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有眼無珠
趙敏芝的臉色微沉,開口已沒了先前的溫存:「孟小貝,你什麼意思啊?你是我生的,我還能把你當作什麼?我還不是為了你將來在徐家有個好前程,你怎麼就不開竅,別再耽誤時間了,現在就和我回去。」
「你若真的在乎我的前程,早些年幹什麼去了?」孟小貝冷冷地看著她,「我的前程,今後我會自己會負責,不需要依賴別人,請你不要把你的那點心思寄托在我的身上。」
趙敏芝聽完,那個鬱悶,隨即她又笑了,「小貝?當初是我不對,可我也是沒辦法才拋下你,我好不容易才進了徐家,是希望你能過上好日子,小貝,你還年輕,很多事還不懂,不能光憑義氣用事。」
「不管怎樣,你的眼光要定高一點,」趙敏芝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陳燃,「你不會是喜歡這個醫生了吧,他能比得上徐浩寧么?」
趙敏芝鼻子發出一聲冷哼,「孟小貝你給我搞搞清楚了,一個醫生一年才多少錢,是十幾萬還是幾十萬?」
「你知道徐家的家產是多少嗎?上百個億。」
「還有,阿寧自己也開了個公司,一年掙也能掙個幾千萬,」
「你若是嫁進徐家,你就是徐家的女主人,這些可都成了你的了。」
「你腦子進水了才會和一個醫生在這裡浪費時間。」
「光是憑你這長相,什麼樣的人找不……」
趙敏芝那張嘴像一挺機關槍樣的「突突突」一陣掃射,突然的又止住。
因為孟小貝瞪著一雙眼睛,雙目似劍,像是要吞了她。
莫說她並沒有喜歡上陳燃,眼前這個帥哥是不是只鬣狗她都未搞清楚,但是陳燃因為她而受到歧視,這就是她不能容忍的了。
陳燃挺平靜的看向趙敏芝,不失禮貌的開口:「徐太太,我的收入的確不高,但是我很理解孟小姐,你作為她的母親,她想些什麼?她需要什麼?她哪裡不舒服?你知道嗎?」
「據我所知,她剛剛破解了黑客程序幫徐氏集團度過了危機。」
他頓了一下,溫潤一笑:「再怎麼樣,也不至於要去討好他們。」
趙敏芝氣壞了,這個醫生勾搭她女兒,她沒找他算賬,居然還敢頂撞她。
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腦門,剛要發泄出來,但是對上了那雙黑晶色的眸子,她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那雙眼睛,如幽潭一般寒氣逼人,視線所及皆被他的氣場所震懾。
趙敏芝瞬間愣住,好半天才緩過勁來,再看見孟小貝時,冷冷地開口:「你好好考慮一下,錯過了這個村不再有這個店,將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趙敏芝氣急敗壞地離開,開著她的寶馬回了徐家。
徐家今晚是不能去了,好在孟小貝早就在學校辦理了住宿,陳燃送孟小貝回了學校的宿舍。
明天周日,原則上是休息日,陳燃只是提醒她注意查看簡訊,如果有事情的話,他會提前通知她。
孟小貝點頭,轉身進了女生宿舍。
周末住宿的人不多,離家近的學生基本上都回了家,宿舍裡面冷冷清清。
「L,有聽到嗎?」孟小貝戴上藍牙耳機,「幫我查一下明天打球都有哪些人?」
「明天下午北郊的關瀾牧場,」孟小貝報出了具體地點和時間。
L立即開始檢索。
回到空無一人的宿舍,孟小貝將背包放下后,便脫下了衣服進了洗手間,端詳鏡中的自己,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
熱水衝下,白霧中,孟小貝閉上眼睛抬頭迎著花灑,任憑水流從頭頂沖刷而下,順著發梢滴落。
缺失母愛的孩子,性格都比較倔強,心裡再委屈也絕不流一滴淚。
這一晚她睡得暈暈乎乎。 ……
