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暴露
…… 是夜。
月明星稀。
天機山，山巔處。
一襲白衣的蘇寒立於巨石之上，眺望著西方天際線隱約泛起的白芒。
那裏便是西部戰區。
現如今正打得火熱，哪怕隔著遙遠的時空，仍然將整片夜空映射得恍如白晝。
“花都已經打了三天，雙方八重禦靈師以及玄鬼出動了不下一掌之數。”
蘇寒皺眉，自忖道，“此前倒是小覷了厲鬼，某些百鬼榜根本沒有記載的玄鬼都趁著這次機會冒了出來。”
“還好師尊早早布置有滄元鬼這枚棋子，否則這些鬼物還真要禍害我人族不知多少年。”
這樣想著。
蘇寒不由愈發佩服起了那位黑白道袍的中年人。
如此至關重要的人鬼大戰，
天機宮為何不參與其中？
首先肯定是龍首等高階戰力不足，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天機宮自始至終都掌握著對玄門的殺手鐧！
若不是北冥鬼的橫空出世，
李某保不準真的能夠以一己之力逆天而行，庇護人族永遠繁榮昌盛下去。
“不知師尊究竟還要多久才能蘇醒。”
蘇寒忽的歎了口氣，眼神悵然，“小姑也至今未有消息傳回來。”
麵對一件件將會影響曆史走向的重大抉擇，自己根本不敢輕易做出決定，隻能等待師尊的蘇醒……
現如今，天機宮如同群龍無首般，由此也愈發凸顯了李某的重要性。
驕傲如曾經的蘇家第一序列，此刻卻茫然無措，完全失去了自信的氣魄。
原因很簡單。
不同於江蟬，蘇寒承擔的東西更多，成長的難度也更大一些。
正在這時——
“蘇寒.……小心……”
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突然至心中響起。
蘇寒陡然一怔，隨後神情震驚到了一個極致。
……
曾經一眼也望不到頭的漫長山道。
此刻，江曉一步步走來，終究抵達了盡頭處。
回首望去。
偌大的天機山盡收眼底。
除去三清宮以外，七大行宮高低錯落，藏匿於青翠的山林間，不時還能看見些許微弱的燈火……
故地重遊，物是人非，自然別有一番心情。
可江曉向來不太是個矯情的性子，眼下的目標更是堅定無比。
“現如今的天機宮唯有一個天相坐鎮，可七重禦靈師卻不少.……”
江曉並不是真的瘋子，還沒喪心病狂到一路摧枯拉朽地闖進三清宮。
這座人族聖山的傳奇禦靈師少說也有上百位之多。
黑紗的隱早已開啟。
三清宮就在眼前。
自己即將潛入其中營救姬挽歌.……
可就在這時——
江曉眸子突然冷了下來。
在其身後。
一把秋水寒劍不知何時對準了其後背。
“北冥鬼？”
蘇寒如此開口問道。
一襲白衣勝雪，於夜風中飄飛，濁世淨蓮般出塵。
“為什麽？”
對此，江曉不答反問，
語氣冷靜到似乎感受不到近在咫尺的殺機。
黑紗的隱，兩個時辰內可以屏蔽一切氣息，對方究竟是如何發現黑暗中的自己？
沒有回應。
空氣中縈繞著屬於李某九重的恐怖靈威.……
氣氛壓抑到了一個極致。
蘇寒緊握著靈劍，劍身泛著雪亮的月光，一縷縷精純至極的靈力纏繞。
眼前這個背影.……
便是天機宮現如今最強的死敵——北冥鬼！
不出意外，
對方要麽是為了針對閉關中的師尊，要麽便是為了解救出被囚禁著的夢魘鬼。
“動手？還是說.……”
江曉薄唇微掀，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不敢？”
“如此近的距離。”
蘇寒冷冷地回道，“我的劍，你避不開。”
“所以？試試？”
江曉背對著這位當代三清宮的傳人，語氣隨意，仿佛反而是自己牢牢掌握著局勢。
“我有一個問題。”
少傾後，蘇寒緩緩開口了，“江蟬.……當初為何能從冥府安全脫出？”
此言一出。
江曉眼中首次流露出了一抹愕然之色，隻短短一刹那便飛速斂去。
“本座也有一個問題。”
下一刻，江曉眼神陡然寒洌，冷笑道，“蘇寒，你何時變得如此不自信了？”
唰！唰！唰！
話音剛落，整座天機山四麵八方突然爆發出數股強大的靈氣波動。
一道道純白色的靈力光柱，衝天而起！
天機宮的七重禦靈師們全都反應過來了！
盡管不知蘇寒究竟是如何發現的自己蹤跡，可眼下對方很明顯就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撕拉！
霎然間，蘇寒不再加以掩飾，劍光如練，淩厲的劍勢劃破了月下的夜幕。
可就在這時——
那道黑影突然變得殘破……
“什麽時候！！！”
蘇寒眼瞳驟縮，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旁側那個不知何時戴上了暗紅色般若麵具的厲鬼。
“你的劍慢了，為什麽？”
下一刻，北冥鬼右手燃燒著漆黑的寂火，輕輕地搭在了蘇寒肩上。
“緊急狀況！！！”
幾乎同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宛如天雷般滾滾回響在了整片夜空，
“所有七重以下的禦靈師，立即撤離天機山！”
“立即撤離天機山！！！”
“.……”
……
已是深夜時分。
玉虛宮中。
江蟬洗浴結束後，對著鏡子，梳理著柔順的黑發。
鏡中的少女，姿色傾國傾城，足以令每一位男性為之心動。
唯一可惜的是那張絕色的小臉，神情有些過於高冷了。
江蟬想了想，然後勉強勾動嘴角，盡量扮出笑顏，仿佛是在生硬地模仿著某人般。
可，任憑自己如何去回想曾經哥哥作為小首席的模樣，終究難以有其三分顏色。
最終，少女無奈地歎了口氣。
回想白天的一幕。
少女又忍不住嘴角一勾，心情愉悅。
當自己聽到居然有個女的自稱小首席時，心裏著實感到氣憤，就像是某個珍貴的畫卷被染上了一灘墨汁.……
所幸的是。
自己將那個女人給打敗了！
正在這時——
“百鬼榜排名第五，巔峰玄鬼，冥府之主……”
滾滾天雷般的震聲轟然乍起，仿佛快要將空間所震碎了一般，
“北冥鬼，降臨三清宮！”
……
這一夜。
整座天機山，徹底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