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38,小山無敵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上午,陳小山給師父打了幾壇酒,放在鳥巢門口,又帶著金謹言一起去外門弟子所居之處找到樂寒蟬,讓他陪自己一同前往譙明山五元觀。
樂寒蟬自然求之不得。
陳小山有自己的考慮。
他雖然頂著小顧道人徒弟的名頭,可是到底不是正經從試煉入的門,不知道這其中有些什麽規矩。
有些事,沒有規矩也就罷了,既然有規矩,咱就先按規矩來。
上次門派弟子比試,五個外門弟子裏趙大山最出彩,其次便是俞青蓮,再之下就是樂寒蟬和江名。當時還有個叫王虎頭的,不過他明顯是來湊數的,不算。
趙大山和俞青蓮就不提了,樂寒蟬的劍法有些根基,為人也知道變通,隻是他入門沒滿三年,所以門裏還要考察一下品性。
陳小山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本來他找樂寒蟬和江名都可以,隻是恰巧江名不在。
飛舟上。
金謹言扒著窗戶向外看稀奇,大灰扒在他頭上一起看,不時還咕咕兩聲。
陳小山幫他修剪了一頭短碎發,所以大灰站得很穩當。
樂寒蟬把茶杯圈在雙手裏來回搓動。
他今年二十二歲,身材高大,僅比陳小山低了一個頭,五官頗為硬朗,但是此時顯得低眉順眼,明顯有些拘謹。
陳小山沒話找話:“樂師弟,你現在是什麽修為?”
“陳師兄,我現在已經有十條靈脈了。”樂寒蟬放下茶杯,拱手道。
陳小山說道:“你不用這般拘謹。”
他知道樂寒蟬說十條靈脈,指的是體內已經有了十條靈脈的虛影。
大多數人的靈脈都是一條條開出來的,陳小山能一下子把十二條靈脈開滿,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大機緣。
“師兄,我們現在是去哪裏?”樂寒蟬見陳小山說話客氣,便主動挑了個話頭。
他比陳小山年長不少,還要口稱師兄,必然有些放不開。
其實這無關年紀大小,修道一事,本就達者為先。
陳小山在內門弟子中年紀最小,但,名頭卻最響。
門派比試中,他打贏了內門大師兄萬飛羽。
即便是劍術高明的何菀蓁,先後和陳小山切磋數次,也沒贏過。
最近又在傳陳小山一挑三,以一人之力戰勝了三個北邙山弟子聯手。
無論真相如何,小山無敵的印象已經在很多弟子心裏紮了根。
陳小山自然不知道這些,此時他聽樂寒蟬問起去哪,便說:“咱先去接二黑。”
樂寒蟬點點頭,沒再多問。
陳小山找到二黑的時候,二黑正在追一隻豬獾。
豬獾被它追得走投無路,倒在地上不肯起來。
二黑也不吃它,用兩隻爪子來回敲打豬獾的腦袋,豬獾實在受不了,便又跳起來繼續逃命。二黑張著大嘴追得很歡樂。
一點白光掠過,地上的二黑和豬獾都不見了蹤影。
譙明山離楠樺山約莫三百裏,是一座隻有幾百丈的山峰。峰頭不算高,但是卻險峻異常,山中偶爾還會有猛獸出沒。
故此,從山腳至峰頂隻開鑿了一條山路出來,避免那些想來拜師的弟子誤入歧途。
陳小山在山腳降下飛舟。
小路狹窄崎嶇,三人一狼一鳥,先後走在這條求道之路上。
主要是陳小山一時心血來潮,想親自走一走。
樂寒蟬幾年前曾經走過,當下便走在前麵。
陳小山和二黑緊隨其後。
金謹言頭頂著大灰,走在最後麵。
大灰不飛不跳,趴在頭頂上睡覺,有時睡著了一個趔趄,就把他的頭皮扯得很痛。
他沒小顧道人的本事,根本拿不下來。
小顧道人是怕弄壞了徒弟的靈獸,不敢用力。金謹言是用力也扯不下來。
陳小山看他齜牙咧嘴,想把大灰收進木牌,金謹言卻不樂意。
他說:小師叔,木牌那麽小,大灰在裏麵轉不開身,得有多難受呀。
陳小山一笑,便算罷了。
樂寒蟬邊走邊繼續說五元觀的事,“師兄,五元觀建在山頂,觀中的執事姓鄭。”
陳小山點點頭,他看到二黑被一隻野兔引走,便問道:“這山裏的猛獸厲害嗎?”
