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2章 巨龍之威
紫雲在外麵轉悠了一圈過後，估摸著那兩人應該吵得差不多了，這才重新折返回去。
果不其然。
雙方總算是消停了下來。
氣氛沉悶得很，兩個人仿佛在置氣，都沒開口，還都不帶看對方一眼的。
“紫雲。”
見著紫雲，白袍青年立馬換了張臉，主動招了招手。
另一邊。
江曉也看向了這個異瞳青年。
不出意外，自己以後和對方會有一段交集，畢竟就算過去的白袍青年再怎麽欠扁，對方畢竟也是自己，彼此乃是一個整體。
“殺戮之道，實力不錯，看上去也挺沉穩的。”
江曉以一種認可的眼神打量著紫雲，“看模樣就比夜王和滄元鬼那兩貨靠譜！”
“這就是我將來的真正隊友嗎？”
除了李某還算跟得上節奏。夜王和滄元鬼這倆貨，打醬油都是多餘，純粹是搞笑擔當。
就看滄元鬼以後會不會有奇遇，再加上那還算過得去的資質，能不能有一番突破了。
至於夜王？那老頭過去的悲痛和榮光太大，恐怕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來。
而另一邊。
紫雲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更對方才這玄衣少女和白袍青年的爭吵，滿頭霧水。
“北冥師兄，你和這薑瑤到底是什麽情況？”
紫雲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
“沒有任何關係。他是他，我是我。”
白袍青年直白道，“剛才我輸給了他一小局而已。”
唰！
聞言，紫雲連忙看向那個玄衣少女，不敢置信。
“這怎麽可能？”
紫雲重新看向白袍青年，“北冥，你故意讓的？”
江曉當時就不樂意了，“我說，你北冥師兄上來就給我開膛破肚，打到後麵，一百三十二刻極致道痕都用上了。那架勢，說是殺父之仇都不為過啊！”
“.……我沒讓。”
白袍青年也是麵色一黑，又補充道，“大道壓製，一時半會兒沒破解的法子而已。”
“嗬。”
聞言，江曉輕笑了聲，也就不駁了對方最後的麵子。
“一百三十二刻極致道痕？”
紫雲眼瞳微縮，這才鄭重其事地看向了江曉。
這個玄衣少女才是自己接下來的競爭對手？
尤其是北冥師兄甚至動用了一百三十二刻極致道痕，仍然還是敗在了對方手裏？這未免有些太誇張了。
“生死大道？”
與此同時，紫雲想起了方才聽到的一些字眼，悚然一驚。
難道眼前這家夥領悟的乃是傳說中的生死之道？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紫雲師弟。”
倏然間，江曉友好道，“把我當作你的北冥師兄就好。”
紫雲滿頭問號。
這玄衣少女是和誰都自來熟嗎？
“別理他。”
白袍青年有些頭疼，自己的師弟，這家夥說盯上就盯上了？
江曉可打得一手好算盤。
現實中的紫雲，這會兒境界絕對不低，說不定還有可能是什麽紫雲仙尊！
“等真正進了諸天萬界，我得找找這個師弟，回憶下當年天聖宗的崢嶸歲月。”
江曉心中美滋滋地想著。
可誰曾想——
“.……紫雲死了……”
眼瞳中突然浮現出了一行漆黑文字。
江曉當場一愣。
“.……比你死的還慘……”
也不知道影鬼怎麽想的，居然還補充了最誅心的一句。
江曉整個人徹底傻了。
再看紫雲的眼神，
那自然很快就發生了變化。
“嗯？”
紫雲敏銳地察覺到了異樣。
“好好一個小夥子，怎麽說.……就.……唉.……”
下一刻，江曉止不住地歎息，看著紫雲，數次欲言又止。
“？？？”
紫雲差點沒動起手來。
“這是什麽意思！”
紫雲受不了，看向白袍青年，“這個薑瑤有毛病？”
“嗯，是的。”
