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四部
“資質這個東西難說。有人看山能悟道，有人眼裏隻能看到石頭。有人舉一能反三，有人學一招練了百八十遍還不知道這招叫啥。你不一樣。”
小顧道人拔下葫蘆塞子，喝了口酒，罵道：“這皇德春真他娘的酸！”
“我哪裏不一樣？”陳小山真心求問。
“我那天在鷹嘴崖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瞬間所得超過了我的兩個徒弟，而那時你剛剛開脈，這資質都快趕上老子了。”
說到這裏，顧道人嘿了一聲，“不過對不住，猴崽子本來托我看著你點，我那天喝得有點多，睡過頭了。”
陳小山直冒冷汗，心說‘多虧你睡過頭了’。他連忙轉換話題：“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原因吧？”
“你這娃娃心思怎麽這般重？”
“多謝師兄誇獎。”
“呸！”小顧道人啐了一口，“掌教說得不錯，此界資源有限，所以每隔百八十年都有一次門派比試，以名次分配修煉資源。”
“誰是分配者？”
“自然是玄冥，神宵，以及太玄三家萬年大派，這還問？”
“他們哪裏來的資源？憑什麽由他們分派？”陳小山不管，繼續問。
小顧道人沉思片刻，說：“你才入道門，心思要放在如何修煉上。有些事等你層次到了，自然就會知道。”
“這倒是。”陳小山表示同意。
“八派比試有勝有負。勝者，不但門派能拿到更多資源，三大派還另有獎勵。”小顧道人看了陳小山一眼，“老子需要你贏，然後一起去找破境的機會。”
陳小山站起身來一禮：“多謝師兄對我毫不隱瞞。”
“你坐下，這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事，犯不著瞞。他們幾個有啥心思我不清楚，我的心思隻有這一個。再說，掌教的傷……”
說到這裏，小顧道人住了口。
陳小山能猜出徒弟的身份和八派比試有重大關聯——掌教的徒弟，那肯定得去和別派掌教的徒弟比試。
“要不，我去找掌教師尊商量商量，名義上拜你為師，真實的身份還是你師弟？”
陳小山心裏卻在說：可以就認師父，不行我就當師弟，留個退路。
“那敢情好。”小顧道人大嘴一咧，樂了。這位心說：小孩子再怎麽早熟，心性也還未定，習慣了就認了師父了。想找一個可心的徒弟，忒難。
陳小山也笑了。
侯君銘查看他有沒有靈脈，還需要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才能感知，而小顧道人看一眼就能知道。啥是天分最高，這就是天分最高。
看來，玄冥白骨舍利沒被發現。
陳小山被小顧道人夾著帶到了祖師殿後，距此百來步遠的地方有一間偏殿。
小顧道人下巴衝著偏殿揚了揚，示意陳小山自己進去。陳小山也不猶豫，直接走向偏殿，到門口的時候還正了正衣袍，然後推門而入。
掌教青鴻子正坐在屋內的蒲團上抬眼望來，狗皮膏藥換到了額角的另一邊。
陳小山躬身施禮，喊了聲師父。
“徒弟，坐。”青鴻子順手一指，身前多了一個蒲團。之後，老頭就閉起眼睛繼續打坐，也不說話。
陳小山畢恭畢敬坐好，偷著打量了一下青鴻子。
老頭看起來六十歲左右，頭頂上插了根竹簪子，發須皆白，圓臉長眉細眼，臉色有些發黃，想必這就是為什麽貼膏藥的原因。
過了半晌，青鴻子才開口說道：“老道多年前受過傷。”他見陳小山要說話，把手一擺，“莫急，老道命長，足夠把你這娃娃盤弄出來。”
陳小山點點頭。
“你的天分不下於你三師兄，祖師設下的微塵陣法你隻走了一遭就結了道胎。在門內三年，你不氣不餒，勤勉有加，老道都看在眼裏。”
陳小山一頭冷汗，他做了三年的雜役弟子，掌教又怎麽知道他的所作所為？
“你這娃娃又在想啥？”青鴻子一笑，“老道耳不聾眼不花，你爹把你送這裏來，要是出了事，老道可沒法交代。”
“弟子多謝師父愛護。”陳小山站起來躬身施禮。
“你安靜坐好，禮多老道就頭暈。”青鴻子‘咳’了一聲，“祖師所學頗雜，較為出眾的是拳、劍、符、丹四部絕學，其中劍法有兩套，其它各一套。”
“師父，我那幾個師兄師姐學的是啥？四師兄學的應該是丹法吧？”
陳小山隻知道侯君銘是師父第四個徒弟，並不了解剩下的幾位。他再怎麽心思重，總歸是年紀所限，還有幾分好奇的心性。
“猴兒確實主修丹法。你大師兄金一諾主修符法，二師兄蕭遠航修劍，三師兄顧長風是拳劍符三門齊修，你五師姐莫湘湘主攻的也是劍法。”
“三師兄咋不連丹法一塊學了？”陳小山納悶。
青鴻子一樂：“你三師兄是個大馬猴性子，哪裏坐得住？”
陳小山笑出聲來了。
“你幾個師兄師姐雖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但他們替門派著急的心意卻假不了，這一點你不能不知道。”
“弟子知道了。”
青鴻子大略提了提幾個徒弟的來曆、個性和其它一些雜七雜八，這才把話頭轉回四部絕學上來：
“四部絕學傳到今天各有殘缺，尤其丹符兩門隻有幾頁殘篇，剩下的要靠自己去悟。這也是門裏青黃不接的一個原因了。”
陳小山能聽懂師父的意思。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天分好悟性高的弟子？真有這樣的弟子多半選的也是三大派，再不濟也不會是排在二等宗門末位的楠鴻。
話說回來，無論他自己的天分到底好壞，陳小山對做出的選擇毫不後悔，隻因為他的機緣得自楠鴻——做人不能忘本。
“師父，這四部絕學有啥說法嗎？”陳小山問道。
既然分了四部，那一定是各有所長。三師兄能夠三部齊修，而他陳小山可未必。說起來他也沒那麽貪婪，畢竟充其量自己隻能算剛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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