第二天,一場微雨過後,天氣轉為晴好,在四季如春的南都,關瀾牧場的植被大片的青草坪綠得像被清洗過了一樣。
孟小貝與一名男士出現在馬場。
換上一套深藍色馬術服,男士與孟小貝出來,戴上頭盔,叮囑道:「宋思琦不用在意,你只需要留意一下那個叫韓天成的,他能幫上我們的忙,而且性格很爽快。」
孟小貝朝場地另一邊望去,那裡站著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與兩名年輕人,中年人就是男士所說的韓天成。
孟小貝瞭然:「天利的副總,知道了,梁總。」
梁總,南都八大家族之一的梁家大少爺,梁勃,他小聲叮囑:「打球的時候把你的野蠻風格收一收,適當的時候讓他多進幾個球。」
孟小貝點點頭,心裡卻在吐槽,她憑著在網路排名第一的球技接了這單生意,看來發揮不了什麼太大作用。
被邀前來參加馬球比賽的人挺多,陸陸續續又有人進了馬場,全都是電視上經常出現的有頭有臉的人物。
其中一人看見了孟小貝,滿臉堆笑打著招呼,看樣子似乎是早就熟識,「沒想到,消失這麼久你還是出手了,我真怕你從此不接單了,」他伸出一根大拇指,「徐氏集團的事情,牛逼。」
那你多慮了,」孟小貝扣著袖口的紐扣,漫不經心的,「有錢賺該出手時就得出手。」
「是嘛,那敢情好呀,」白舉笑眯眯的,把旁邊跟隨的同事驚的下巴合不攏,北都大名鼎鼎的飛鷹偵探所,鐵面無私的白所長還有這麼一面。
「你說過有空會來北都,什麼時候來?」孟小貝難得出山,在其他機構搶人之前,白舉要死死把她留在飛鷹。
「半年之後吧?」孟小貝垂著眼眸,依舊漫不經心。
白舉頓了頓,「遇上事了吧?」
孟小貝抬眸,很懶散又隨意,「沒什麼,就高考。」
「……」白舉張了張嘴又噎回去,挺不甘心的:「你不願意說就算了,我回所里先告訴大家你準備來飛鷹。」
孟小貝抬起頭,不想再做解釋,她發誓自己句句屬實沒一句說謊。
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孟小貝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腳下就像踩著棉花,但一翻身上馬很快就找到感覺,開始精神抖擻,接過騎術師遞來的馬球棍,長腿一夾馬腹,率先進了場。
梁勃選了一匹黑馬,摸摸馬頭,跨上去,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晴空萬里,白雲飄浮,與馬場一欄之隔的另一側,綠野湖畔草坪上的高爾夫球場,陳燃一身高爾夫球服,稍側身,甩開球杆,一棍將高爾夫球打飛出去。
他與李博豪來得比較早,與貝殼基金財務長在高爾夫球場正練手。
「水晶石目前的現狀,陳渙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外號「魔鬼魚」的財務長雙手握桿把球擊飛,「他的目的是融資上市,不得不說他還是煞費了苦心,只是他對自己的能力太過自信,外加政策問題,結果把公司搞得虛脫了。」
陳燃把桿交給球童,拒絕了電瓶車,徒步走向山坡。
財務長跟在後頭,滔滔不絕,「陳渙的決策失誤,還不在於兩年前進軍娛樂業的失策,最大的問題,出在於他的私心,將公司的資產不斷以各種手段轉變到個人名下,大筆的資金流入到賭場、地下錢莊,最終去向不明。」
「按理說你們陳家的實力雄厚,水晶石不應該落到如此地步。」財務長又說,「陳家那麼多的產業中,光恆雅醫療在全國就有數不清的分支機構。」
「除此之外,還有投資各地的房產、酒店等,比如關瀾牧場,喏,你看那邊,就在球場對面,生意也不怎麼好,都能靠其他行業接濟維持,」財務長摸著球杆跟上陳燃的步伐,「打慢點,很久沒摸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