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7，三個十天
陳小山最近隻練塵煙起這一招，卻始終連一顆流星也沒能趕上。
開始時他信心滿滿，毫不氣餒，十天過後開始懷疑是不是口訣哪裏不對，於是等中午吃過飯，他跑去找小顧道人。
還沒到鳥巢，遠遠的就聽到小顧道人的歌聲飄了過來：
天不生我顧長風，今古同樣日月明。
本就無心換日月，劍光可勝日月星。
‘不聽後兩句還以為是自貶……還好師父是獨住，不然誰住他邊上就倒黴了，天天聽他這般吼，神仙也頂不住啊。’
陳小山心裏嘀嘀咕咕，眼見和鳥巢還相距甚遠，他就大聲喊道：“師父。”
“你這臭小子喊啥？沒聽老子在唱歌嗎？”聽上去小顧道人對自己被打斷非常不滿。
陳小山嘿嘿一笑，連著兩三個跳躍來到了樹下。他現在一躍之下幾有二十丈遠，十五丈高，可惜每次蹦到最高處，想要飛起來總是差了一口氣。
“自己上來。”小顧道人繼續表示不滿。
陳小山朝手心裏吐了一口唾沫，腿上一用力，攀上了十幾丈高的樹杈，又再次借力，四五下就跳到了鳥巢裏麵，看到了吹胡子瞪眼睛的小顧道人。
“師父。”陳小山也不行禮，自己找了個蒲團坐了下來。
“這大中午的你不去打盹，來這幹啥？”
聽到師父詢問，陳小山也不隱瞞，一五一十把對塵煙起的困惑講了出來。
小顧道人不假思索說道：“你急個啥？你現在要是能打出這招，還學開天拳法作甚？”當下，他把這其中的關鍵細講了一遍。
原來祖師傳下的拳法和劍經相輔相成，劍經上的某些招式需要特定的步法和身法。陳小山想使出這一招式，至少得先學開天金章。
“哦。”陳小山心裏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小顧道人看到他臉上隱隱有不耐之色，說道：“我上次剛剛和你說過欲速則不達，你這麽快就忘了？”
“沒忘，但是我白練了十天。”
“這個世上哪有白做的事？你啥時候變得這般死腦筋？”
“嗯。”陳小山雖然點頭，心裏還是覺得有點氣悶。
“你回去睡個覺就好了，別鑽牛角尖了。”小顧道人一揮袍袖。
離開鳥巢後，陳小山沒回去睡覺，他就在山上到處走走，順便熟悉一下山上的陣法。
說起來他做了三四個月的內門弟子，但是有些陣法仍然讓他覺得新奇。
孫長老寫的書中提到，祖師的陣法大致分為攻、守、助三種。攻和守都比較容易理解，助就是像一些傳送法陣和修煉法陣等等。
‘祖師如果碰到和我一樣的問題，會不會直接放棄？’
陳小山一邊查探陣法的核心禁製，一邊忽然想到。
‘她肯定不會放棄的。’
陳小山自問自答，一溜煙的回到了自家的竹樓，繼續琢磨起劍招來。
如果按他原來的性子，就算有時固執，但絕不會蠻幹。歸根結底，玄冥真解是一門再正宗不過的魔門功法，他這是一種起了心魔的表現。
魔門之所以帶了一個‘魔’字，不僅僅用來和道門加以區分，還因為修煉魔門功法容易起心魔。
心魔又分為外魔和內魔，言下之意，它既可能來自於外界，也可能來自內心。
他苦練不成，心裏不由自主的起了煩躁之意，又加上不久前的種種經曆，或多或少心裏會有遺憾、不平以及委屈等等的負麵情緒。
又十天過後，陳小山頂著雞窩頭，胡子拉碴的再次來到鳥巢。
小顧道人見到徒弟的模樣，驚得站了起來：“老子有那麽多優點你不學，非要學這些缺點做啥？”
“你哪有優點？”陳小山一捋雞窩頭，反問道。
“不對，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
小顧道人修行至今幾百年，見過不少魔門弟子，但是沒把心魔和陳小山聯係到一起：入了魔劫的弟子最少都是通竅後期，而且情形要嚴重得多。
通竅後期，相當於天人自在境。
陳小山搖搖頭：“哪來的藥吃……師父你說，我差一點就能使出塵煙起，怎麽就不行呢？”
“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啥時候變得這般固執了？”小顧道人一皺眉。
“這哪裏是固執？這是不放棄，堅持，或者勤奮也行。師父，你放著那麽多好詞不說，專門揀不好聽的說。”
“呸！”小顧道人啐了一口，他搓著胡子說：“當初我就說先不傳你劍法，結果你猴急猴急的，現在咋樣？急了吧？凡事得一步步來，你這性子可不成。”
“可是沒這股韌性做啥都不成吧？”陳小山振振有詞。
“任性？韌性？總之你聽話就行了，回去打磨真氣去，急個甚？”
“我都練了二十天了還沒起色，能不急嗎？”陳小山撓了撓雞窩頭，覺得頭有些癢。
小顧道人一抬手，“嘿我就……”
陳小山見他舉著小蒲扇一般的大手拍過來，嚇得向後一躲。被這把蒲扇拍一下，結果可不太妙。
結果蒲扇還是落到了他肩膀上，輕拍了兩下，然後他聽到師父歎了口氣。
原來小顧道人剛才舉手想打，落下來的時候才意識到，徒弟隻比他低了一個腦袋，雖然沒有弱冠，但是已經成人了。
陳小山還想說話，小顧道人一揮袍袖，直接打出一股勁風。
這股勁風所蘊含的法力之高陳小山平生未見，他一路翻滾著被吹出了鳥巢，又一路翻滾著落到了溪水裏，在溪水裏他繼續翻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他現在渾身濕透的坐在水裏，鞋子也被吹丟了一隻，氣得他一邊找鞋一邊大喊‘師兄！’
再十天之後。
這日下午，陳小山正坐在竹樓下看書，眼睛盯著書本，心思早不知道飛哪兒去了。
“師弟，晚上有空的話一起比劍，上次你用的那招我想出了一個破解的方法。”葉景天笑嘻嘻湊上來。
“沒空。”陳小山一撇嘴，拒絕的很幹脆。
葉景天搖搖頭走了，嘴裏還叨咕著：這黑眼圈也太大了，都趕上某種靈獸了。
“小山，你下午來幫我催火，我要開一爐廣陵丹，分你兩顆。”馬行川又跑到竹林裏拉壯丁。
“不去。”陳小山頭也不抬，假裝翻頁。
馬行川撓撓腦袋，同樣叨咕著離開了竹林。
和葉景天不同，他叨咕的是：師弟居然是絡腮胡子……他這黑眼圈不小，要不我煉點朱砂逍遙丹給他？
“師叔，師伯祖說他又重寫了一遍你看過的書，這次語言精煉，容易理解，讀起來肯定很順暢。”金謹言站在陳小山麵前，躬身說道。
“我忽然肚子疼，改天我一定親自去取。”陳小山夾著書本，跑了。
金謹言沒叨咕出聲，他心裏嘀咕：陳師叔的發型雖然看著亂，但是非常帥，我要不要也.……不行，師伯祖教導我，要一絲不苟.……不過師叔都苟了這麽多絲，我少苟幾絲沒事吧？
陳小山跑得飛快，才出竹林，就碰上了從天而降的何菀蓁。
“陳小山，我老師講劍，她問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