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357,憨憨
陳小山多喝了幾口茶水,渾身舒暢至極。喬戥烈低頭沉吟了一番,遞過來一團種子符籙。
陳小山嘿嘿一笑,直接收下,探查之後知道這道秘法名為《招搖十一星元鍛體訣》,之前自己對天上星宿並不了解,但是有這團種子符籙在,也借此知道了一些。
招搖以及其它十個總計十一顆星官共同組成氐宿,屬於青龍七宿中的第三宿,對修複肌體醫治暗傷方麵有無窮的妙用。
正在揣摩這道秘法,隻見喬戥烈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麵飛速掠過的流雲,悠悠說道:“道門九祖,魔門五帝,七大散仙,個個都是證了長生的前輩高人,我星宿宮的星帝便是五帝之一。”
陳小山見他眼神發亮,顯然是無限神往,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自家的強盜師父。師父修道幾百年,如他所說現在破境艱難,可即便這樣也未曾熄了道心,要和自己一起去尋找破境之機。
又想到散修如藍小蝶,雖然其行為讓人不齒,但是她為了能在道途上多走一步,最在乎容貌的她卻仍舊選了道途,這份求道之心可是實打實的。
還有在鹹秦遺村碰到的散修田常衡,為了得到正式傳授不惜伏低做小,甚至連當初閉關時碰到的那個鬼娘子都想方設法要結成一枚鬼丹。
如此種種,陳小山心下頓時起了感慨:這世上的俊傑何其多,可是有名有姓證了長生的也就喬戥烈剛才提的這幾位,可見長生之路何其艱難,光憑一顆堅定的道心尚且無法保證能走到最後,遑論道心不定,耐不住寂寞?
當下起身在星舟裏走了兩步,昂首作詩曰:
長生之途多險灘,翻過小山見大山。
而今踏上不悔路,哪堪人間做等閑。
又曰:
多情共我一夕暖,明朝酒冷白骨寒。
不如雙雙證道日,再覽神州萬界天。
隨著最後一個‘天’字落地,陳小山扯出塵光劍遁出星舟,借著魔宮之力在三千丈高下的流雲中耍起劍來。
他身周的雲氣很快被排至一空,天上地下此刻隻有一個陳小山。
刻半之後,陳小山扛劍遠眺,罡風撲在臉上,神誌登時為之一清,又加上體內暗傷彌合,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通泰自在,不禁開懷大笑,聲動四野。
喬戥烈也朗笑一聲,化作一點星光落在陳小山身畔,說:“我道是老弟為啥不高興,原來是為了紅顏。和哥哥說說,弟妹是哪家的?”又叨咕道:“我得給弟妹準備一份見麵禮。”
“滾你的吧。”陳小山笑罵一句,飛回星舟。
喬戥烈嘿了一聲,跟進星舟的時候還在追問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陳小山覺得他很煩,又不好直說,便隨口找了個話頭:“方才聽你提到星帝,不知道他證道用的是不是神鐵。”
喬戥烈搖頭一歎:“星宿宮立派至今雖已近萬年,然周天星宿廣袤無垠,單單一個四象二十八宿便讓無數魔門子弟同時得了妙處。星帝是奇才,他不僅精通門中所有秘法,更獨辟蹊徑推衍出八十八個星座,創出四盤棋局,使得星宿宮弟子又多了數條證道之路。”
陳小山雖然不知道何謂星座何謂棋局,此時仍舊拱了拱手,心下佩服不已,自己還在求道之路上攀登,人家能隨手指出一條證道之路來。
喬戥烈神色一正,說道:“神鐵之事乃我師以獨門秘術推衍出來,卻因為一時鬥氣被舊友套了話出去,咱們多半會和我這位不爭氣的師伯碰上,他修煉的正是星帝獨創的棋局法門。此法向來一師一徒,我所知不多,故此方才慚愧,此行或有凶險,怕老弟跟著吃虧。”
陳小山搖搖頭:“這世上豈有不能共苦隻能同甘的朋友?”
喬戥烈立時眼神一變,接著嘿嘿的笑了。
“別傻笑了,說說神鐵。”
喬戥烈一抱拳:“遵命。”
陳小山見他一副賴皮賴臉的模樣,懶得計較,故此也不搭話,閉目打坐。
喬戥烈自覺無趣,咳了一聲:“兄弟可知天上孕育一顆星辰往往需要無數年?”
陳小山哪裏知道這些,故此隻搖了搖頭。
“有些星辰得了些造化,出世之時會帶來一絲先天混沌元氣,其後又經過無數年的積累直至化為一頭星獸。此物大凶,屬於逆天之物,故生出之時便要遭受天譴,然星海茫茫星獸何其之多,總會有些落網之魚,這些星獸無一不是我輩難以匹敵之物。”
陳小山嗯了一聲,表示明白。連天譴都能躲過去,自然是不凡之輩。
“長風大陸人傑地靈,又有三派鎮守,星獸即便在天譴中逃脫,也訣計在這裏討不到好。兄弟你看。”喬戥烈取出一塊指甲大小凹凸不平的碎石,棱角處不時有星光閃爍。他將石子置於空中,再曲指一彈。
石子輕震,漾出了一圈星輝,整艘星舟頓時如同行進在星海之間。
陳小山眼前所見,到處是星辰之海,璀璨斑斕如夢似幻,正待細問,聽喬戥烈說道:“此物乃星獸體內所育,名為星核,本是我無意間所得,應該是逃到這裏的星獸被哪位高人擊殺所留,我師正是見了此物才斷定神鐵與我有緣。所謂神鐵,其實就是星核。我的這顆孕育時間不長,最多不過萬年。”
“你咋知道萬年?”陳小山好奇。
“門中魔典所記,一圈星輝便是一萬年,兩圈星輝需要累積五萬年。我們這次所尋之物至少有六圈星輝,也就是將近百萬年的積累。”
陳小山心下打了個突,百萬年的星獸聽上去就很厲害,又想到這樣也能被誰擊殺,可見這世上高人太多了。
喬戥烈繼續說道:“此物對我門中弟子妙處甚多就不再細說了,平常所見的星核還不如我手裏這顆,想當初我拿出此物時讓門中許多人眼紅不已。”
“你得了此物不好好藏著,拿出來作甚?”陳小山問。
喬戥烈臉一紅,咳了一嗓子:“我師因為斷了道途被人瞧不起,我也是一時出於氣憤和幾十位同門賭鬥了一場。”說到這裏一嗤,臉上隱有得色,“我就是不靠這顆星核,那幫不中用的家夥也沒一個能打贏我。”
陳小山誠心實意的說:“兄弟,你還真是個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