白袍青年本能地點頭，爾後卻又反應過來：對方是自己，可不能當著外人罵。
頓時，白袍青年又立馬改口道，“不，倒也不一定是。是和不是，這是一個不好解釋的問題。”
“…你也犯毛病了？”
這下，紫雲看著白袍青年的眼神也古怪了起來。
咳，總之，這是一件極有趣極有意思的畫麵。
話說江曉倒也不純粹隻是在逗樂子。
“影鬼，紫雲是怎麽死的？”
江曉還是比較關心這個‘自己’曾經的摯友。
“.……目前的你，沒資格涉及……”
影鬼給出了一個有些傷人的回答。
“難道和執掌無相之道的那尊神有關？”
江曉心思敏銳，念頭百轉，心中有個大致的猜測。
無相，亦可稱之為無象。指沒有形跡、沒有具體形象、概念。語出《老子》：繩繩兮不可名，複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象之象，是謂忽恍。
色相、聲相、香相、味相、觸相、生住壞相、男相、女相.……
真理之絕眾相也。
無相劍與斷魄劍有異曲同工之妙。無相之道恐怕是勘破了世間萬相，可無視一切，直斬本源。
“入主天庭的神袛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江曉根據無相二字，揣摩著那玄之又玄的奧妙，隻覺得晦澀難悟。
仙還能和人攀得上關係，神則完全超出了萬物的認知，無法想象。
這樣一想，
江曉看著白袍青年的眼神緩和了許多。
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名為北冥的白袍青年，將會登上一條不歸路，劍指天庭，以仙尊之位，挑戰神袛……
那份風采，值得欽佩。
尤其對方弑神的原因恐怕還有可能與紫雲有關。
正在這時——
殿宇入口處，一個麵色蒼白的白衣少女緩步走了進來。
少女黑發柔順，臉蛋微圓，身段嬌小，看樣子才十五、六歲的模樣，這個名為白素的原主人，倒也是絕對的天之嬌女。
“白……素？”
江曉順著看了過去。
“抱歉。”
同時，紫雲主動歉聲。
彼此乃是無冤無仇的同門師兄妹，一場切磋比試而已，自己卻因為殺戮之道，痛下殺手.……
“沒什麽值得道歉的，技不如人罷了。”
白癡隻淡淡地回應了句，爾後徑直走向江曉，然後在其旁邊坐下。
如此一來，
這座殿宇內就有了四個人。
江曉和紫雲已經晉級三強。
白癡、北冥待會兒則要和另一人角逐出三強的最後一個名額。
“江曉，恭喜你，找到了真實過去，並從過去中走了出來。”
令江曉沒想到的是，白癡居然主動開口了，語氣不再似最初那般變化莫測。
“你也一樣。”
江曉同樣回應道，“算是有了不錯的改變，以後走好自己的道路就是了。”
聞言，白癡眼簾微垂，沒再開口。
一時無話。
彼此皆在驚珠中的這段歲月長河中收獲甚多，一邊消化著種種，一邊調息等待接下來的發展。
李某在天聖宗見識到了禦靈師的大道之路；白癡在天聖宗掌教的幫助下擁有了一顆玲瓏道心；江曉戰勝了過去的自己，從北冥仙尊的威壓中，走了出來.……
接下來隻需等待一切的落幕，
故事似乎就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
休息了一個時辰過後。
四人靠著各種靈果，恢複了許多，隨後離開此處妙境。
可就在這時，
江曉卻忽然皺起了眉頭，“等等，我才發現，是不是少了個人？”
此言一出，紫雲也反應了過來，“那個韓風為什麽沒來？”
“應該是不需要調整吧。”
白袍青年淡淡道，“上一輪，他輪空了，本就沒有戰鬥，白白看了兩場比試而已。”
“這倒也是。”
紫雲點頭，並未往深了去想。
唯有江曉暗暗凝眉，“來自諸天的那個變數.……”
與此同時。
