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99，上門討打
飯後陳小山在東廂房打坐，月上中天的時候，他起身走到院中，看到了在芙蓉樹下望天的何菀蓁。
‘師姐應該梳洗過。’陳小山心說。
何菀蓁換了身白裙，發上沒有飾品，看起來如月宮仙子般清麗出塵。
陳小山上前問道：“師姐在想什麽？”
“我在想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飛天遁地，到時就能看看天外究竟是什麽樣子。”何菀蓁笑道。
陳小山見她眉眼彎彎，心中一跳，但是很快就平複下來。
‘師姐誌向遠大，非是尋常女子，從不糾結兒女情長。’
他站到何菀蓁身旁，看著月亮說道：“我也想去天外看看。聽說長風大陸有十洲八海，我都想去走上一走。”
“師弟好誌氣。對了，你今天怎麽不住在家中？”何菀蓁問道。
“我娘去得早，我和.……家人，嗯，關係不太好。”
陳小山一句三斷，何菀蓁聰慧，隻點了點頭便不再多問。
兩人正在安享這份靜逸時光，突聽一陣腳步聲急匆匆的奔向這裏。
陳小山臉色微變，說道：“師姐，此事和你無關，你先回房去歇息吧。”
何菀蓁看了陳小山一眼，“師弟有事便喊我。”說罷，轉身進了正房。
陳小山站在院中，背起雙手，望向院門。
‘哐當’一聲響，院門被來人以蠻力撞開，陳雲山和陳澤安兩位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十幾個大漢，一個個看起來橫眉立目，像江湖上的混混多一些。
竹童‘哎呀’了一聲，推開門出來。陳小山揮手，讓他進去。竹童不明所以，見陳小山臉色陰沉，吐了吐舌頭，把門關好。
“小山子，你回來也不和哥哥打聲招呼。”陳雲山打開手中折扇，走上前來。他容貌俊朗，錦衣華貴，步履輕快。
“是啊，四弟，你上次回來話沒說完就走，也太不合禮數了。”陳澤安也湊上前來。
“離遠點，站好了再和我說話。”陳小山揮動兩下袍袖，沉聲喝道。
陳雲山和陳澤安二人同時不由自主的連退數步，陳雲山手裏的折扇隻剩下了幾根扇柄。他倆平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閑，渾身竅穴最多開了七八個，哪裏抵得上開了五十五個的陳小山？
二人才站穩身形，陳雲山還沒來得及扔掉扇柄，就聽身後傳來十幾聲‘撲通撲通’的悶響，緊接著便是數聲粗言穢語：
“哎呦！娘的！”
“跌死老子了！”
“這野小子使的是什麽妖法！”
兩人回頭一看，身後的十幾個混混無一例外，全部跌在地上，正齜牙咧嘴想爬起身來。
陳雲山衝其中一人喊道：“狄文豹，你就這點本事還想進侯府？！”
被他稱作‘狄文豹’的這位麵皮紫漲，體內傳來幾聲‘嘎嘣嘣’響動，緊跟著怒吼一聲，雙掌狠命在地上一拍，這才站起了身，嘴角流下血來。
陳小山點點頭，“有勇，有武，可惜.……”他彈出一股指風。
‘嗤’的一聲，勁氣剛剛離開手指，立即化作寸許粗細的青色氣旋撲向狄文豹。
狄文豹右手從腰間扯出一條精鋼軟鞭，隨手一抖，迎了上來。
兩者一相遇，氣旋便纏了上去，狄文豹連換了幾個手法也甩之不開，他撒開手丟掉軟鞭，卻不妨氣旋忽地跳起，速度激增，立時就把他鎖在了原地。
狄文豹身高接近八尺，豹頭環眼，腰比陳小山粗了差不多一倍，平時往那一杵，如同門神一般，可惜他現在臉皮發紫，咬牙切齒，頂多算是個‘喪門神’。
他在江湖上得了個綽號叫‘奔雷鞭’，渾身上下開了三十幾個竅穴，也是個有幾分真本事的。
奈何陳小山打出的拳勁奇幻莫測，第一個照麵便被他以力壓人，傷了筋骨，第二式更是詭異無端，青色氣旋突然之間封住了他渾身竅穴，武藝再高也無法施展。
陳雲山丟掉扇柄，冷哼一聲，“四弟好大的威風！你學了仙術就是想在我等麵前炫耀的嗎？”
陳澤安接口道：“上次你回去後連累我和二哥被爹責罵，這事就這麽輕巧的算了？”
“哦？你有什麽好主意，說來聽聽。”陳小山不急不躁。
陳雲山直截了當：“回府同我娘道歉！保證以後不染指陳家一分財產！”
陳澤安眼神略微慌亂，聲音也有些發抖，但是步步緊逼：“仙門是你進了，家產和爵位你還想拿？沒門！”
陳小山氣極反笑，他打了個哈哈，沉聲說道：“我都替陳玄熠傷心，他怎麽養出你們這兩個貨？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說起他那點家底來倒一個個奮勇爭先！”
話音落地，陳小山右手連揮，‘啪啪’幾聲清脆，陳雲山二人臉上都多了兩隻掌印。
陳小山把手在衣袍上擦了兩下，“你倆有多遠滾多遠，小爺現在不屑殺你，可不代表不敢。”
陳雲山和陳澤安手捂著臉，對視一眼，都不再多說，想扭頭便走。
“慢！”陳小山喝住兩人，“三件事，其一，向我道歉；其二，把門裝好；其三，把店家的損失賠了。”
“你……”陳雲山手指著陳小山，嘴唇發抖。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來，行了個禮，小聲說道：“陳仙師，雲山剛才不知好歹多有得罪，還望仙師見諒。”
陳小山點點頭。
陳澤安出口喊道：“二哥，他不過是……”
“嗯？”陳小山掃了他一眼。
陳澤安渾身打了個冷顫，張了幾次嘴，才說出口：“請仙師恕罪。”
這兩位賠罪之後，果真走到院門去裝門板。他們倆錦衣玉食，哪裏幹過這個？尤其這個院門早就有些破舊，剛才不知是哪位江湖好漢，力氣大了點，門軸斷了。
陳雲山二人一左一右扶著門板，找了個平衡點，把門板立住，又留下百兩銀子，陳小山也就算他們湊合著交了差，讓他們滾了。
兩人拍了拍袍子上的塵土，理都沒理地上的十幾位‘好漢’，走了。
其中有一位‘好漢’衝陳小山大聲說道：“這位仙師爺爺，我身上隻有五兩銀子，要是不夠，我回去再找小翠要點，老子的錢昨晚上大半都給她了。”
陳小山心裏好笑，罵道：“都給小爺滾得遠遠的！”他袍袖一揮，把這十幾位連同那位‘喪門神’一起轟出了小院。
月色溶溶，照進小院。院內清輝遍灑，芙蓉樹上也掛了一層銀霜。樹下的白裙女子正捂著嘴，眼含笑意，抬頭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