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原以為你知書達理
至少，對顏若曦的態度比顏家村的人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顏若曦也是摸不清頭腦，她跟官府的人可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官府的人若是突然找上門來，她可不信是什麽好事兒。
“門口的自行車，是不是你的？”
三人相視一眼，皺眉問顏若曦道。
顏若曦點頭道：“沒錯，是我的。”
怎麽，現在門口放一輛自行車也算是犯法了麽？
三人神情一凝，上前幾步，離顏若曦近了些，才厲聲道：“皇法已下，京中百姓皆不可使用自行車，你，跟我們去一趟京兆尹府。”
顏若曦一愣，趕忙說道：“官爺，陛下律法，不是不讓售賣的麽，怎得也不讓使用了？”
三人哪裏肯跟顏若曦多說，隻是冷著臉道：“讓你去便去，哪兒那麽多的廢話？”
顏若誠想要阻攔，可三個人腰間都佩戴著官刀，況且又是朝廷的人，他哪裏敢輕舉妄動。
顏若曦皺了皺眉，點頭道：“好，我跟你們去。”
說完，顏若曦又回頭，對李大嬸和顏若誠說道：“大嬸，哥，你們在家，照顧好兩個孩子。”
“好。”李大嬸和顏若誠雖然擔憂，但畢竟這兩位都是京兆尹的人，也不會私下將顏若曦怎麽樣，去了京兆尹府，馮大人又是個秉公之人，顏若曦若是無罪，自然會回來的。
所幸這三人雖然冷麵，許是考慮到顏若曦是個女子，這樣拋頭露麵地被官府的人接走，若她無辜，豈非毀了人名聲？三人左思右想，但還是雇了一輛馬車，將顏若曦逮到了京兆尹府。
當然，門口的自行車，也被運到了京兆尹府。
“升堂！”
一個健壯的中老年男子，身著官服，滿臉嚴肅地來到正位。
顏若曦認得，這不就是上次判處陳翠花和陳二蛋入獄的那位大人麽？
是叫……馮誌淨。
“堂下何人，報上名姓。”
目視前方，隻能瞧見顏若曦的頭頂。公堂很高，念著顏若曦是個女子，罪名為定，尚且不叫人跪下。
顏若曦款款道：“顏若曦。”
聽見名字，馮誌淨眉頭一皺，挑眉看著她，說道：“你是……前些日子來過京兆尹的那名女子？”
顏若曦點頭道：“大人好記性，隻是不知大人今日遣人叫我前來，是民婦犯了何事？”
沒想到，這馮誌淨的記性還是挺好的哈，她不過跟他一麵之緣，竟然都記下了。
她也不是傻子，看這升堂問詢的陣仗，應該是自己不小心攤上官司了。
馮誌淨眉頭更緊，瞥了她一眼，說道：“上次一見，原以為你是知書達理之人，未曾想到，竟然敢在本官眼皮子底下作案。”
眼皮子底下作案？
她做什麽案了？
難不成，門口放著一輛自行車，還真是違法了？
顏若曦趕忙說道：“馮大人，不知民婦是做了何事？”
作案，她才不承認作案了呢。
馮誌淨皺眉道：“昨日本官聽聞外麵登聞鼓響，一位婦人上門報案，說桃花巷一家院子裏，有人還敢使用自行車，本官派人一查，倒是沒想到，竟然是你。”
婦人報案？是誰啊，這麽“熱心市民”！
顏若曦一頓，趕忙說道：“馮大人，這自行車是民婦自己做的，民婦知道陛下下令，不允許再販賣自行車，民婦也是謹記心中，絲毫不敢犯了律法，隻是不知道為何都不許人使用了？”
這也未免有些牽強，不說是她，就是其他人，自己花錢買回來的東西，還不許人用？
“原是不該本官與你討論之事，隻是，事關於你，自然是得跟你講清楚了，以免說本官徇私枉法，前幾日，禦馬肆的趙大人上報，不少人不會使用那自行車，崴腳跌落不在少數，陛下·體恤，禁止百姓再用自行車，這律法也下了有十幾日了，你怎的會不知？”
體恤？
顏若曦癟了癟嘴，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她可不敢公開表示，她對官家不敬。
當然，她也沒有對官家不敬的意思。
顏若曦解釋道：“大人，我不過是一介農婦，哪裏知曉這律法的事情？還望大人開恩，等民婦回去，定然會將那自行車銷毀，再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馮誌淨瞥了她一眼，眉間三分為難，七分寬容。
顏若曦的確隻是一介農婦，不懂律法也是常事，隻不過這陛下的新法剛下，若是他這樣輕易地饒過了顏若曦，傳到官家耳朵裏，隻怕他自己的職位也不保。
思慮片晌，馮誌淨才說道：“本官念你是初犯，況且不知這律法，網開一麵，隻罰你一兩銀子，此次回去，可萬不可再用那自行車了。”
一兩銀子？
顏若曦有些肉痛，不過一想到這罰錢總比坐牢好，也坦然說道：“是，大人，民婦回去後，必然不會再用那自行車了。”
馮誌淨點頭道：“下不為例，退堂。”
顏若曦一邊想，究竟是哪一位“熱心市民”將自己舉報，一邊出了京兆尹府大門。
看著門口似是等待多時的顏若誠和李大嬸，竟然有些感動，說道：“大嬸，哥，你們怎麽跟過來了？”
兩人一見顏若曦出來了，趕忙迎上來。
“誒唷，夫人啊，你總算是出來了，官爺把你叫來，究竟是所為何事啊，你無恙吧？”
“小妹，方才在裏麵，你沒受委屈吧？”
見兩人都十分擔憂的模樣，顏若曦連忙將方才在裏麵的事情複述給他們。
“自行車？”
兩人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莫名其妙。
顏若曦嘴角一勾，笑道：“怎麽，你們也覺得很奇怪是吧？”
百姓自己掏錢買回去的東西，怎得還不讓人用了？
顏若曦苦笑道：“說是什麽禦馬肆的趙大人上報，說百姓使用不力，許多人跌落崴腳的，才禁止了，我也不知道，新律法嘛，剛剛頒發，這才做了這‘頭一個’。”
兩人眼中神情更是古怪，禦馬肆那是什麽地方，皇家馬匹飼養的地方，關自行車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