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三哥,救救他
打表器的車費已經飆升到了兩百多塊。
司機師傅看了後座乘客的衣著,沒帶包,裙子沒有口袋,也沒有帶手機……這怎麽付給他錢呀?
“美女,要不你就在前頭下了?我這還要做生意呢。”司機看她可憐兮兮的,也不想問她要車費了,但不能再繼續給她當免費代步,不然得虧死!
晚晚愣了好幾秒,終於明白司機的意圖,扯下手腕上的手鏈遞給司機:“師傅,這手鏈是鉑金的,那顆鑽石也是真的,我當抵車費好不好?您再送我去個地方。”
司機看了手鏈,誰知道這是真是假哦,歎了口氣,說:“行吧,最後一個地方了啊,去哪兒?”
“一品苑。”
一品苑是頂級豪門傅家三少爺的私宅,這是國內上流圈子公開的秘密。
有人私闖妄圖見三少一麵,這種事每年都會發生好幾例,屢見不鮮。
不過,警衛們還是第一次碰到穿病號服和拖鞋就來見人,還是個光頭!
“該不會是來找少爺賣可憐討錢的吧?”
“管他呢,轟出去就行!”
但是這個少年執拗得很,不聽人勸,警衛問話還不答,雙眼通紅,眼神中帶著急切和恨意,一個勁兒的往裏衝。
“啞巴?聾子?該不會是精神病吧?”
“不聽勸就打出去,這種瘋子放進少爺的宅子,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言晚晚坐在出租車上,忐忑之心愈加明顯,像是某種預兆。
雨已經下大。
嘈雜的雨聲裏,傳來遠處的打罵聲:
“叫你滾呀,這不是你這個瘋子能來的地方!”
“臥槽!你特麽還咬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這種瘋子要是放進莊園汙了少爺的地盤,少爺得弄死我們。”
“這瘋子還挺能扛的啊,打了這麽久還要往裏麵爬,絕對是有病!”
司機師傅被遠處的拳打腳踢給嚇得停住了車,不敢再往前開,“小姑娘,你在這兒下?要不我拉你下山吧?”
司機說完話,看到後座的紅衣女子奪門而出,眼前一閃而過的是她白如紙片的驚慌之臉。
“小睿!”
“住手,你們都住手!”
“小睿,小睿……”
身形單薄的少年匍匐在地上,頭頂是傾盆大雨,將他淋了個透身濕,藍白色的病號服已經完全不成樣子,上麵全是被踹的腳印,額角的傷口流出鮮紅的血痕,爬滿卡白的麵龐。
血被雨水衝淡,又很快冒出來。
即使這樣,他已經執拗的往一品苑大門內爬。
被警衛們踹回來,依舊爬。
晚晚的心像是被撕裂了般的疼,撲到言晨睿的身上,用身體護著他。
警衛們打紅了眼,收不住手腳,也看不清眼前這個穿著紅衣一身狼狽、埋著頭的的女人是誰。
來找瘋子的,多半是瘋子的家人吧?
不好看瘋子,該打!
拳打腳踢落在背上,痛感從皮肉竄入骨頭,連每一根經絡都是痛的。
雨水淋下,濕了妝,遮了眼。
言晨睿感覺到熟悉的聲音和懷抱,終於看到了尋找之人。
她,果然是在一品苑。
果然是嫁給了傅家那個廢物老三!
“姐……”
“小睿別怕,姐姐來了,姐姐來了。”
“姐,你為了我把自己賣了是不是?你為了我……嫁給傅司寒,是不是?那個戒指……是不是?”
“嗯啊!”被打的疼痛讓言晚晚克製不住悶聲。
警衛不停手,言晚晚用身體牢牢的護住言晨睿。
“姐!姐,你別管我,你快讓開!”
言晨睿掙又紮著用雙手護著言晚晚的身體。
腳踩在他的指骨上,傳來鑽心的痛。
傾盆大雨和拳腳融合,全部落在姐弟倆的身上。
——
勞斯萊斯幻影一路飆回一品苑。
薑彥坐在駕駛位,率先看到前麵的狀況,腦子裏隻有兩個字:完了!
傅司寒瞳孔狠狠一縮,被震怒所充斥心肺。
幻影尚未停穩,男人已經衝下車,身體因慣性而一個趔趄,很快他穩住身體往前衝,完全不顧往日矜貴的形象。
薑彥大驚,停好車衝過去,大喊:“都住手!全他媽給我住手!”
警衛們不熟悉言晚晚的聲音,但是熟悉薑彥。
聞言全部停手,一道影子衝過來,怔愣的站在原地,看著地上兩個互相護著地方的身軀,他雙手緊握,手背青筋暴跳,似乎不敢動。
“三少。”警衛們大駭,齊聲問好。
不過幾秒鍾時間,傅司寒也被淋得跟落湯雞似的,濕漉漉的頭發耷拉著,銀灰色的西裝濕潤之後成了深灰色,雨水順著褲管流到地上。
昔日矜貴得一絲不苟的男人,狼狽到極點而不自知。
他眼神緊繃而肅殺,大雨之中,冰冷得有幾分駭人。
薑彥舉來了傘都不敢過去。
“三哥……”晚晚的聲音已經沙啞。她聽到有人叫三少,抬頭看,果然是那個人。
她懷裏的少年已經意識模糊,言晨睿眼前一陣黑一陣白,強撐著他不能暈倒的是不能讓姐姐獨自挨打,不能讓姐姐保護他。
他聽到“三少”二字,用最後的一絲力氣抬眼去看。
看到一張俊美無鑄的冷臉。
這個男人,他之前見過。
“叫私人醫生來!快!”薑彥吩咐。
“小睿!”懷裏少年的暈倒讓言晚晚驚叫失聲。
言晚晚方寸打爛,她趴在地上抓著傅司寒的褲腳,淚水混在雨水裏不停往下趟,聲音哽咽哭腔:“三哥,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是了,能讓言晚晚放棄她的事業和夢想,隻有這個弟弟。
傅司寒之所以會趕回一品苑,就是接到消息說言晨睿得知言晚晚的婚事,從醫院跑出來了。
傅司寒僵硬的身體終於恢複知覺般,蹲下身去把言晚晚抱起來——他剛才看她一身血紅,都不敢碰她,生怕自己的行為不當讓她傷勢加重。
“你救救他……你救救我弟弟……”
言晚晚抱著言晨睿不鬆手,傅司寒想將她抱起來都不行。
她一邊哭一邊求,第一次在他麵前哭得這麽慘這麽狼狽。
“言晚晚!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傅司寒心髒絞痛,低吼。救弟弟,嗬,你心裏隻有弟弟!
“三哥,你求求我弟弟……求你了……”
女人唇瓣都是白的,身體是不健康的滾燙,明明自身難保,還在不停的求他救這個十六歲巨形拖油瓶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