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心軟？隻是顧及顏麵
當夜雖然已經夜深，但是陳二蛋弄出的動靜太大，難免會有人聽見，況且是點了燈，整個院子亮堂堂的，但凡有點好奇心的人，都會一探究竟。
“是。”大人點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陳二蛋，說道：“若是本官傳人來一問，當夜的情況也就能明了，陳二蛋，這狡辯不承認，可是大罪，你想清楚了麽？”
陳二蛋的眼珠急匆匆地轉了兩圈，連忙說道：“大人，那什麽，草民記錯了，不是，不是顏若曦拐了草民去的，是草民自己去的。”
當然，這樣蹩腳的理由和變臉，傻子才會看不出他心裏有鬼，大人沒有說出口，就靜靜地看著他。
陳二蛋被這樣看著，心裏漸漸有些發怵，咽了煙口水，又招牌嘿嘿笑，說道：“昨夜草民飲酒太多，有些醉了，一時記錯了也是有的。”
大人挑眉道：“哦，你說你是記錯了，那本官暫且信你，真實情況如何，速速講來。”
陳二蛋想了想才說道：“昨夜草民醉酒，又是那什麽綻靈節，跟幾個朋友喝的高興，在市上買了一把匕首，兜兜轉轉，也不知道就怎麽去了她的院子，實在是誤會一場，誤會！誤會！”
顏若曦冷笑一聲，說道：“方才我見你編的有模有樣的，怎的現在又是一場誤會了？你不是說我意欲勾引你在先麽？難不成這些都是你醉了酒幻想出來的瞎話？陳二蛋，玷汙了我的清白，就想‘誤會’二字敷衍了事？”
顏若曦不是得理不饒人，而是公堂上這麽多人呢，都聽見他方才那話了，若是他今日不能澄清，隻怕日後對自己、對兩個孩子都是不小的影響。
原本她的名聲已經夠壞了，再不能“雪上加霜”。
陳二蛋眼神閃躲了半晌，才說道：“那，那都是我，我方才還沒醒酒呢，都是我說的瞎話，不足為信，顏妹子，對不住了。”
照現在這情景來看，他的下半生可就掌握在顏若曦手裏了，若是現在多說幾句軟話，女人嘛，都心軟，說不定就原諒他了呢？
隻要顏若曦原諒了他，不再追究此事，那他也能免去牢獄之災了。
可顏若曦是那麽心軟的人麽？
當然不是。
顏若曦笑了笑，說道：“那你便是承認了，拿著匕首深更半夜來我家中，欲行歹事。”
陳二蛋原本下意識想要否認，不過一想到方才大人那冷峻的表情，隻得咬了咬牙承認了。
“是，我是去過，但是我並不是想要謀財害命，隻不過是因為醉酒，不小心闖入，況且我也不知道那就是顏妹子的家啊，都是巧合，是巧合，大人，你饒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喝酒了！”
“巧合？”堂上的大人都忍不住笑了，說道：“的確是夠巧，昨夜你家姐才給顏若曦下毒，前腳被抓，你後腳就因為巧合拿著匕首進了顏若曦的院子，實在是巧。”
陳二蛋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有些難以置信，不過……”
“啪！”驚堂木一響，堂下再無人敢開口說話。
“肅靜！”大人臉色一沉，厲喝道：“大膽陳二蛋，鐵證如山，你還敢狡辯！”
陳二蛋一臉無辜道：“大人，我不是狡辯，我……”
“來人，將他押下去，判處兩年！”
陳二蛋方才還“神采奕奕”的麵容，一瞬間沒了光芒，像是一潭死水。
身體驀然癱軟，入獄兩年，這是什麽概念，等他出來，早已經物是人非。
“大人，別！大人！”
陳二蛋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是顏若曦等人已經聽不見了，因為他已經被兩人拖了出去，聲音漸漸遠去，隻能聽見回蕩的哀嚎。
“退堂。”
大人隻留給眾人一個身影，顏若曦卻覺得這略微蒼老的背影，還透露著些許的帥氣，盡管——她甚至都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陳翠花和謝小雲也紛紛被拖走，顏若曦跟秦峙正要離去，卻聽見背後一聲呼喊。
“小妹！”
這是顏若誠的聲音，若不是此地人多，顏若曦還當真不想轉過頭去。
“有話快說。”
冷言冷語冷臉色，論誰也不會對一個處處幫著旁人的哥哥有多好的臉色。
顏若誠臉上的愧疚呼之欲出，但顏若曦隻當沒看見一般，笑道：“你有什麽事情，快些說。”
顏若誠在那裏支支吾吾了半晌，才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我……我以為，我真以為她，她不會那樣做的。”
“什麽都是你以為？”顏若曦笑了，說道：“你跟她成婚多少年了？她是什麽性子，你最清楚不過，她素日是如何對待我的？旁人不知道，難不成你也不知道？”
她不是在訴苦，她隻是想讓顏若誠明白，陳翠花本性便是那樣，他再一味地維護，害的還是他自己。
見顏若誠半晌不說話，顏若曦才挑眉問道：“哥，你究竟還要騙自己多久？”
顏若誠的表情驀然一變，擺擺手道：“妹妹，今日這事情，原是我對不住你，我無顏見你，先走了。”
看著顏若誠的背影也漸行漸遠，顏若曦一口氣還未歎完，便瞧見他的身子突然一僵，不大自然地扭過頭來，笑道：“妹妹，有空多回家，我一個人在家，很是孤單。”
顏若曦鼻子一酸，強行忍下酸楚，還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陳翠花進了監獄，顏家也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漸漸辛酸，漸漸無言，顏若誠就這樣消失在眼前。
出了京衙，一路上，顏若曦隻字不發。
“你，似乎興致不高。”秦峙也是沉默不語，到家時，才問道。
“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樣結束。”顏若曦揉了揉眉心，方才在公堂上對峙，她可是被陳翠花那兩姐弟的不要臉氣得不輕。
“嗯。”秦峙點頭道：“你那兄長，似是有些心軟。”
顏若曦皺眉道：“不是有些心軟，是極為心軟。”
其實，倒也不算是心軟，隻是顧及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