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稱號
茫茫虛空當中。
444路公交車上。
此刻的江曉摘掉了那張暗紅色的般若麵具，露出那張俊逸的臉龐，眉宇間朱紅色的火焰印記頗為邪魅。
旁邊，一襲紅衣的姬挽歌若有所思地看著江曉的側臉，並未像以往一樣抱著他。
“大哥哥，剛才那是什麽地方啊？怎麽那麽黑？”
西瓜劉海的小女孩倒是抱著江曉的右手，好奇地問道，“那些人是不是也被你弄到那地方去了？”
見江曉並未回答，沉淪鬼不滿地嘟起了小嘴，“沒意思.……”
隨後，她雙手捧著小臉，看著窗外的景色，問道，“司機大叔，既然我們要與天機宮對抗，那我等會可不可以去殺幾個人玩啊？”
鬼司機咳了一聲，道，“最好不要輕易出動。先到我的鬼蜮，大家休息一下，晚上再開個會。”
“沒意思。”
小女孩賭氣地說道，“我不和你們玩了，我要下車。”
鬼司機頭疼道，“沉淪鬼，外麵現在是人類的天下，你我稍微不注意便會像今天這樣，被天機宮圍攻。等什麽時候我們能真正地占據一塊地盤後，你想怎麽做都是你的自由。”
沉淪鬼不光外表年幼，就連心性也頗為單純。
後方的滄元鬼看著江曉的背影，自語道，“北冥鬼的封印終於破開了嗎？”
十三號鬼蜮之行給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掃此前對於江曉的看法。
整整七個七重禦靈師在其麵前居然毫無還手之力，這是什麽概念？
另一邊。
江曉注視著那個漆黑的手環，眉頭微皺。
此刻，那個手環正不斷散發著烏光。
“隻能有三分鍾嗎？”
江曉呢喃自語。
“江曉.……”
旁邊，姬挽歌終於忍不住開口。
對於眼前的江曉，她心裏有太多問題想要詢問。
就在這時。
江曉倏地貼近了姬挽歌的俏臉，附耳道，“其實.……我挺喜歡你的……”
聞言，向來高冷的紅衣少女此刻居然呆萌地愣了一下。
“下次再見。”
說罷，江曉嘴角一勾，閉上雙眼。
沒人注意到，他身下原本無端消失了的影子緩緩浮現了出來，煞是奇異。
少傾後——
唰！
江曉再度睜開了雙眼，臉上閃過諸多道複雜的神色。
“江曉.……我.……我好高興……”
姬挽歌並未注意到江曉這一奇異的變化，依舊沉浸在方才那番話語當中，俏臉上滿是幸福的表情。
此刻，江曉的心髒卻撲通撲通直跳，眼中帶著心悸。
“咕——”
咽了下口水，江曉看著左手的漆黑手環，呢喃道，“還好蘇大人留下了這個.……”
沒人知道剛才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一幕。
在影鬼將那口封印著沉淪鬼的棺材吞掉後，對方居然直接就掌握了這具身體的主導權。
反而自己淪為了類似第三者的存在，完全操控不了身體的主導權。
也就是說，十三號鬼蜮最後的根本就不是江曉，而是影鬼！
吞噬掉一個元鬼的本命魂體後，影鬼徹底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存在，唯有當初蘇大人留下來的這個手環方才可以勉強壓製。
當影鬼差點動手殺死那七位天機宮禦靈師之時，江曉被逼的用文字的方式讓其改變念頭……
那一刻，江曉心中完全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原來你一直都是以這種視角觀察著我。”
看著自己腳下愈發深邃的黑影，江曉呢喃道，“不過.……”
回想此前自己的經曆。
江曉忽然看向身邊的姬挽歌，“挽歌，你是不是可以令人經曆最恐懼的事？”
“嗯，怎麽了？”
姬挽歌先是點了下頭，然後抿了抿唇，希冀道，“江曉，你真的.……也喜歡我嗎？肯定……肯定不是故意哄我的.……對吧？”
“是真的，是真的。”
江曉隨口敷衍了一下，然後轉口道，“挽歌，今晚來我的房間。”