“都是些虎狼鬣狗之類的,像醒獅穀那種犬熊基本沒有。”
“嗯。”
聽樂寒蟬這麽說,陳小山便沒再去管二黑了。
他要在這裏起碼呆上六個月,不可能把二黑天天關起來。
二人都有修為在身,金謹言的修為差了一些。
好在山不高,三人兩炷香時分就到了山腰,前方十數步矗立著一座陳舊的道觀。
還沒走近,陳小山便微微皺眉。
拳勁的破空之聲從道觀內傳了出來。
大嶽人人會武,並不是奇事,但此時相鬥的雙方竟似完全以性命相博。
樂寒蟬當先推門而入。
觀內的空地上有兩人相鬥正酣,砰砰的悶響接連不斷,地上的砂石早被氣勁刮得一空。
這二人一位是尋常武者,豹頭環眼,身形高大,所發出的拳勁幾能抵得上尋常弟子打出的二重的法力。
另一位是個麵相有些陰柔的少年,看他所用的拳法有幾分楠鴻的路子。
兩人周圍站著十數個武者。
陳小山帶著金謹言,跟在樂寒蟬後麵走進觀內。
他個子高大,隔著圍觀的人群一眼就看清了打鬥的二人,心裏有了數,又順便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座道觀明顯有年頭了,牆上到處有粉漆剝落,房簷上的琉璃瓦好些都用泥瓦片代替,窗上的糊紙發黃,牆根陰涼處長滿了青苔。
道觀的兩旁零零散散的分布著十幾間簡陋的屋舍,看來是給這些武人住的。
陳小山看回場上,他見這二人打得熱鬧,便衝樂寒蟬使了一個眼色。
樂寒蟬‘咳’了一聲,向場中喝問道:“鄭師弟,可要幫手?”
被喚做鄭師弟的少年聞言一振。
他剛才一直被對方壓著打,要不是仗著父親傳授的幾招楠鴻拳法,隻怕早已撐不下來。
現下見到來了幫手,便想跳出戰圈,手上出招緩了一緩。
哪知和他放對之人是個有經驗的。
那漢子抓到這絲空隙,左拳虛晃,右手從腰間‘刷’地扯出一條軟鞭,再將鞭子一抖,軟鞭‘呲溜’一下彈直,裹挾著風雨之聲,雷霆之勢,奔著少年麵門甩了過去。
樂寒蟬一個閃身,欺進場內,將少年反手扔出圈外,另一手扯住鞭梢,和這人較起勁來。
鄭姓少年正落在陳小山身邊,他狠狠說道:“樂師兄,你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小爺包收屍!”
那漢子罵道:“早知道楠鴻都是如你這般鳥貨,老子絕對不來!”
少年麵色一厲,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枚符籙,就要彈出去。
不成想手臂忽然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半分都動彈不得。
鄭姓少年一抬頭,見到抓住自己的也是一個少年,但是比自己高了兩個頭,身強體壯,虎目含威,斜背一把大劍,心下莫名的有些忌憚。
他咕嚕一聲,把罵人的話咽下去了。
陳小山鬆開他手臂,沉聲道:“站好,別亂動。”
鄭姓少年眼珠一轉,改口道:“這位老兄你不知道,此人自恃武功高強,蠻橫無禮,我不得不給他一個教訓。”
“是嗎?不急,不妨聽聽大家怎麽說。”
陳小山嗬嗬一笑。他這句話裏夾雜了一絲真氣,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此時場中也分出了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