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285，蟲和瓜

  陳小山聞言一笑：“你倒真是個做賬房的性子，這錢就從收上來的管理費裏麵拿。”


  蘇起陪笑道：“大人英明。”


  陳小山點了點頭，心說，我才不自己掏錢，活是替三大派幹的，他們不掏誰掏？

  兩人又聊了幾句，蟲聞達來了。


  這二愣子上來就說：“穀裏說給師弟打九折，我不同意，最後給師弟要了個八折價。”


  陳小山抱拳謝過，讓蘇起給內務司的石厚德打了枚飛符。石厚德是之前見過的十位散修之一，原本是天虞劍派外事閣的舊人，剛被定為內務司司長。


  這時蟲聞達拿出三個黑色盒子，擺在桌上全部打開，露出了裏麵的三種靈蟲，然後指著第一個盒子裏的黑色螞蟻說：“這是寬節箭蟻，三階靈蟲，耐熱耐寒，能迅速察覺法力異常的源頭，並能自行修補。”


  陳小山見這隻螞蟻指節長短，腹部泛著琉璃色澤，顎齒長大如劍，在盒子裏跳躍翻滾，一刻也不安靜，看上去威猛異常，不由先讚了句好，才隨口問了句：“蟲兄，靈蟲的品階是如何劃分的？”


  蟲聞達略顯不悅，皺眉道：“我還以為你剛才是真心誇讚，沒想到你連這都不懂，靈蟲共有九階，三階的就相當於普通長河境弟子了。”


  陳小山也不和他計較，問：“它能補幾階的陣法？”


  “二階。”蟲聞達說著取出一隻陣盤，打入法力。隻聽陣盤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隨即就化成了一隻碗口大小的清光罩子，扣在了桌麵上。他又伸出黑瘦的手指在罩子上點了下，罩子上就多了一個小窟窿，之後使了個手訣將箭蟻從盒子裏放出。


  這隻靈蟲在桌子上跳了幾下，長長的觸角開始有規律的顫動起來，接著它就一下跳到了清光罩子上，很快就爬到了窟窿邊緣，上下顎不停咬合，小窟窿肉眼可見的逐漸被某種白色的物事填平。


  陳小山不由連連稱奇。


  懸淵的陣法大大小小總計數十套。最厲害的自然是四階的太乙天遁大陣，其中含有一道太乙青雷，等閑金丹境高人也要束手。


  另外還有兩套四階法陣，都屬於輔助型，一在長風閣下麵的倒懸山上，一在長風五，剩下的大多都是二階陣法。


  這些二階陣法多數都能在外事閣內操控，但是因為設置在懸淵各處，需要派人定時維護。維護陣法需要一些基本常識，並不是人人都能操作，現在人手緊缺，萬獸穀的提議倒也妥當。


  陳小山細問了價錢後在心裏估算一年開銷，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知道是石厚德到了，便直接打出法力把門打開。


  石厚德徑直走上前，對陳小山躬身行禮：“拜見大人。”他有些老相，三十來歲的年紀五十歲的相貌，皺紋頗多。


  “你是內務司的頭領，萬獸穀過來商談陣法維護，你先聽聽。”陳小山簡單講明緣由。


  石厚德恭聲應喏，站在一旁。


  蟲聞達打量了石厚德一眼，之後忽然一笑：“師弟這裏真是人才濟濟。我方才說的價錢是按月收取的，一個月一結算。”


  陳小山見這蟲子笑得古怪，也不好多問，按住不表。剛才粗粗算了一下，蟲聞達開的價錢比單獨請人要劃算不少，內務司完全可以把這部分人手省下來安排別的事。想到這裏，看了一眼緊皺眉頭的石厚德。


  石厚德一躬身：“大人，靈蟲培育之法一般人很難盡快上手，我見這三種靈蟲品階不低，想來也是不好飼弄。咱們現在人手還沒找齊，這.……”


  陳小山還沒答話，蟲聞達啐了一口，挑著蟲眉斥道：“你不懂不要亂說，不說飼弄得好壞，你能養得起？把你這老苦瓜賣了都抵不上這幾盒寶貝。”又轉頭對陳小山說：“靈蟲我們養，師弟用的時候找人來通知一下就成。”


  陳小山聽他把石厚德叫做‘老苦瓜’頓感好笑，咳了一聲說：“蟲兄考慮周全，就按你說的辦，稍後我再安排人上門先學一些基本的常識。”


  蟲聞達痛快應下。想必萬獸穀正是看到陳小山剛上任人手不足，所以才找上門來毛遂自薦，而北邙山也是一般想法，隻不過被萬獸穀搶了先。


  蟲聞達又將另外兩種靈蟲介紹一番，之後一抱拳：“我這就回去讓穀裏做文書，做好後就送過來。”


  “麻煩蟲兄了。”陳小山客氣了一句。


  蟲聞達搖搖頭：“沒啥麻煩的，你這裏連口茶水也沒有，日子確實不太好過，我回去看看能不能讓他們多搭一種蟲子。”


  陳小山笑著謝過。


  等他走了後蘇起問道：“大人準備用他們的人？”


  “隻是修補陣法無妨。”陳小山又對石厚德說：“內務司的事物繁雜，需要盡快上手，你馬上安排人去靈獸閣熟識靈蟲習性，再把人手補齊。”


  “內務司現下隻有十二個人，大人想按多少名額配置？”


  “先一百吧，但是不能都在這裏辦公。你去和張鳴商量，把長風一劃成十個區域，每個區域暫時分駐十人。”


  “是。”石厚德躬身退出。他心說，我記得以前租賃司有個苦瓜臉也叫張鳴，不知道這個張頭領和以前那位有沒有什麽關係，轉而想到自己剛來就受了重用，腳步便輕快了幾分，連臉上的皺紋也展開了許多。


  他在外麵的長廊上和北邙山的茅大可擦身而過。


  茅大可見這位一身灰袍，瘦高的身形配一張瘦長的臉，再加上臉上滿是皺紋，很像在春風裏搖晃的一隻苦瓜，不禁感慨這裏人才濟濟。


  陳小山見茅大可進來，拱手見禮：“茅理事坐。”


  茅大可還禮後落座。


  陳小山先讓蘇起給守衛司頭領丁武勇發了枚飛符，這才說：“這裏初建，茶水還沒備好，茅理事請多擔待。”


  茅大可搖頭：“執事才剛剛接手便已經有了這般規模，都說英雄出少年，此話不假。”


  他過來的路上便已經打量了一圈，見到房舍匾額都已經掛好，寫的是楠鴻外事某某司，再看房舍裏寬敞明亮，桌凳齊全，已經開始有人在裏麵幹活了，不由對陳小山大加讚賞。


  要知道，幾千年來，楠鴻派可從來沒有接手過懸淵的管理。


  “理事再把細節說說。”陳小山不願意耽擱時間，開門見山。


  茅大可點點頭，問：“不知執事想讓咱北邙幫忙培訓哪個職司？預計多少人員？”


  “守衛司，先按一百五十人算。”


  其它部門基本都在眼皮子底下，守衛司天天在外麵巡邏衛護，難以時時約束，何況除了章彪帶來的這些舊人，將來新招的散修必須得好好培訓一下才行。


  陳小山對散修的印象實在一般，不久前還見過一個叫韓天佑的，要是真把這樣的人招過來幫忙，肯定越幫越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