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決戰之前
雪山上，太陽還沒有升起，陰冷的風時不時吹來仿佛要把人抽筋剝骨，一個潔白的身影站在山巔之上一次次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了。
“專心……專心……”榭寂笙合起眼睛喃喃自語道，但每每想要靜下心來總會有無窮無盡的邪念勇氣，因為這，榭寂笙再一次脫光了衣服站在山巔之上揮舞木棒。
“不甘心！區區人類……”
“洛斯身上的味道好香……墨妃的身體好軟……”
“讓矮人們跪拜！”
“要對幫助自己的人心懷感激……”
無窮無盡的雜念襲來，榭寂笙緩緩睜開雙眼，卻仿佛並未排斥這些情感，反複思量其中的利弊，感受來自於心中以前從未正視過的邪念，自己本來就是因為沒有這些邪念所以才無所事事，連生存的目的都沒有。
“善念……邪念，皆是因我而來，都是我的一部分”榭寂笙深深吐出一口氣，手中木棒猛然揮出。
“哢嚓……”木棒突然斷裂，但這一次斷裂的位置不再是兩手之間，而是位於左手上方右手的掌心處，力量的傳輸開始變化。
扔掉木棍，再次從掌心生長出一根，榭寂笙再一次合起雙眼苦思冥想，這一次，榭寂笙回到了當初還是一顆小小的榭寄生時候，看不見聽不著，渾渾噩噩的依靠本能尋找一棵又一棵果樹。
“寄生就是我的生存方式……此外再無其他”腦海中傑洛克和神母的斥責傳來，大罵自己是肮髒的魔物，是可憐的寄生蟲，榭寂笙心中突然沒了怒氣，猛然睜開雙眼，雙手再次用力一揮。
“呲……”木棒頂端突然斷裂，這一次斷裂的位置距離上一次間隔很遠，榭寂笙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終於是如臂使指，真正接受了這具身體的時候，榭寂笙才感覺到體內洶湧蓬勃的生命能量。
“我可以是魔物，我也可以是寄生蟲，誰人規定這兩者必然肮髒，無羞無愧，僅僅是為了活者，盡自己可能不去傷害其他生物，我就是我……”
“嗡……”榭寂笙渾身一震，身上結起的冰渣和積雪猛然爆開，榭寂笙挺直了腰身抬頭望去，太陽終於從萬朝山脈升起，仿佛一顆通紅的大球終於爬上了山頂開始跳動，為這世間提供血液。
“你悟了？”身後，雪奴慢慢走了出來，每每太陽升起，便是他禱告的時候。
“沒有，隻是突然接受了自己，我終於發現，一直以來鞭策著我的不是別人，而是我自己，自卑，自愛，這兩種思緒一直桎梏著我”
“那你決定怎麽做？”
“打破桎梏！既然自卑自愛便是我自己本身的生存方式，我也不打算去更改，容納自己！”
“哈哈哈哈”雪奴放聲大笑看向榭寂笙又搖了搖頭。
“在雪山上的苦行千千萬萬，人在世間的苦行唯有一種，你真要執意如此？放聲歡笑，肆意流淚，不為世間所桎梏，正如所有生命的苦行一般，這是最痛苦的苦行！”
“哈哈哈”榭寂笙突然淺笑兩聲，隨後嘴角終於放開，兩人對視一眼終於開懷大笑，這是榭寂笙自打誕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快樂，不知是否是身為人的快樂，但這確確實實是屬於榭寂笙自己的快樂。
“把任性說的這麽深奧？我也任性，我是不是也學會了？”洛斯起身一邊穿起衣服一邊走出小屋說道，看著榭寂笙終於開懷大笑心中竊喜，他終於像個人類了。
“洛斯小姐早已在生死之間徘徊許久，若不信？一箭便知”雪奴淺笑說道。
洛斯拔弓搭箭，在四處尋找可以瞄準的東西，但四下除了一些碎木和三人以外再無其他，心中突然心血來潮，短弓比向空中，冰晶箭矢離弦而去。
“嗖……”輕巧得仿若無聲的箭矢突然消失在眼前，榭寂笙抬頭看去，不一會兒便低下頭來對著洛斯翻了個白眼。
“噔……”冰晶箭矢穩穩當當的被握住，榭寂笙抬起一隻手舉向頭頂，正抓著那隻掉落下來的箭矢，距離自己的頭頂隻有半指之遙。
“嘿嘿……這不沒得射嘛”洛斯衝著榭寂笙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身後的莫妮卡一臉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
“洛斯你別走……走了被窩都涼了”
“老娘是給你暖被窩的？都一個月了還這麽能睡！”
若說這一個月來最沒有進步的那就要數莫妮卡了，本就是土匪頭子的莫妮卡一生放蕩不羈，在這雪山一個月的時間，除了心肺功能大有長進以外，雪奴讓她練得技巧一點也沒聽進去。
幾人看向山下，矮人們的鐵爐開始熔煉金屬，一箱箱弩箭炮彈就地取材被鍛造了出來，原本高大巍峨的冰晶泰坦因為純冰的身體哪怕是在萬朝山脈也無法長時間保存，加上矮人這一個月來每日開鑿，就在今天，泰坦即將碎裂。
“一個月了，援兵呢？”雪奴轉頭看向榭寂笙，榭寂笙閉上眼睛感應著山中四處棲息等待進攻的寄生獸們，突然莞爾一笑。
“快了，我們先去準備吧”
呼來三隻寄生獸，三人翻身騎上獸背，榭寂笙轉頭看向雪奴，哪裏還有什麽人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唯有這間小屋依舊堅挺證明著雪奴曾經的存在，完成了這一個月的任務，雪奴悄悄離開了。
萬朝山脈上，三個身影騎著深綠色的凶獸一路從山坡上衝了下來，這一片山脈腳下的平地就是最完美的戰場，矮人的軍隊對於幾個中階的榭寂笙等人來說一對一絕對不是什麽問題，但三四個低階矮人狂戰士拖住幾人，大軍便會無視掉敵人直接進入萬朝山，這才是最難的。
“我們撐到援軍來就行了吧？”莫妮卡擦拭著雪奴送給自己的一杆長柄斧說道，洛斯背上慢慢一袋冰晶箭頭，身後幾個寄生獸同樣拖著幾項箭矢，以洛斯的話來說就是，現在哪怕是小樹枝也能射進去。
“援軍已經到了，但她們需要一點時間來準備”榭寂笙看著愈來愈近的山腳自信滿滿的說道，無論是弓弩手還是矮人狂戰士盡管來，如果出現五階甚至六階的高手自己也能對付一二，隻要十萬大軍進不了山任務就算完成。
“砰……”一片碎裂的冰晶後麵出現一張矮人兵卒錯愕的臉，反複揉了揉眼睛，伸出凍得龜裂的手摸了摸，反複確認之後，這個矮人深深吸了口氣。
“牆通了！那兩個人類和精靈就在對麵！”
“派出斥候圍繞著山丘進行偵查，正麵架起盾牆以備有軍隊前衝，弓弩手投石車就位！所有隊伍點起取暖的炭火！”矮人王熟練的下達命令仿佛早已在腦內演練多次。
萬朝山的山坡上，一個個俏麗的小腦袋慢慢探了出來，嫩的出水的臉龐，身體四肢微微發綠，手腕上的植物“弩箭”蓄勢待發，無數美麗的女子站滿了山脈頂部。
“為了美麗的我主！”希貝爾和一眾神衛齊聲高喊，響聲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