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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四監區(十八)【求月票】

  鄭天瑜本不想進來,他的脾氣暴虐但不是不通人性。 

  整個二舍氣氛融洽,監舍內的犯人恐怕許多年不曾這般和睦,鄭天瑜不想擾亂他們的興緻,他只想把溫老二喊出去。 

  「大哥!」溫老二摸了摸光溜溜的肥大腦門,撇了撇嘴。 

  鄭天瑜走過來,沒有任何錶情,整張臉陰沉到好似深不見底的冰窟般讓人不寒而慄。 

  杜峰瞄了他一眼,繼續喝著自己的酒。 

  「我本不想進來打擾,我的意思是讓你再好好喝上一頓,然後你將永遠消失!」鄭天瑜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十分清晰。 

  「你是誰啊?」劉金成站了起來,這個傢伙只認得昆鵬他們這些惡棍,而眼前的人物渾然不知。 

  李晟拉了他一把,年齡大的人自然看得透徹一些。這個鄭天瑜渾身上下所展現出來的銳氣不同於一般犯人,恐怕比昆鵬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溫老二走過來,眨巴眨巴眼睛示意道:「大哥,這件事等有空再說,今天大家都高興呢!」 

  鄭天瑜推開他,繼續對杜峰說道:「你今天也吃了不少苦頭,吃飽喝足休息好,然後用盡你的手段,我等著你!」 

  杜峰點了點頭,輕輕一笑:「那你過來喝兩杯,喝完咱倆出去算賬。」 

  鄭天瑜微微一愣,想說什麼,但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出來。 

  溫老二慌忙拉了他一把:「大哥,今天人多也熱鬧,喝兩杯!」 

  溫老二出於好心,或許讓鄭天瑜坐下喝杯酒過後,什麼事都沒有,甚至兩人都會摒棄芥蒂。 

  鄭天瑜卻是沒有謙讓,在一個角落坐下,然後自顧自的拿起一瓶酒。 

  杜峰笑眯眯的和身邊人談笑著,任由鄭天瑜自斟自酌。 

  其他人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愉快心情,鄭天瑜的出現打亂了他們原本的興緻。這個滿臉戾色的中年男子不會是個善茬,他的意思顯而易見,他要和杜峰掰掰手腕。 

  雖說杜峰先是一對二擊傷昆鵬和宋振宇,然後一對一打殘趙海發,他的實力已經得到印證。不過今天他剛挨了獄警一頓爆揍,雖看起來面色不錯,實則疲憊的很。 

  他的狀態讓人擔心,而對方執意要取他性命,完全無視監獄內的條條句句。 

  「大哥!」溫老二也喝不下去了,鄭天瑜往這一坐立即給二舍帶來一層陰霾。 

  鄭天瑜看了看他,臉色微緩:「去!把我的酒也拿來,這點酒能夠誰喝!」 

  溫老二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起身出去,幾分鐘的功夫,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裹抱了進來。 

  「杜峰,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就等你出來!」鄭天瑜拎過一瓶,大拇指輕推,酒蓋應聲翻落。 

  鄭天瑜把酒遞給他,倒還挺客氣。 

  杜峰沒說半個謝字,接在手裡,隨口灌進去半瓶。 

  對於他的輕蔑,鄭天瑜沒有表現出半點慍色,反而笑了笑,自己也打開一瓶。 

  其他人神色慌張地看著他們,包括李晟和林貴,拿在手裡的酒瓶都不知該往哪裡塞。 

  溫老二不敢喝多,他知道一旦自己喝多之後恐怕事情要糟。 

  直到夜色來臨,監舍內齊刷刷的布滿空酒瓶,以杜峰和鄭天瑜身旁居多,均是在七八個以上。 

  酒早已過了五巡,菜更是走了六味。 

  鄭天瑜放下最後一個空瓶,有些泛紅的眼睛盯向杜峰。或許他今天不想跟他算這筆老賬,但酒精促使他殺心大起。這麼久以來心裡的怒火幾乎要把五臟六腑灼燒,苦痛折磨著他,生不如死。 

  杜峰也放下酒瓶,伸著脖子打了個酒嗝,給鄭天瑜打了個手勢:「走!」 

  李晟和林貴等人連忙拉住他:「幹什麼去?喝多了就睡覺好了,還瞎出去溜達什麼?」 

  溫老二也不停的在給鄭天瑜使眼色,希望他可以暫時不要再提起舊事,不管有什麼深仇大恨,以後有的是時間。 

  杜峰輕拍李晟和林貴的肩膀,然後對眾人笑了笑:「我只是和他出去聊聊私事,都是老熟人了,之間有點誤會。」說完毫不猶豫的起身走出監舍。 

  鄭天瑜忽的站起來,溫老二連忙扯住他:「大哥!」 

  雖沒有什麼話,但溫老二的意思全在臉上。 

  鄭天瑜一聲不吭的跟上去,出門之後,正看到杜峰在不遠處靜靜的等著。 

  「你別過來!」鄭天瑜給溫老二下了命令。 

  挨近杜峰站定,鄭天瑜笑了笑:「你真的不怕?」 

  「有什麼好怕?我怕你?你真逗!」杜峰迴之一笑:「我怕過誰?」 

  「好!說實話我挺欣賞你,你能把兩大幫派搞成現在這個狀態,沒花多少力氣,但很成功。」鄭天瑜似是感嘆的語氣,然後繼續說道:「你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但同樣你會得罪很多人,無數人想要把你大卸八塊。你難道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杜峰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是虛偽的說,我從來沒想過,整治這些國家敗類我滿腔熱血,為國家被仇人碎屍一百塊也無所謂!」 

