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83，破 碎 虛 空 斬
第二天。
陳小山起了個大早，在溪邊拾掇了一番，來山頂巨石下聽課，小顧道人正在崖邊開嗓。
噫！呀！嗬！
陳小山第一次碰到這情形，禁不住樂了出來，“師父，你這是要幹啥？門內弟子比試也比唱歌嗎？”
“你懂個甚？”小顧道人一臉不滿，“來這麽早做啥？”
陳小山‘咳’了一聲，“師父，您下次碰到對手根本不需要出手，咱直接一嗓子唱死他。”
“你咋學得這麽貧嘴？”小顧道人坐到巨石下，“過來，我教你這門《白凰開天金章》。”
“是。”陳小山上前，給師父行了個禮。
小顧道人清了清嗓子，可能是剛才沒開好，他又清了次嗓子，這才說道：“這門金章全篇要旨隻有五個字：破、碎、虛、空、斬。”
陳小山聽師父把整篇金章說了一遍，囫圇吞棗的記下。
全篇如小顧道人所說，共有‘破、碎、虛、空、斬’五個分章，每章十九句，每句五字。
小顧道人見陳小山記誦完畢，說道：“我傳你的法決，你絕不可傳給外人。”他頓了一下，又說：“傳誰也不行。”
陳小山恭聲應喏。
當下，小顧道人把每章一一細講分明。師徒在崖頂對坐了三天三夜。其間竹童過來送飯，被小顧道人使法力送了回去。
傳授完畢，陳小山站起來對師父鄭重一禮：“徒弟一定會用心研習，不墮祖師威名。”
小顧道人笑道：“這是你自己的事，和我說來作甚？”他一揮袍袖，縱入雲海，眨眼不見。
現在朝陽初生，遠處群山連綿，山峰皆是金燦燦一片。
白色雲霧翻滾不休，內中有一條小顧道人方才劃出的霧道，猶如一條見首不見尾的神龍。
此情此景，陳小山不禁出聲吟道：
萬點霞光披小山，一輪金陽照大千。
長風閣中書我姓，十洲八海把名傳。
話音落地，陳小山拔地而起，越過崖邊的金邊楠木，飛入雲霧。
他人在半空，反手拔出塵光劍，手腕一抖，七點劍氣呈扇形從劍尖飛出，在雲霧內躥向遠處。
陳小山喝了一聲：咄！
他心下默念金章中的空字訣：虛含力蓄使、意拘意不空。
玄氣走過商丘和太白之後繞至合穀和靈道。
又轉為碎字訣：玄氣掌中旋、穿雲落在前。
七點勁氣被他用左手反掌打出，後來居上追上了七點劍氣。
七點亮光隨即在三十丈遠的雲霧中炸響。
七個巨大的霧泡騰起，數十丈方圓的雲霧頓時如海潮翻湧，似乎無止無休。
陳小山哈哈大笑，接著‘啊’的一聲向下落去。
此地高達兩千多丈，他最多飛三百丈高，剛才的一招幾乎耗去一半法力。
陳小山躥出去的時候已經做了打算，此時他也不慌，瞅準了一處峭壁，將塵光劍拋出。
白光閃過，劍身一半沒入了峭壁之中，陳小山借著一拋之力飛了過去，右手在劍柄上一搭，順勢把劍拔出，接著一個縱跳，把自己掛在了金邊楠木斜斜伸出的枝椏上。
得意非凡。
陳小山下了山頂之後即刻去找萬飛羽。
他連著問了幾個童子，都說‘萬師叔去了蕭師伯祖那裏聽課’。
他之前聽蕭遠航講過兩三次課，知道半道竹橋在山腰處一塊山石之後。陳小山三繞兩繞來到了山石這裏，抱著劍等在石旁。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聽課的弟子魚貫而出，最先出來的何菀蓁，萬飛羽和葉景天緊隨其後。
陳小山衝何菀蓁行禮，喊了聲‘師姐’。
何菀蓁見他拿著劍等在這裏，奇道：“小山師弟，你方才為何不進去聽課？是來找我比劍的嗎？”
陳小山搖搖頭，“此事和師姐無關，師姐可先行一步。”
何菀蓁見他臉色不太好，又回頭看了一眼萬飛羽和葉景天，麵帶疑惑的飛離了此地。
萬飛羽想越過陳小山去追，被一把打橫的劍鞘攔下。
他臉色一變，推開劍鞘，剛說了一個你字，葉景天快走一步，打斷他的話頭，衝陳小山問道：“師弟，到底出了什麽事？”
“你別管，我找咱們的大師兄。”
陳小山特意把‘大師兄’這三個字說得很重，接著他對萬飛羽說道：
“你身為大師兄，沒有一絲一毫大師兄的氣度和胸襟，拿一個童子撒氣，你修的是什麽道來？”
說到這裏，陳小山又一聲冷笑，“憑你也配對何師姐有非分之想？”
萬飛羽顯然早有預備，他麵沉似水的說：
“童子對內門弟子不能不敬，我教訓他何錯之有？何師妹天資聰穎，品貌俱佳，我願意同她接近，也不算錯吧？”
“你不必向我認錯，我隻問你，敢不敢同我打一場？如果你輸了，立即去和竹童道歉，並且今後不準再近何師姐一步。”
陳小山抱起雙臂，斜視萬飛羽。
萬飛羽麵色通紅，指著陳小山喊道：
“你別以為有三師叔護著就蠻橫無禮，這事就算說破天去也沒有道理，我身為大師兄連一個童子都教訓不得？我追求心愛的女子也需要你允準？”
陳小山拿劍鞘撥開他的手指，“真男人從來不鬥嘴，你隻說敢不敢？嗯？敢，還是不敢？”
“我有何不敢？”萬飛羽冷笑。
“山下見。”陳小山轉身便走，不想卻被葉景天拉住。
葉景天‘咳’了一聲，對兩人拱手說道：“萬師兄，小山師弟，師門比試就在近日，何不等那時再說？”
他對著陳小山使了個眼色，萬飛羽在他身後看不見。
陳小山正在納悶，聽到萬飛羽說：“門內禁止弟子私鬥，我便那時再與你分個勝負。”說完，他也不等陳小山答話，飛離了此處。
看他飛遠，葉景天才說：“門內對弟子私鬥的懲罰非常重，特別是內門弟子。如果被掌教知道，輕則麵壁一年，重則驅逐出門。小山師弟，到底發生啥事了？”
“真有這麽誇張？”陳小山不信。
“這還有假？掌教師祖的原話是，有這個閑心不如回家立個武館，到時候再打個痛快。楠鴻是道門，不是養鬥雞之所。”
“掌教咋說得那麽難聽？”陳小山有些意想不到。每次他見到青鴻子，老頭都很和藹，說話又有幾分風趣，很照顧他的自尊心。
大嶽王朝以武立國，‘鬥雞’雖然也帶了個鬥字，這營生說起來卻不怎麽好聽，屬於下九流。
葉景天嗬嗬一笑，“其實細想也有道理，內門弟子總共才幾個？如果這風氣一旦養成，害處極大。”
他見陳小山半信半疑，又說：“當年有位師兄看不慣他，約了私鬥。萬師兄答應下來，讓他先行一步。到了約定地點那位師兄準備動手之時，嘿嘿……”
陳小山對葉景天一抱拳：“多謝師兄提醒。”
“你再忍幾天，別給他留把柄。剛才到底因為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