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清淺有夫
或許看得開些,就如同於明勸說她的,執念不可太重,或許她也會過的更快活。
她想著,又抬眸看了眼於明,他眼裏的那種期許,又何嚐和她不是一樣呢?
林雪苦笑,原來,我們都是隻會裝作灑脫,若真的可以說不愛便不愛,如同那個人一般,多好。
隻可惜,她終究學不來她的灑脫。
小芸望著遠去的身影,對林雪福了福,道:“主子,小芸去尋海姑娘。”
林雪卻歎了口氣,拉著她便往外走,道:“罷了,讓她自己想想吧。”
檀香彌漫的旅店,屋子裏的人白衣勝雪,端坐著身子,正在溫習著十日後的筆試。
這一次,他必要高中,完成他的理想,還有,為了她這個遠嫁到上京的妹妹,想起她,她心裏一緊,從前。
雖說這些日子他聽說楚王待她很好,可昨日見小芸的情形,她告訴她她很好,可話卻說的吞吞吐吐,一入侯門深似海,楚王府雖然不是皇宮,但也是一個很大的內宅,宮闈之事他也知道一些,他早就覺得不對,今日派人去打探,才知道妹妹在院子裏受的苦。
她從前做小姐時,她為父親母親的掌上明珠,她小時調皮,就算是父親要責罰她,他也總是替她受罰,從未有人傷她分毫。那日他去打聽,才知道她受了廷杖之責。她是多麽嬌弱的人,那責罰怕是一個尋常男子都受不了吧,她如何挺下的?他越想著,心裏越想有著一個拳頭,狠狠地捶打著他的心。
他發誓,無論如何,他這次都要高中,他要做她的靠山,讓她像其他王妃一般有個依靠,不再任何人再欺辱了她去。
他想著,寫字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道,卻聽得窗外幾聲耳語,他的武功精煉,此時更是有了警覺,趕忙拿起身旁的劍,衝出門去。
林雪一驚,看著屋內有一個人朝她衝過來,直直地要擰上她的脖子,待她看清了人,嬌顏上才露出了久違的喜色。
男子臉色微振,轉而是一陣狂喜,快速止住了動作,站在了她的身旁。
“雪兒,怎麽會是你?”
“哥哥,我好想你。”
林雪也不顧忌,像小時一般投入哥哥的懷抱,手貼上他結實的胸肌,隨即略帶享受地道:“哥哥,你是越發壯實了。”
一旁的小芸見著這番場景,臉色微微一紅,她的主子也是,即使那人是她的哥哥,她也不應該這般大膽不避嫌。
何況,她……還在他的身旁,她家小姐,這是在拉仇恨。
“你這丫頭,說話做事怎麽還是這般沒大沒小,一點長進也沒有。”
感受到她手上的動作,林靖宇的眸子也是微微一黑,並未推開她,大手隨即撫上她的頭上,雖是低聲訓斥著,卻滿是寵溺。
林雪對著她俏皮一笑道:“誰說的,我說的隻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她說著帶著狡黠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小芸道:“小芸,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小芸聞言,臉紅的更厲害了,聲音顫抖地朝二人福了福,“主子,大少爺,小芸先去屋裏為你們沏茶。”
見著小芸離去的嬌羞模樣,林雪噗嗤一笑,也緩緩從哥哥的懷裏抽出,剛剛那一靠,真是久違的心安。她不覺地嘴角微微上揚。可知一想起那人,她的心裏就是一陣苦澀,笑意也慢慢褪去了。
這樣的一抹失望之色亦是落在了一旁的林靖宇的眼裏,他的俊眉擰成了一團,握在妹妹身上的手也緊了幾分,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她的周身,方才初見時隻顧著欣喜,如今看她,她本就嬌小的臉龐卻是越發尖削,麵容也憔悴了許多,他心裏一緊,那個活潑愛笑的妹妹去了哪裏?
“妹妹,你受苦了。”他的眼裏盡是心疼之色,拉著她的手也遲遲不願放下。
林雪笑著搖了搖頭,笑道:“瞧哥哥說的,林雪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嗎?哥哥放心,我這些日子過的很好。”
“你不必再裝了,你這些日子的事,哥哥都知道,你過的並不好。”他這話說的雖有責備,但更多的是關心和疼愛。
林雪啞然,想起這些日子,口腔裏湧起一陣酸苦,半響,才佯裝地隨口一說:“是小芸和你說的?小芸那丫頭胡說的。”
“不是,小芸那她一向隻聽你的話,我又豈能從她的口中聽到這些?是我自己打聽的。”
林雪聞言,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她自然知道哥哥雖然身在江南,卻常常在四處遊曆,認識的人雲龍混雜,其中也不乏高官貴仕,要想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對哥哥來說,不難。
可是他的下一句話,令她眼圈做紅,差點滴出淚來。
“索性聽他們說楚王還待你不錯,如今他回來了,你的日子也會好過些。”
林雪強笑著,點了點頭。
他看見哥哥的眉眼寬慰了許多,心下苦笑,若是這樣的假裝能讓哥哥放心些,也好。
他拉著她走進內室,坐了下來,篤定地道:“你放心,待哥哥考取功名,定會成為你娘家最有力的靠山。那時,你不止有楚王,還有哥哥,你知道嗎?”
哥哥待她好,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心裏苦澀著又幸福著,又點了點頭。
林雪卻驀然看見哥哥衣袖中的那一封書信,隻是那封信的字跡秀美,倒不像是出自哥哥之手。她一愣,想起了清淺,還有家裏的諸事。
“哥哥,清淺怎麽回去了?清婉回去了嗎?訂婚之事怎麽解決的?你袖中的是不是清淺給我的信?”她即刻著急的問道。
林靖宇眸色微變,俊美的臉龐露出了些許無奈。
“清婉沒有找到,清淺她……”他說著,卻是繼續沒有說下去……
她的眉眼微蹙,清婉失蹤,清淺回府,和徐家的婚事,難道清淺她……
林雪心裏微微一振,半響,才緩緩出口道:“哥哥,難道是清淺待嫁?”
林靖宇點了點頭,道:“是。當然是實在沒有辦法,父親為了保全家族顏麵,便問清淺願不願意,你知道清淺那丫頭,就算不願,也會……”
他頓了頓,看著她臉上有些錯愕和擔憂,他撫上他的肩,道:“索性徐家公子雖然是庶子,倒也是個品行才學好的男子,雖是陰差陽錯,但他們二人的生辰八字也還相對,況前些日子清淺回門,咱們這位五姑爺對清淺的疼愛我也是看在眼裏,你知道哥哥一向看人很準,你不必擔憂。”
他說著,將袖中的信放在了她的掌中。
“這時清淺讓我交給你的,讓你好生收著,不可讓旁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