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455，三策

  陳小山三兩下刮完胡子，順手將胡茬絞碎成元氣，之後敲了敲茶杯。向九泉三番兩次向自己透露北邙山隱秘，明顯有所求，不然何故對一個晚輩如此？再加上又是賠錢又是趕來救場，就算再怎麽惜才也不至於。


  向九泉主動將茶水添上，笑道：“小友現在看上去可真精神。”說著揮動袍袖打出一股法力，將這裏籠罩後才又說：“此界輪回不全以致鬼道難興，黃泉祖師本有意將之重建，正巧玄冥也有此意。”


  陳小山見這老道輕描淡寫間至少將二十裏範圍盡數籠罩，心下不由佩服。自己現在正是在接天嶺外二十裏的地界，本來在關注那邊的動靜，此時竟然完全沒有絲毫感應，又猛然聽到這等秘聞，於是給這老頭添了半杯茶水。


  向九泉拱了拱手，繼續說：“可惜要重建輪回豈是易事？黃泉祖師再如何神通廣大，也隻精於黃泉一道，於其它道法不甚了了。”


  “其它是指？”陳小山好奇。


  “想必小友知道都天六策？”


  陳小山搖了搖頭。


  向九泉哈的一聲鬼笑，明顯不信，不過還是說道：“黃泉祖師以一道黃泉策換了一道閻魔策，而這道閻魔策原本叫做閻魔羅書，並非出自玄冥，其中的內情我就不知道了，恰巧白骨神魔又精通玄冥策，還有另外一道不是出自玄冥卻也不是我們北邙.……”說完有些坐立不安，探頭探腦。


  陳小山本來還想尊重前輩，可是實在見不得他這般鬼祟，忍不住斥道：“這地方就你我二人，我的修為照你差那麽多都不怕，你這老頭沒完沒了的擔心個甚？”


  “沒大沒小。”向九泉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合老道脾氣，比我不頂事的徒弟強了太多。”


  他閉目沉吟了一會兒，才又小聲說：“這位大人的名號不便提起，隻能說三大人和這位關聯甚深。當初它主動找上北邙，賴在我這裏不走。師兄有些推算的本事，大概能猜出它的來路，但是不肯對我言明，隻讓全派上下喊它為三大人。我想大概是因為師兄老大，我老二，所以它排老三。”


  陳小山見向九泉有些跑題，咳了一聲。


  向九泉老臉一紅，接著說：“老夫先前聽說你習練玄冥功法，當時還有些不以為意，這法術豈是人人能練的？可是自打丘茂良事發，三大人便趕著老夫來了這裏。”


  說著又看了看左右：“它不知道從哪裏得知寒骨金欠了小友錢財，於是可苦了老道，稍有不從便是一頓抓撓。這傷不碰就癢一碰就痛，老夫都被抓掉了幾層皮，這他娘的哪是三大人，純粹是二大爺。”


  陳小山不由笑出聲了，本來有些不耐煩現在也沒了。


  向九泉也陪著幹笑一聲：“本來我沒把此事和小友聯係在一起，畢竟重建輪回是祖師那一輩的事，祖師那般神通廣大都沒能成功，老夫也不會立下這麽大的誌向，可是看三大人對小友如此謹慎，老夫這才起了些心思。”


  陳小山心說，終於說到正題了。


  隻聽向九泉又說：“小友知道，北邙山一脈的修行盡在僵屍和鬼靈兩道，但是幾千年流傳下來，別說閻魔策，就連祖師所留的黃泉策也丟了不少，所以我徒弟當初選的是馭僵道，而不是老夫所學的鬼靈道。”頓了一下，“老夫也隻是猜測，可能鬼道大興的關鍵要落在小友這裏。”


  陳小山立即搖了搖頭：“前輩不要胡說，我陳小山今年不過二十來歲，能有多少見識？如你所講，重建輪回是你們祖師那一輩高人要做的事，假如你剛才說的是真話，那鬼道大興自然是你這一輩的人去管，我一向有自知之明。”


  向九泉聞言把一雙大黑眼兒盯了過來，看樣子有些啞然。


  陳小山連忙說：“前輩喝茶，如果我恰好有什麽地方能幫得上忙自然會搭把手，但是不要對我抱太大期望。”


  又是黃泉夫人，又是二大爺，這種事情聽著就頭疼，陳小山絕不想摻和。


  向九泉咳了一聲，端起茶杯卻發現裏麵的水喝完了。他放下杯子悠悠說道：“當初老夫從長河破四海整整用去了五年，前兩年幾乎無日無夜的修煉卻收效甚微，後經師父提醒，說許多時候未必是功夫不到，而是火候不足。”


  陳小山知道他的用意還是想勸服自己，但是他說的這些等於是傳授經驗，於是為他添了杯茶水算作答謝。


  向九泉喝了一口說道：“後來的三年裏老夫做了許多事情，有快意恩仇之事，有為官造福百姓之舉，甚至還曾去一家大戶做過雜役，再後來某一日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孩買到他喜歡吃的芝麻餅時順利破了境。”


  陳小山從不知道這些曲折，小顧道人當初擔心自己破四海會有礙難，但是道人如何破境卻並未細說。依師父放養的性子，估計是覺得每個人的道路都不同，所以讓自己去摸索。


  又聽向九泉說：“小友所說沒錯，即便老夫也從來沒想過什麽鬼道大興，這是師兄應該操心的，他是北邙山掌教而老夫不是。我隻想一窺鬼道聖法，補全所修的閻魔策。”


  陳小山就算想接茬也不知從何接起，隻能喝了口茶水。方才這老頭說鬼道大興的關鍵落在自己手裏，然後呢？自己去哪裏找這關鍵？找到了就一定能破境？那如果找不到呢？這老頭可沒說。


  何況，他說的可信嗎？憑什麽關鍵就一定在自己手裏？如果隻因為有白骨魔宮未免胡扯。不用細想，玄冥派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練習玄冥策，為什麽這關鍵不在正宗玄冥弟子身上，反而要找一個外派子弟？

  星舟內靜默一陣後，向九泉不再提這個話頭，說起了黃泉大陣。


  原來此陣總共是四位大能所設，包括黃泉夫人，白骨神魔，以及當時修煉閻魔策的另一位，還有那個不便提起名字的高人。這四位在大瀛洲不止設下了這一處陣法，同樣的陣法至少還有百八十處，可惜後來因為輪回重建失敗，於是全部棄用。


  大陣失敗後，黃泉夫人心裏不爽，又正好碰到女魃天女，兩人大戰一場後化敵為友，共同留下了北邙山一脈。


  陰山山脈當年死掉太多生靈，故此幾千年來北邙山偶爾會派人修補陣法，以鎮壓陰氣。修補陣法的時間間隔不短，大概在八百年左右，九傑出現時間不長，下一次修補還未到時候，所以北邙山的確並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