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就是個不詳之人
“你們一夜都沒睡嗎？要不我等會兒去陳夫子那裏，給你們請個假，好好休息一天？”
顏若曦問道。
大寶和二寶相視一眼，大寶搖頭道：“娘親不必了，我們才剛剛上學，夫子說過，無事不讓請假的，我們休息一個時辰也就是了！”
兩個孩子如此懂事，顏若曦方才的驚懼和擔憂也煙消雲散了。
睡醒後，顏若曦先是將孩子們都送去了學堂，隨後回了家中，又一門心思鑽研起自行車。
草圖已經畫好了，顏若曦便開始做起那些零散的組件。
李秀蓮敲門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又到了酉時。
今日顏若曦來得很早，正巧碰上孩子們下學，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也碰到不少接送孩子的家長，寥寥散散地說了會兒話。
“娘親！”
大寶和二寶跑了出來，一見顏若曦便揮動著小手，朝著他走了過來。
顏若曦將他們抱住，笑道：“今天學習怎麽樣啊？沒有打瞌睡吧？”
“學得很好，陳先生還誇二寶聰慧！陳先生講書十分有趣，我們都沒有打瞌睡！”大寶笑了笑。
“那就好，夫子學識淵博，你們都得用心學習呀！”
顏若曦牽著兩人的手，踏著夕陽餘暉，走上了回家的小道。
“餓了嗎孩子們？你們想吃什麽？”
回到家，顏若曦洗了手，問他們。
“我想吃豆腐！”
大寶連忙說道。
顏若曦失笑，就連一旁的李秀蓮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寶滿臉疑惑：“娘親，怎麽了，怎麽都笑了？”
顏若曦眯著眼睛說道：“沒什麽，隻是晚上外麵不賣豆腐了，娘親去買點兒豆芽和豬肉回來，給你們做一道水煮肉怎麽樣？”
雖說他們也不知道這水煮肉是什麽東西，但是秉著“娘親做的一定好吃”的原則，兩人乖乖地點了點頭。
顏若曦去買了豆芽和二兩五花肉，回到家中，拿起菜刀，淡淡一眼瞥到了自己指節處的傷口。
用了那秦峙的藥，是消腫了不少，不過還是有些隱隱的疼痛。
剛剛將那水煮肉片起鍋，還想拌一些方才順手掐回來的莧菜，忽然聽見院外有人在敲門。
顏若曦停下動作，開了門，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怎得這半天都不開門？”
隔壁的怪老頭從門縫裏張望一眼裏麵，顏若曦一愣，連忙打開院門，笑道：“大叔，你來得好巧，我正在做飯呢，要不今晚便在我家吃飯吧？”
這大叔的鼻子也太靈了吧，但凡是帶點兒香味的飯菜一出鍋，他尋著味兒便過來了。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怪老頭整理一番衣衫，便走了進來。
顏若曦哭笑不得，倒還真是不客氣。
又做了幾個爽口的小菜，顏若曦將飯菜都端到桌上。
顏若曦不在家中的時候，隔壁的大叔也時常來家中照料一番，不必介紹，幾人都相互認識。
“都別客氣了，快吃吧。”
顏若曦笑了笑，正要動筷，卻聽見一旁的怪老頭詢問了一句。
“你這手是怎麽回事？”
顏若曦縮了縮手，一愣，笑道：“做木活兒的時候不小心弄的，過幾日就好了。”
怪老頭打量兩眼，深深看了顏若曦一眼：“這可不像是做木活兒的時候弄出來的。”
倒像是受了拶指之刑，刑具所製。
兩個孩子這才注意到顏若曦手上的傷，一臉凝重。
“娘親，你這是怎麽了？”
顏若曦臉色不大自然，笑了笑，說道：“就是做木活兒的時候不小心弄的，沒什麽的，娘親已經用過藥了，過幾日就好了。”
大寶聽顏若曦這樣說了，隻是心疼地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顏若曦笑道：“都別愣著了，菜冷了就不好吃了，快吃吧。”
孩子們吃得很香，那怪老頭吃得更香。
飯後，顏若曦送那怪老頭來到門口，笑道：“大叔，招待不周。”
怪老頭看了一眼顏若曦的手指，從懷裏拿出一顆黑黑的藥丸，遞給她，說道：“雖說你塗了金瘡藥，但也隻能消腫，指骨的磨損不能醫治，夜半時分會疼痛不止，吃下這藥，能治你手上的傷。”
顏若曦愣愣地看著怪老頭，接下藥，笑道：“多謝大叔。”
真是有些奇怪，這大叔怎得隨身攜帶藥丸？還隻是看了幾眼就知道她指骨有磨損？
夜深，顏若曦的指骨果真發痛起來，起身就著茶水服下那藥丸，不消片刻，那疼痛的感覺竟然消失了。
顏若曦這才安穩地睡了過去。
可這樣的安穩並未持續太久，第二日清晨，顏若曦帶著大寶二寶來到學堂門口的時候，學堂門口已經是一片亂哄哄的。
顏若曦生性不是愛看熱鬧的人，正想越過那幾個人朝著裏麵走去，卻發現他們都對自己投來異樣的眼光。
“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那個浪蕩的顏若曦，這兩個孩子，都是沒爹的種，這樣的人怎麽還敢送孩子上私塾？不就是仗著身後有個禹王撐腰麽？”
“是呀是呀，我家孩子也在儒和學堂裏麵念書，別跟著她和兩個孩子學壞了！”
“這女人本就浪蕩，我看還十分不祥，這不昨日才來了儒和學堂，今日那張大嬸的孩子就不見了！這兩個孩子定然是什麽妖物，唉，我看還是讓我家孩子退學了才好！”
原本顏若曦是不屑跟他們爭辯的，可是一聽見他們話裏話外都是對自己孩子的歧視，這一口氣，定然是忍不下了。
顏若曦深吸一口氣，冷笑一聲，淩厲地看著他們，說道：“各位，我顏若曦跟你們素不相識，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這些人顏若曦也是見過的，大多都是大寶二寶同窗的家長。
昨日傍晚不還好好地跟自己說著話麽？怎得現在都是一副敵視的模樣？
一開始眾人還被她那清冷的眼神給唬了一跳，不過一想到她的“浪蕩行徑”，眾人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情。
“顏娘子，我們說的也是實話，你這兩個孩子本身就是沒爹的，那張大嬸的孩子也是在你走後就丟了，的確是不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