣息。
他一愣,她隻記得他昨日去找了林雪,卻不想卻睡在這裏。
“殿下~”玉瑾年見蕭景低頭看著自己,也羞怯地別過了頭。
蕭景卻轉身,快速坐起,穿好了衣衫,淡淡地問道:“年兒,我為何會在這裏?”
玉瑾年有些心虛,隨即轉過頭,“殿下,昨日你喝醉了,便進了妾身的房間,然後就……”
“是本王太沒分寸了,對不起,年兒,昨晚沒有什麽不適吧?”
玉瑾年聽他這般關心自己,心裏自是歡喜,轉過頭來,看向他道:“妾身沒事,殿下昨夜對妾身很溫柔。”
他也回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俊眉一斂。
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本來他與她做這事是最應當的,隻是,為何他的心裏會這樣痛呢?是不是怕林雪傷心?
對了,林雪呢?她曾與自己說過,她懼怕皇宮,她如今怎麽樣了?自己真是荒唐,如何留下她一個人在那裏……
他想到這,也不顧頭上的疼痛,為榻上女子蓋好被子,“年兒,你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殿下……”玉瑾年一聲呼喚,可她的夫君卻是連頭也不回,便徑直走了出去。
她怎會不知他要去哪?隻是死死地攥著被子,聽著手上的傷口結痂又裂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