“真的嗎？好的！”
姬挽歌綻放出一抹動人的笑容，欣喜地點了點頭。
得到答複。
江曉深吸了口氣，靜下心來回憶方才的處境。
在影鬼占據這具身體主導權的那一刻，自己則是被關在了一個昏暗的封閉式房間。
那個房間.……
曾經最為害怕的地方。
……
天機宮。
三清宮。
大殿內，熏香寥寥。
一位衣著黑白二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端坐在蒲團上。
此人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在頭頂挽了一個道髻，由金冠束起，而後垂在兩肩，一雙狹長的雙目泛著幽幽光，麵色紅潤，神態飄逸。
在其麵前，布著乾坤八卦的地麵上此刻正站著一個灰青色道袍的禦靈師。
此人正是李燁。
“北冥鬼……冥府……”
中年男子闔上雙眼，念著這個名字，陷入沉默。
許久後。
他緩緩睜眼，對著前方的大殿內開口道，“你們怎麽看？”
“鬼物向來都是獨居性的存在，因為鬼司機這一特殊的存在，冥府才會誕生。依我看來，盡快將其搗毀，不要給它們任何發展的時間，隻要能除掉那頭鬼司機即可。”
伴隨著說話聲，原本唯有李燁一人的大殿裏忽然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龍首大人！”
李燁身體一震，立馬恭維地低下了頭顱。
哪怕自己乃是七重禦靈師，天機宮的中流砥柱，但在眼前這位存在的麵前，仍然微不足道。
八重禦靈師，當代天機宮的龍首。
任意一個名號拿出來都足以令世人震驚。
“鬼司機嗎？不過區區一個元鬼，何足道哉？以貧道看來，滄元鬼才是關鍵。”
忽然，一個和煦的聲音響起。
一個溫文爾雅的青衫道士緩緩從黑暗中踏步而出，“人類轉生為鬼物，此事更值得細細研究。”
“天相大人。”
李燁再次拱手，敬畏道。
八重禦靈師，當代天機宮的天相。
“你想怎麽研究？想等自己要死的那一天，偷偷拿去用不成？”
倏然間，又一個身影站了出來，言語帶著極強的攻擊性。
“九靈大人。”
李燁此刻雙腿有些發軟。
眼前這三位無一不是親自踏平過一座鬼蜮的無上存在。
尋常時候，自己可沒資格能進入這三清宮，更不敢摻和到這些大能之間的交談當中。
青衫道士並不動怒，微微一笑道，“我早已決定臨死前會將自身的本命靈器實體化，交付宮裏，留給後人使用。”
“你是不敢用，不過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留給你後人用。”九靈冷然一笑。
天相眉頭微微一皺，正欲開口。
“冥府，我來處理。”
正在這時，伴隨著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九靈以及天相齊齊停下了話語。
隨後。
一個白衣白發，麵帶青銅麵具的男子宛如謫仙般出現在了大殿當中。
“首席大人！”
李燁一陣口幹舌燥，唯恐自己行的禮數差了那麽一絲。
天機宮曆代八重禦靈師都會繼承前人的一個稱號。
龍首、天相、九靈、首席.……
各自地位及權限都是相同的，但隱隱間也有些不同之處。
大抵是因為首席這個稱號有些類似所有天機宮禦靈師的魁首……
事實上，哪怕是八重禦靈師還是免不了在乎這些東西。
因此——
自古以來，首席稱號的競爭最為激烈！
“既然蘇首席你願意親自動身，那本座也就放心了。”
位於高座之上的道袍中年人開口道，
“不過，本座對那北冥鬼挺好奇的。按李燁所說，當時他們應該已是必死之局。”
“若是有機會，盡量將那頭北冥鬼活捉回來。”
話音落完。
蘇大人轉身，一身白衣如雪，煞是驚豔，
“我一定將他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