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0章 監督

  但是現在呢,早晚得習慣了。


  “格格,咱回蘭芳閣了。”閻德善快走一步,伸手扶住自家格格。


  被閻德善扶著,祁玉身體重心就歪了,閻德善在內務府的時候時常看見死人,還有些人閹割那關挺不過去,直接死了。


  所以死人嘛?對於閻德善來說,有什麽好怕的?


  死了的人遠遠不如活人更讓人畏懼。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祁玉在這方麵就有些比不上閻德善了。


  瞧見祁玉這個樣子,閻德善歎一口氣,以前沒有來蘭芳閣的時候總是聽說這位格格性情乖戾,伺候的人打傷打死好些個。


  現在看來,都是謠言。


  格格連個咬舌自盡都看不了,怎麽能把人給弄死。


  想來是有人汙蔑。


  ,


  。


  回到蘭芳閣,祁玉歪在榻上,聞著外頭竄進來煎藥的味道:“閻德善,葛金怎麽樣了?”


  “鑒真已經把那些貴重藥材用了,說隻要熬過今兒晚上就沒有大礙了。”


  “嗯。”祁玉這會兒腦子疲累到了極點。


  但是,睡不著,不敢睡。


  想了想說道:“閻德善,咱這蘭芳閣能進外男嗎?”


  閻德善使勁咽了一口唾沫,心驚膽顫的問道:“格格,您要幹什麽?”


  “想把葛銀帶來,聽說生病的人,在最掛念的人跟前,求生欲最強。”


  “也不是不行,得跟福晉或者主子爺帶個話,若是允了,就成,如果不允,就沒辦法了。”


  閻德善嘴上這麽說,心裏也忐忑的很。


  這內院呀,除了四爺也就是太醫能進來。


  鑒真麽。是唯一一個例外的。


  還是上次主子差點兒丟了小命的補償,葛銀,還真的不好說。


  心裏雖然這麽想,但是還真不敢跟格格說實話,讓格格試一下也好,萬一就辦成了呢。


  在格格身邊伺候了半年,閻德善的見識也在增強。


  甭管啥事,隻要遇見格格那就不是事兒。


  “滿兒來給我換衣服,咱去正院一趟,這會兒不能去找四爺。”祁玉說著,拖著身體往梳妝鏡前走去。


  卸了妝臉上的疲累顯而易見。


  “格格,要不您休息一下再去。”


  “不用了,左右睡不著。”祁玉擺擺手,人命關天,葛金一心為她著想,她也得為了葛金盡點心意。


  滿兒手腳利索,上妝用不了多久。


  換上衣服,梳了個簡單的發型。


  兩人就往庭院走去。


  走出的一瞬間,祁玉看了一眼花廳手足無措的四個小丫頭,葛金病倒了,這幾個下丫頭就群龍無首了,還有一個臉嫩的小丫頭捧著花瓶擦拭,如果她沒記錯,這花瓶被擦了得小半個時辰了。


  “好好伺候著。”叮囑一句,就往正院走去。


  大丫頭個個頂事,小丫頭就不成了,看來還得……


  走在府裏石頭鋪成的石板路上,不經意的就聽見棗樹上麻雀喳喳叫聲。


  “春天果真就要到了。”滿兒盯著棗樹上的麻雀,若有所思。


  祁玉隨著滿兒的動作,抬頭看上一眼。麻雀這個東西吧,在冬天也活躍的很。


  雪後用竹筐套麻雀的事兒,她也不是沒有幹過,所以,對於滿兒的感慨很不了解,麻雀跟春天有關係嗎?

  又走上一會兒,才走到福晉居住的正院。


  福晉聽見春桃的話,從大阿哥的院子走過來。


  “舒穆祿氏這會兒過來是對剛才處置不滿,還是有其他的事?”


  “回福晉的話,……”祁玉將葛金的情況跟福晉說了一下。


  福晉眉頭蹙起,這事兒也不是不成,隻是她為什麽要答應,看一眼金嬤嬤。


  金嬤嬤搖頭又點頭,福晉恍然,於是應了下來。


  “可以,不過得有人照看著,畢竟葛銀是外男。”


  “謝福晉。”福晉果然好說話,感歎一聲,祁玉眼裏終於多了一些神采。


  若是福晉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往後的日子也好過一點兒。


  隻要不惹福晉嫌棄,想來福晉也不會對她蘭芳閣動心思。


  “就讓牛喜來跟著吧。”


  牛喜來是正院的二等太監,平日裏負責的就是看門招待,出去一天也耽擱不了什麽事兒。


  再次謝了福晉,祁玉帶著牛喜來回到蘭芳閣。


  能做的,都做了。


  祁玉靠在貴妃榻上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一天下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若不是最近身體狀態比較好,肯定是扛不住的。


  牛喜來來了蘭芳閣。


  端坐在花廳裏,幾個小丫頭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牛喜來嘿嘿笑了幾聲。


  葛銀過來之後,牛喜來就站了起來,不管葛銀幹什麽就是去茅房牛喜來都好生監督著。


  葛銀被牛喜來盯著有些厭煩。


  但是,這裏是貝勒府,由不得他胡鬧。


  妹子趴在榻上生死不知,他可不能惹事了。


  撒尿的時候,被牛喜來盯著下頭,一泡尿直接尿邪了。


  滴在白底黑麵兒的千層底兒上。


  “葛兄弟,你這家夥不好事兒啊,想當年咱還是男人的時候,迎著風都能尿出兩仗遠。”


  “比不過比不過。”葛銀趕緊把東西塞到褲子裏頭。


  被一個太監這麽盯著。


  渾身發毛。


  淨手走回偏廳。


  葛銀看見鑒真站在裏麵,提著的心放了下來,鑒真的醫術他是見過的。


  雖說鑒真年輕了些。但是那一身的本事,可不是糊弄人的。


  牛喜來盯著鑒真瞧了兩眼。


  看向葛銀,問道:“這年輕的小夥子是誰呐?”


  葛銀擔心牛喜來站在這裏影響鑒真施診,拉著牛喜來走到外頭,將鑒真的本事說了一番。


  牛喜來聽了眼睛一亮。


  醫術這麽好?

  咱大阿哥還病著呢?


  回去之後可得跟福晉說一下,蘭芳閣竟然還藏著一個醫術高明的小大夫。


  嘖!能耐了。


  若是大阿哥被治好了,他肯定有功勞的,說不得就能提到大太監的份兒上。


  不過,還得瞧瞧。


  葛金這傷勢,若是放在往日早就一命嗚呼了。


  舒穆祿格格這裏有吊命的老參,明明是條賤命卻能吃上老參,舒穆祿格格對下人還真好呢。


  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


  原本以為自家主子就已經夠仁善了,這會兒瞧見舒穆祿格格對待葛金,牛喜來嫉妒的要命。


  隻可惜嫉妒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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