  鄭天瑜透過月色盯著他的臉,杜峰沒有半點虛偽的意味,一名警察能有這樣的魄力實屬難得。 

  「國家給了你什麼?你吃喝拉撒睡全都得自己努力,沒有天上下雨錢的好事!你落魄的時候誰會管你的死活?你這麼做除了名聲之外還能剩下什麼?你站著那麼你是條漢子,你若是躺下,只不過是一個烈士的名號罷了!」鄭天瑜越說越激動,嗓門提高了許多。 

  警匪不是一條路,身為匪徒,對國家的仇恨不用贅述。 

  「你錯了!我吃的喝的穿的睡的全是全國人民的納稅錢,我的身份註定要維護國家的安全,你們,自然是不會明白!」杜峰還以舌利,不管自己的身份是一名軍人還是警察,他所說的話完全是正確的。 

  「好!我不跟你廢話,老三老五的仇我必須要報,還有我龍橫的滅亡,你要付首要責任!我和夫人的事情,你也要給我承擔!」鄭天瑜滿臉戾氣橫生,幾十年不曾和夫人相別這麼久,他的怒火被思念點燃。 

  「那是你自討苦吃!」杜峰伸出一根手指陰陽怪氣的諷刺道。 

  「滾!」鄭天瑜爆喝一聲,張開手掌橫劈而下,掌勁渾厚,如霹雷般凌厲,直奔杜峰的右肩而下。 

  這一掌硬生生的打在杜峰的右肩,杜峰悶哼一聲,雙腿發軟直接雙膝跪地。 

  鄭天瑜不給他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右腿橫踢杜峰右側面門,「轟」的一聲,杜峰飛出三米多遠,身體重重的撞擊在冰冷的牆壁之上。 

  虎口生疼,杜峰咳嗽一聲,吐口一口鮮血。 

  「大哥!」溫老二慌忙跑了過來:「你還看不出來嗎?他連躲都不躲!」 

  鄭天瑜怔了怔,自己一心送他去死,完全沒有顧及到這些。提步走了過來,厲聲問道:「你為什麼不躲?」 

  「你一心讓我死,我一心求死,這是公平的買賣!」杜峰笑了笑,一如往常的笑容。 

  「你的手段與我不相上下,你這是幹什麼?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讓我心生憐憫?妄想!」鄭天瑜再次來上一記重拳,發狂一般狠下死手。 

  溫老二直接拉不住,鄭天瑜一旦動怒無人可以攔住。 

  杜峰靜靜的承受著狂風暴雨的拳腳,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痛苦的神色。 

  「杜峰,你倒是還擊啊!」溫老二心裡慌亂,這麼下去杜峰用不了幾分鐘一準斃命。 

  「大哥!他不還手肯定是有道理的,他這個人你也清楚,他寧願站著死不願躺著活,這不可能是在求饒!你為什麼非得致他於死地?你就不能跟他好好聊一聊嗎?」溫老二死死地抓住鄭天瑜,這樣一來鄭天瑜的重擊力氣減緩不少。溫老二淚水橫流,兩個人與他情同兄弟,杜峰的苦痛就好似是自己在親自感受。 

  鄭天瑜呼呼喘息,溫老二的蠻力一定程度讓他消耗極大,最終停下攻擊。 

  角落裡的杜峰全身是血,伸手抹了一把眼角的血水:「你的仇沖我來,我的錯我不會說半個不字!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改造,或許你還有出去的機會。」 

  「出去還有什麼意思?婉儀她也應該入獄了,我已經沒有什麼活著的意義了!」鄭天瑜仰天長嘆。 

  「不!我把她送到了英國,她父母那裡,她會等你出去,是服刑完畢出去!」杜峰輕咳一聲,一口濃血噴了出來。 

  鄭天瑜再次愣住了:「你把她送走了?她沒有進監獄受苦?」 

  杜峰點了點頭:「給我來根煙抽!」 

  溫老二慌忙給他點上,嗔道:「你怎麼不早說呢?」 

  「事實上菲菲是死在我的手裡,我的失誤導致她與我們陰陽相隔。我很內疚,我想被人暴揍,盼望她的父母給我懲治,但鄭夫人沒有那麼做。二哥,你不該拉開他,其實被打死並沒有什麼不好!我不還手的原因就在這裡,鄭天瑜,我並沒怕過你,你有什麼好怕的?笑話!」杜峰笑了笑,默默的吸了口煙。 

  鄭天瑜的臉色煞白:「你不用再激我了,我不會再上當了!」 

  他走過來,再次說道:「對於菲菲的死,夫人一直守口如瓶,我每次問都是遮遮掩掩,她只是說那是造化。或許婉儀她比我理解的透徹!」 

  「大哥,你差點沒打死他!」溫老二看了他一眼:「其實咱們警匪之間本就是貓抓耗子,老三和老五的死和咱們一樣,就像他說的,兩伙人是天生的宿敵,職業所為,怪不得他。」 

  「好吧!我信你!婉儀為什麼沒來看我?」鄭天瑜眨了眨眼睛,戾氣盡失。 

  「在那個節骨眼上來看你豈不是找死?我讓她過段時間等風聲緩了之後再來看你。」杜峰動了動身子,渾身疼的厲害。 

  見他傷勢不輕,鄭天瑜的眉頭皺成一團:「你這是自找的!不過你小子倒挺抗打!」說著話過來扶起他:「你把事情說開或許什麼事都沒有!老二把他扶到我背上!」 

  「好好改造,做錯事要受到懲罰,這上幼兒園就明白的事情!不要有歪心思,或者咱們都可以從頭開始。」在鄭天瑜背上的杜峰再次劇烈的咳嗽幾聲,濃血從口中潺潺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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