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1，白凰開天金章
今天早上出門前陳小山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袍，這才帶著二黑下了竹樓，去找小顧道人。小顧道人上課的地方是在祖師殿後方的一塊大石前，用他自己的話說：風大，涼快。
石頭六丈高下，如同一扇門板，穩穩立在山巔。石前有一處四五丈方圓的空地，空地的邊上有一棵高大的金邊楠木，樹冠朝著雲海斜斜探出。
石下盤腿坐著一個紮著斜髻的邋遢漢子，膝前橫著一方‘門板’劍匣。
陳小山毫不含糊，帶著二黑上前拜倒：“弟子陳小山見過師父。”
小顧道人‘哈哈’一笑，“好徒弟，快起來。咱不是啥講究人，不用那麽多禮。”
他看到陳小山帶了二黑過來，微一沉吟，左手伸出，搭在二黑的頭上。
陳小山不敢妄動，起身站在一旁觀看。
很快，從小顧道人骨結粗大的手指上冒出幾團青光，撲進了二黑體內。
二黑‘嗚嗚’叫了一聲，連著打了幾個冷顫，接著它居然朝著小顧道人猛搖尾巴。尾巴掃在地上撲撲作響，帶起一片塵土，陳小山不禁替它臉紅。
顧道人拍了拍二黑的大頭，袍袖一揮，不知道把它‘揮’哪裏去了。
陳小山連忙躬身詢問，“師父這是何意？”
“門內不擅長靈獸調教之法，這法子是我當年無意間得來。我把它送到天峰穀去了，讓它自己在那裏修煉，你不必理會。”
“天峰穀？”陳小山有些著急。
他知道天峰穀在楠樺山後山，那裏雖然有祖師陣法守護，但是地圖上說穀內有幾種比較凶猛的野獸。
小顧道人不屑：“狼就應該有個狼的樣子。再說老子教徒弟，它怎麽能在旁邊聽？”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覺得有點鬱悶。雖然他猶豫過要不要‘散養’二黑，可是就這樣把二黑送走，一時之間又擔心又舍不得。
“你坐好。”小顧道人一指身前的空地。
陳小山依言席地而坐。
小顧道人緩緩開口道：“楠鴻以武入道，生靈脈，凝道胎，養真氣，結金丹，鑄陽神，證元神，之後便能遁破大千，暢遊星河。”
陳小山雖然知道這些，但是聽師父提起，仍然心馳神往，接著又聽他說：
“門裏除了掌教師尊也就你師父我一個上了金丹，這也是咱們排名最末的一個原因了，其它七家最少都能有兩個。”
陳小山點點頭，他大概能想到楠鴻派的處境。
“每隔一段時間，八家宗門要在三大派的監督下進行一場宗門間的較量，以決定排名。排名最末的就要接受散修宗門的挑戰。挑戰失敗者就會淪為散修。”
陳小山昨天看過書，書上說散修沒有固定資源修煉，生存境況不佳，甚至經常做出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等不恥之事。
故此，有些散修為了生存自發的聚在一起，組成一些零散的宗門或者聯盟。
“掌教師尊在上一次比試中受了傷。”
說到這裏，小顧道人看著陳小山，“下一次比試，多半就靠咱們師徒撐場麵了。”
“.……師父看我適合修煉什麽法術？”
陳小山被小顧道人的兩顆大眼珠子瞪得心裏發毛，趕緊隨便找了個話頭。
小顧道人人高馬大，五官比常人都要大上一號。
“我看你喜歡打拳，楠鴻拳也有小成，就先從拳法開始練起。你現在打一套看看。”
“是。”
陳小山站起身，凝神屏氣，然後一板一眼的打起了這套楠鴻拳法。
他入門三年沒有一日斷了練拳，此時三十二路拳法一連串打下來，如同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剛勁有力處不遜猛虎下山；翻轉起落間堪比鵬摶九天。
“好！”小顧道人不禁喝了聲彩。
陳小山打到最後一式‘風馳霆擊’。
他雙腳點地，飛起五丈高下，接著在空中一個翻轉，頭下腳上，雙拳連續一前一後轟擊下來，氣勢剛猛無雙。
大片的雲霧受真氣所激，集聚在他身旁兩側，陳小山猶如多了兩條白色翅膀，地上的碎石打著旋兒的飛濺開來。
在他拳風即將用盡之時，小顧道人抬手打出一股勁氣。這股勁氣如同一隻大手，陳小山在‘手上’一搭，穩穩落了地。
‘風馳霆擊’必須是體內的真氣蓄積到一定水平時才能使得出來，可不是隨便跳起來就能成的。要訣在於雙拳連續轟擊，拳勁的速度和力量暴增。
如果小顧道人不出手，陳小山也可以自行落地，不過他需要向前撲出，在地上翻滾幾圈卸去勁力，遠沒有這般從容。
“老子果然沒看走眼。”小顧道人大嘴一咧，看起來對陳小山的表現非常滿意。
“師父，你說話能不能……嗯.……稍微含蓄一點？”陳小山不太習慣小顧道人一口一個‘老子’，何況他對自己的‘老子’印象不佳。
小顧道人‘啐’了一口，“你個娃娃真矯情，還管到你師父頭上來了。”
“師兄。”陳小山一抱拳。
“老子信了你的邪.……好吧。”小顧道人吹了吹胡子。
陳小山心裏覺得有點好笑，此時見到小顧道人不像真生氣，暗地裏也鬆了口氣。
“楠鴻拳法是入門弟子練習的初級功法，你能練到這般地步非常不錯。”
小顧道人似乎渾不在意剛才的‘尷尬’，又說：“這套拳法是祖師仿效上古神鳥創出，練到大成者能開天辟地，倒轉乾坤。”
他似乎頓了一下才緩緩說道：“拳法的完整名字，應為《白凰開天金章》。你師父我學的就是這套開天拳法。”
“師父，我什麽時候能學開天拳？”陳小山連忙問。
小顧道人‘嘿’了一聲，“哪有那麽容易？這套拳法剛猛至極，別說凡人之軀脆弱，承受不住拳法威力，就是修道人至少也得有五條靈脈到達‘氣貫長河’之境才行。”
陳小山心說，‘怪不得侯師叔說打出白凰之光最少需要五條靈脈內的真氣集聚。’
“我現在就把《太鴻清氣》的進階法決傳授於你，等你境界到了再說。此法決名為《太鴻玄氣》，出我之口，入你之耳，決不可教外人知道。”
陳小山聞言立刻正襟危坐。
“.……乘流光，策飛景，淩六虛，貫涵溶。出乎無上，入乎無下。經乎汗漫之門，遊乎窈眇之野.……咽九華於雲端，咀六氣於丹霞。俳徊茫昧，翱翔……”
法決全篇千多字上下，較入門心法三千字要少了大半，陳小山用心記憶，不多時便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小顧道人見陳小山如此聰慧，倒是長歎了一聲，“徒弟，你好好用功，千萬別浪費了這般天賦。”
陳小山見他言辭懇切，便起身行禮，真心實意的謝過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