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195，且空且破且由他
眼前的人像身高八尺有餘，濃眉大眼，右手握住劍柄，將塵光劍扛在肩上，左手搓著下巴，穿一襲藍色長袍，足蹬一雙黑色厚底方頭皂靴，腰間係了一塊木牌，一臉得意。
陳小山叨咕出聲：張道晟，算你倒黴。
他在屍傀界的時候碰到了天師府弟子越舸，對越舸的印象很差，今天就把這賬算到了張道晟頭上，不然他不會上手就出大招。
當然，這也有他剛剛打贏刑靖海，勢頭正猛，有些收不住手的原因。
陳小山心中早已盤算好，六層戰星鬥，七層挑天師，八層勝天虞劍派。隻因他本身是劍修，自然對劍修會高看一眼。
今天的兩場戰鬥，尤其是後一場勝得輕易，反而讓陳小山冷靜下來，這也是他決定在七層先占一席之地的緣由。
‘張道晟明顯有後手沒用出，我看他出去時候臉上忿忿，明日必來挑戰。’
‘我就先把你打服，借此磨練根本。’
‘我如今才穩固八條靈脈，直接上第八層，不說能不能勝，太出挑也不好。’
他正在盤算，那位老者又把他從這裏拉了出去。
老者讚道：“娃娃確實不錯。”
陳小山對自己被拉來拉去有些不滿，但是麵上不顯，謝過老者後問道：“敢問前輩出自三大派中哪一派？”
“老夫是太玄的藏名。”
“我早聽聞太玄是頂尖的三大派之一，隻是我今天確實有些疲累，隻能改日再來請教了，前輩能否先把我送回去？”
他今天連戰兩場，再加上心裏有些不爽，想回去歇息一陣。
藏名揮了揮袍袖，把陳小山送出了長風閣。
陳小山回到自己住處後又遊了會水，直接在臥榻上睡著了。
第二天天光大亮，他被門外的叫聲喊醒。
“公子起來了嗎？鶯歌前來送飯食了。”
陳小山一骨碌坐了起來，對著掛在牆上的銅鏡整理了一下，出去開門。
門外仍然是鶯歌和燕語兩位姑娘。
陳小山將二人讓進房中，帶到東屋用飯處。
他坐下後，正想去拿食盒，忽然感到自己被人打量，抬頭正看到二位姑娘有些躲閃的目光。
陳小山奇道：“兩位姑娘，我知道我很帥，可是也架不住你們這樣打量啊。”
兩位姑娘同時紅著臉笑了出來。
鶯歌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從未見過像公子這般人物。”
燕語點了點頭，這次她沒有提前離去整理房間。
陳小山邊吃邊問：“哪般人物？”
“我見過的大派的弟子，凡是有些本事的，有哪個不傲？碰到這樣的人，我一向避之不及。”
陳小山一咧嘴：“這話我愛聽。”
傲氣是藏在自己心底的，對誰都傲，那是傻子。
燕語接口道：“公子看起來高大勇武，卻不讓人心生畏懼，反而覺得親近。”
陳小山一呲牙：“你倆今天是專門過來讓我開心的嗎？”
他心下暗道，讓兩個漂亮姑娘生出畏懼之心，那得是多傻的男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鶯歌笑道：“咱家這樣與公子說話，公子不怪罪便好。我先前來的路上還說，公子看著不像那種規矩多的，燕語這妮子還不信。”
燕語瞄了陳小山一眼，見他正在喝水，便伸手去擰鶯歌的臉。
鶯歌叫著躲了開去。
陳小山用過飯後，拿出兩枚靈石說：“你倆一人一枚。”
二女對視一眼，伸手接過，同時說道：“謝謝公子。”
陳小山點了點頭，出了東屋，走到門口時說道：“我這段時日都不回來，你們不必天天過來送飯食了。”
他走後，鶯歌說道：“陳公子性子真好，我們那般玩笑他都不見怪。”
燕語將手中靈石拋了一下，嗤了一聲，說道：“我還以為說兩句好話他能大方一點。”她搖了搖頭，轉去後麵收拾房間了。
陳小山直接來到了長風閣，閣前依然有人，看上去比昨天夜裏的多了很多。
他本想自己一層一層走上去，順便看看閣內到底風景如何，結果才到閣前，又被一股法力拉入閣內。
陳小山上前和藏名見禮後說道：“前輩，下次能不能讓我自己走上來？”
藏名笑道：“你要是真能自己上來，也算你有本事。”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問道：“那麽多人都等在那，前輩為什麽把我一個人卷來卷去？”
藏名說道：“你這娃娃問題可真多，你是擂主，今天又想在此處修煉，我不卷你卷誰？”
陳小山無言以對，他確實打算在此地修煉。
五千靈石的住處雖然舒適，但對磨練自己的劍心劍意卻沒有什麽好處，而在此處打坐，能時刻保持警醒，逼迫自己往前走，不然很快就被人拉下去。
他躬身施禮：“還請前輩把我送入第七層。”
藏名點頭，打出一股法力。
陳小山落到實處後就地盤坐，要在這裏試演劍絨生。
前文說過，從劍芒到羽化共有五個招式：劍翮立，劍絨生，劍毫馳，劍纖翳，劍羽長。
以陳小山目前的根骨和修為，想要打出劍羽，至少也得到十條靈脈全部穩固。
這也是他資質超群的結果，如果像葉景天那般的根骨，非得要十二條靈脈全開才行。
而除去最後一招劍芒完全化羽，其它四招現在就能用出來。
陳小山從不貪多，一向穩打穩紮，不會因為自己能用就一下子全部學完。
他經過昨天的兩戰後，對劍翮立有了更深的體悟。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準備後，這才要試演劍絨生。
陳小山在心下默念劍經，仍是四句：
朱樓金鎖碧煙斜，翻雲覆雨誰人家。
斷水碎山應有夢，且空且破且由他。
劍經前兩句，朱樓和金鎖都各有所指，指的是體內的竅穴和經脈，而碧煙，說的正是玄氣。翻雲覆雨講的是玄氣的行氣方式。
誰人家，也有考量之意：誰人能悟透，誰人便能翻雲覆雨。
至於後兩句，就是開天金章五字訣的運用以及打出的時機，更多講的是一種意境。
陳小山默運鴻冥白氣，先走魚際，解溪和陰陵三處竅穴，再經小海，跨陽池，沿手太陽小腸經，到達右手小指的少澤。
白氣到達少澤時顏色白得耀眼，即便陳小山隻是內視，也覺得刺目。
他按照歌訣所示，依次將碎，空，破三字訣打入，之後將小指一彈。
耳邊啪的一聲輕響，如同氣泡破碎的聲音，陳小山的眼前出現了一朵白色的絨毛。
這朵絨毛渾似毫無重量，才一出現，就被他行功的氣流牽引，往身上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