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1，符盤和陣盤
小顧道人正在鳥巢裏打坐，他見到陳小山過來，也不驚訝，直接撿起身邊的一個圓形物事遞了過來，“這個陣盤你拿著。”
陳小山躬身接過，他見師父臉色不太好，也不便多言，索性站在一邊端詳手裏的陣盤。
此物形如一枚圓鏡，高下約莫六寸，厚半寸，材料似木似鐵，盤表刻有三十六道同心圓環，圓環之間密布複雜的紋路。
紋路下方隱約有山川日月和鳥獸蟲魚等等的圖畫。
盤中央最小的同心環內，有一塊高三分的突起，上麵刻有一枚靈紋複雜的符籙。
“這塊陣盤是從他們兩個袋子裏找出來的。”小顧道人頓了一下，“他們兩個昨天晚上在地牢裏自盡了。”
陳小山聞言一滯，雖然他不想放過兩人，但是聽到這個消息時，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他們都被送回老家去了，身上的東西除了門裏發放的，也都一起帶回去了，除了這個陣盤。”
小顧道人歎了口氣，又說：“陣盤應該是別人送的。這東西不便宜，他們也買不起。”
陳小山猶豫了一下，問道：“師父昨天廢了他們的氣海，按理說行動應該不能自如，怎麽還是自盡了？”
“我隻是廢了他們氣海，令他們終生不能修煉，並沒有限製他們行動。他們都是撞牆自盡的。”小顧道人一指對麵蒲團，“你坐。正好借著這個陣盤，我就給你說說符和陣吧。”
陳小山依言坐好，他見師父明顯不願意多說，便也不再多嘴。
“我雖然也修煉了祖師符法，但是最精通的還是拳劍兩道，符法上的造詣比不得你大師伯。符籙一道博大精深，是能夠證道的大路，隻是我誌不在此。我看你也是興趣寥寥，但是一些該懂的皮毛還是得知道。”
“我確實不太喜歡畫符。”陳小山悶聲說道。
他看過符書，裏麵介紹過畫符的章程，比如符紙、符筆、朱砂、手法等等，其中的規矩以及複雜程度和煉丹不相上下。
“要不說咱倆能做師徒。”
想必小顧道人見陳小山有些發悶，就隨口說了句笑。
他又說：“所謂熟能生巧，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窮其一生最多不過博個手熟，巧就談不上了，所以才會有符盤這種法器。”
說著，小顧道人從門板劍匣上‘摳下’一塊來，在手裏捏了兩下，這塊木頭似的物件就變成了一塊和陣盤差不多形製的圓盤。
陳小山裝作沒看到圓盤上少了一筆的‘顧’字，可是到底字太大，他不看也說不過去。
小顧道人‘咳’了一聲，把圓盤翻了一個麵，說道：“符盤上麵的紋路多種多樣，有象征天、地、人的三才紋，有象征日、月、星的三光紋，還有陽刻紋、陰刻紋、風水紋、真火真水紋、搬山紋等等。你不用記那麽多，會用就行。”
他見陳小山皺眉，便提醒道：“在心內存想符籙成型的禁法，和符盤的核心禁製溝通，符籙便能夠在符盤上快速成型，省去了你用符筆勾畫的那一步。你看。”
說著，小顧道人一點符盤，上麵的某些紋路忽然一亮，一張符籙就在符盤的中心處虛虛成型，之後慢慢立起。
陳小山定睛看去，這枚符籙和用真實的符紙畫出來的無異。
小顧道人一彈指，把符籙彈到了陳小山旁邊。
符籙發出‘波’的一聲輕響，陳小山旁邊又多了一個‘小顧道人’。
他心下早有防備，看到異狀隻是嘴角動了動，不算太驚訝。
“這是替身符。”
小顧道人揮揮袍袖，把幻像打散，臉上有幾分尷尬。可能他見陳小山沒被嚇到，覺得有些丟麵子。
‘師父像在逗小孩一樣。’
陳小山心裏覺得好笑，又有幾分親切。
他從打記事起就少了父愛，盡管娘親經常提起小時候陳大將軍對他多麽多麽關心，可是陳小山一點都記不起來。誰能記得一兩歲的事？
更別說他在十三歲上沒了娘，又被陳大將軍趕出家門，在最需要父母疼愛的年紀獨自來楠鴻學藝，陳小山的心裏總是覺得不安定。
“徒弟，你的人生路還長著，那麽多好風景都等你去看，心思別那麽重。眼睛被蒙上就看不到遠處了，這對修道來說可不是好事。”
小顧道人見陳小山若有所思，又出聲提醒。
“我知道了，謝謝師父。”陳小山欠身一禮。
“咱師徒不說這客套話。”小顧道人一擺手，又說回符盤。
“剛才我說心內存想符籙成型禁法，這一步需要多加練習。有天分的人能用一張符盤同時打出幾枚或者幾十枚相同法力的符籙，到了這般才能叫熟能生巧。”
陳小山點點頭，問道：“我看金師伯做符的時候直接用手在符紙上勾描，為什麽我完全成不了型？”
那天金一諾傳授‘赤陽符陣’，陳小山回去後自己試著將法力逼成絲線狀，再從指尖打出，沒想到完全在符紙上立不住。
“他那是給你們做演示的。畫符籙的法門和用飛劍的法門不同，你不用在上麵費太多心思。”
陳小山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小顧道人收了符盤，說道：“陣盤和符盤用法差不多，但是陣盤相對來說用途比較單一，它隻能形成一套固定的陣法，比如你拿的這枚陣盤就是布‘牽機鎖元陣’的。你現在溝通陣盤核心禁製，再以玄氣催動。”
陳小山依言而做，陣盤中央位置的符籙一亮，其上現出了一個符籙虛影，看靈紋走向與這枚符籙相同。
他正在疑惑單枚符籙如何成陣，就見到這枚符籙的周圍接二連三的又現出了六枚符籙的虛影。
“此陣法用來將陣內之人的元氣鎖住，時間長短則要看施法者和受法者的修為境界。”
小顧道人又說：“你沒事的時候可以琢磨琢磨。”
陳小山大概明白了，他的修為超過方家二人太多，所以這套陣法隻能鎖住他一刹。
估計方文忠用符籙療傷的時候，就已經在催動陣法了。
師徒兩人同時歎了口氣。
小顧道人揮了揮袍袖，陳小山見他興致已盡，便起身拜別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