四人剛一露麵，刹那間，無數道目光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而這一次，
全場的焦點不再是那白袍青年，而是落到了那梳著短馬尾的玄衣少女身上。
話說，江曉如今雖是女兒身，可卻是以往的打扮。一襲深沉的玄衣，襯托出挺拔的身姿，再配上那神采飛揚的臉蛋。
尤其是仙台上，那激進的打法，與白袍青年搏殺時，血染蒼穹的氣勢……
雙方各出手段，將戰鬥推至最高峰時，帶來的震撼感。
一時間，不知有多少人為之吸引住了眼球。
“我就說，那家夥的傷勢好徹底了吧，非得藏著捂住幹什麽？”
天樞峰，那群大能也都渾似看著奇珍異寶般，盯著江曉。
“反正這場戰鬥也和她沒幹係，趕緊招過來，可要好生看看。”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迫不及待地就想將江曉招到身邊。
果不其然，
江曉很快就收到了數道神識，全是讓自己前去天樞峰道宮的。
倒也沒第一時間理會，
江曉隻看向了蒼茫雲海中的第三座仙台。
空曠的仙台上。
唯有一道身影佇立著。
那就是名為“韓風”的灰袍少年。
對方就一直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周遭一切都與其無關，那雙眸，更平靜得像是永恒不變的星空。
江曉神情逐漸凝重了下來。
這絕對不該是一個弟子正常該有的反應！
而伴隨著天聖宗掌教的露麵。
最後一場牽動人心的，五進三的比賽也正式宣布開始。
眾目睽睽之下：
白袍青年、白癡重新下場，躍至第三座仙台之上，與那灰袍少年對峙而立。
彼此皆要爭取最後一個三強名額。
白癡主動拉開和白袍青年之間的距離，心中很清楚，這個對手強得可怕，自己勝算恐怕不足一成。
白袍青年則一動不動，巍然如山，大有坐鎮全場的架勢。
其腰間那把漆黑太刀也纏繞起了一縷縷淩厲之勢……
“北冥師兄殺回來過後，不知還能否再戰勝這個薑瑤。”
與此同時，觀看著這一幕的紫雲心中暗暗猜想。
不僅紫雲，
天聖宗所有弟子以及長老也都等待著，彼此全都想要再見識一下極致之道的更多風采。
唯有夏侯夜等人眼神凝重無比。
……
仙台上。
三道身影屹立於白霧當中，狂風獵獵，平坦無垠的仙台，好似傳說中的仙家妙境。
“終於要開始了嗎？”
倏然間，蒼鴻開口了，飽含深意，“我可等了你足足有一千年了.……”
“嗯？”
白袍青年微微皺眉，不甚明白。
正在這時——
蒼鴻看似尋常地踏出一步。
可就是這一步，
一股無法形容的壓迫感瞬間襲來，天地大勢仿佛都在壓製自己，恐怖的威壓瞬間降下。
轟~
以白袍青年為中心，一股無形的氣浪瞬間洶湧而出，宛如滾滾浪潮，擴散向四麵八方。
整座仙台都徹底天搖地動了起來！
唰！
唰！
唰！
這一刻，莫說白袍青年，就連整座天聖宗的人都感受到了那可怕無比的威壓。
“怎麽回事！”
“韓風為什麽會……”
所有人都驚駭到變了臉色。
就連那些長老也都紛紛站起了身，無法置信地看向被震出一個巨大空洞的雲海。
仙台上。
白袍青年更是眼瞳驟縮，差點沒直接被壓得跪倒在地，體內骨骼哢嚓作響。
哢.……
右手立馬握住了漆黑的刀柄，體內靈力沸騰，咬緊牙關，欲要拔出斬破萬物的太刀！
可下一刻——
白袍青年動作陡地一滯。
其額頭緩緩滑落下了一滴冷汗。
太刀……拔不出來……
極致道意完全被壓製住了，無法宣泄，前所未有的情況。
“這家夥.……”
白袍青年咬牙看向了前方那個灰袍青年。
映入眼簾的是：
一雙如天神般璀璨的金色眼眸，不斷融煉著萬物，虛空塌陷，歸於黑暗虛無，仿佛欲要燃燒掉整個世界。
這是位於一切生物頂點的……
巨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