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93，代步法器
陳小山一回來就去了鏡波潭，關了將近二十天，別說洗澡了，臉也不曾洗過，身上的味道都能把自己熏死。
他在水裏泡了個把時辰，又修了修發須，直到看著幹幹淨淨清清爽爽，才回到了竹樓。這邊剛想打會坐，一點白光從窗戶飛進，撲了過來。
陳小山運了一個黏勁，右手一帶一引，將白光夾在指間，原來是一枚寸許長的白玉符籙。正要細看，小顧道人的聲音從符籙裏傳出：徒弟，過來一趟。
他不敢耽擱，下了竹樓直奔鳥巢。
師徒見禮後，小顧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讚道：“真沒白關，早知道這樣早就應該關，還是掌教師尊眼光毒辣老謀深算！”
“.……”陳小山簡直無語。
“開天拳法的虛和空兩道最講究‘圓’，而斬和破一道講究的是‘醇’，至於碎，講究的就更多了。你剛剛練習這門拳法，身上鋒芒外露，反倒不合拳法本意。”
陳小山躬身一禮，“謝謝師父指點。”
“坐下。你之前說要送個童子回去？”小顧道人拂過來一個蒲團，放到麵前。
“是。”陳小山坐好。
“你現在境界穩固，正是增長見識的時候。”
小顧道人沉吟了一會，和他講起了在外麵時需要注意的地方，畢竟陳小山見識不多。
七七八八講了個把時辰之後，小顧道人又說道：“你何師姐要回鄉祭祖，你不如去問問能不能同行，這樣彼此有個照應，我和師妹也能放點心。”
陳小山拜別師父後，剛回到竹樓，就看到了等在竹樓下的何菀蓁。他心說，看來師父替我傳了訊。
何菀蓁見到陳小山，倒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笑道：“看起來師弟修為更加精進了，可喜可賀。”
陳小山見她巧笑嫣然，一身白裙清麗脫俗，金枝斜插在發髻上，花瓣束在燕尾處，垂在肩上，尤增幾分明媚。
他撓了撓腦袋，禮也忘了做，說道：“當不得師姐謬讚，我聽師父說你要回家祭祖？”
“三師伯和你說的？我本來聽夏荷說，你要送竹童回家，便想來找你問問，要不要同行。”
“夏荷是哪個？我其實也正要去找師姐。”陳小山點點頭。
“她是我老師身邊的侍女，年紀和竹童差不多大。”
“嗯，那等我先準備準備，好了之後我再去找你。”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何菀蓁一笑，飛離了竹林。
陳小山又撓了撓腦袋，覺得有些不自在，可是轉念一想，何菀蓁身為一個姑娘，她都不怕，自己又有啥可怕的？
他找到了竹童，讓他再安心等幾日。竹童懂事，連說‘不急’。
陳小山又轉去了蝴蝶穀，想找馬行川要些丹藥，他身上的辟穀丹補氣丹都吃得差不多了。沒想到他才進穀，就碰到了正要出穀的馬行川。
“我正好要去找你。”馬行川滿臉帶笑，小眼睛擠得都快看不見了。
“啊？你有啥好事？”陳小山納悶。
“我老師告訴我你回來了，這下我就可以煉製木神丹了啊。”
“.……你煉你的丹，幹嘛非要等我？”
“一瓶壯骨丹。”馬行川說道。
陳小山搖搖頭，“我要出去一段時日，這一路上指不定碰上點啥糟心事，你要是希望我能活著回來幫你繼續煉丹，得下點本錢。”
馬行川眉頭緊皺：“壯骨丹、補氣丹、辟穀丹和廣陵丹各一瓶，再多就沒有了。”
陳小山心裏算了一下，‘我現在有五枚瓊枝丹，保命的再加上一瓶廣陵丹應該差不多了。’
“廣陵丹一瓶就一瓶，其它的各兩瓶。”他說。
馬行川指著陳小山鼻子咬牙切齒，連說了兩個‘你’，最後說：“.……好，我答應！”說完，頭也不回當先走向穀內。
陳小山心裏好笑，連忙跟上。
到了穀中木屋處，見到侯君銘正在蒲團上閉目打坐，陳小山忙上前行禮。
侯君銘打量了陳小山一眼，點點頭，說道：“不錯，不枉你被關一場。掌門見你和飛羽的境界不穩，需要打磨，這才讓你思過，你心裏不要有埋怨。”
“弟子不敢，多謝師叔提點。”
“你們坐。”侯君銘一指身前的蒲團。
陳小山二人坐好。
“我先說說木神丹。”
侯君銘略做沉吟，“祖師留下的丹法不全，丹法一道本就難懂難精，更何況還是殘篇。當年我煉製火神丹的時候招來外魔，虧得你五師叔為我護法，這才得以功成。”
陳小山心說，師叔說得有道理，丹法確實比符法還複雜。
符法可以練，畫廢了重新再畫也就是了，有什麽奇思妙想，舉手就可以試演，而丹法不同。
試演丹法必須要有一個‘對象’。自己的設想對路與否，與對象本身息息相關，甚至直接關乎生死，這也是侯君銘說的‘難懂難精’的本意。
侯君銘又說：“木神丹是我依據火神丹推研而來，煉製的時候如果不出意外，同樣會招來外魔，這也是行川去找你的原因，因為護法的修為越高，外魔越厲害。”
“什麽是外魔？”陳小山問道。
“世間有無數種魔，凡是阻人道途，壞人功德者，皆可稱為魔。魔又分為內魔和外魔。內魔便是心魔，心魔以外者，統統稱為外魔。”
陳小山點頭。他雖然還是不明白，但不好在這個時候多問。
說到這裏，侯君銘一笑：“你師父幫我拿到的‘雪山泥’，正是為了煉製木神丹所用。”
陳小山臉上一熱，他第一次聽侯君銘講課時犯困，被他點名時胡亂對答了一個雪山泥。
馬行川對陳小山說道：“虧你那時說的像模像樣，我還以為你懂煉丹。”
“你再說我就不幫你護法了。”陳小山無視他的嘲諷。
馬行川連忙賠禮，“師弟我錯了。”
侯君銘衝陳小山點點頭：“以前行川性子木訥，少有玩伴，他現在開朗了很多。你這次又過來幫他護法，做師叔的不能虧待。”
他似乎沉思一下，“我見你沒有代步法器，便把這個贈送與你，再送你一瓶養心丹。”
說著，他拿出了一件法器和一個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